再说房建伟。
出了缅甸战区长官部,房建伟就开始思考怎么尽快打开局面。
来缅甸之前,房建伟并没有想太多,但刚才听了韩勇的介绍,他对于缅甸的局势就有了一个基本的了解。
缅甸的局势比他想象中更复杂。
因为在这里,除了要面对英国殖民政府的残余势力以及小日本的间谍外,还要应付缅甸土著名族的敌视。
单单依靠他从重庆带来的那十几个人,显然是远远不够的。
这些中央军校毕业的年轻学员,能力和军事素养都没得说,但是人数毕竟太少,浑身是钉又能打几棵钉?
安镇远的特战大队战斗力强悍,军座也说他可以随时调用。
但是特战大队毕竟是战斗部队,总不能事事都调特战大队。
房建伟心里非常清楚,除非局势险恶,否则是不能轻易动用特战大队的。
所以,他唯一能倚重的就是华人华侨,但是华人尤其是海外的华人,对政治不热衷又是出了名的,还真是伤脑筋。
要不,倚重帮会力量?
华人群体虽然不热衷政治,但是对于结社自保却极为热衷。
国内有青帮,海外有红帮!不用多说,在缅甸肯定也有红帮的堂口!
不过,这个念头刚一出现,便立刻又被房建伟驱逐出脑海,帮会有进步的一面,但更多的却是腐朽落后,而且早晚都要被铲除的。
所以,借助帮会的力量肯定是不行的。
正思考之间,前方忽然间传来吵杂声。
急定睛看时,便看到一群身穿中山装的学生和另一群穿西装的学生在大声争吵,使用的语言主要是英语。
中间夹杂着汉语还有缅语。
房建伟只听了不到半分钟,就大概弄明白怎么回事。
吵架的双方,一方是从新加坡逃难过来的华人学生,另一方则是仰光本地学生,起因则是缅甸学生找茬。
华人学生要募捐安置同胞。
缅甸学生则不让他们募捐。
“我说了不准在这里募捐,就是不准募捐!”
“凭什么不准募捐?我们就要在这里募捐!”
“法克,听不懂人话是吧?信不信我揍你?”
一个面目黎黑、身材矮壮的缅甸学生说着就激动起来,伸手在他面前的华人学生胸口猛的推了一把。
那华人学生没有防备,一下就被推倒在地。
这一下可捅了马蜂窝,周围的华人学生立刻不答应了。
当时就有两个高大的华人学生上前围住那个缅甸学生,要求他当场道歉。
“道歉!立刻向我们道歉!”一个华人学生激动的说道,“不然跟你们没完!”
“道歉?凭什么给你们这些丧家之犬道歉?”缅甸学生却是丝毫不肯退让,“你们这群丧家之犬,赶紧滚回中国去吧!”
“放屁,缅甸又不是你们一家的缅甸!”另一个华人学生怒道,“我们华人也是缅甸的一分子,凭什么让我们离开缅甸?”
争吵很快演变成互相推搡,最后大打出手。
华人学生虽然在人数上处于劣势,但是人高马大,而且心齐,反过来将那群缅甸学生打得哭爹喊娘,四下里乱窜。
只不过,这样的情形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
混战持续了不到五分钟,街上忽然响起警哨。
遂即一群手持黑白警棍的缅甸巡警便冲过来。
看到这群缅甸巡警,那些缅甸学生顿时精神一振。
“阿叟,这些个中国佬寻衅打人,中国佬打人了!”
“没错,这些华夏佬不仅扰乱街上的治安,而且寻衅打人!”
“你们赶紧把他们抓起来,让他们去坐牢,送他们去挖矿!”
刚刚还处于下风的缅甸学生顿时来了精神,华人学生则开始步步退缩。
房建伟的眼睛一下眯起来,因为他看见了,那些缅甸巡警竟不由分说,冲上来就抡起警棍照着华人学生打过来。
转眼间,十几个华人学生便被打倒在地上。
有一个学生脸上挨了一棍,牙齿都被打掉。
任由局面发展下去,华人学生肯定吃大亏。
当下房建伟大喝道:“住手,都特么的住手!”
但是那些缅甸巡警却根本不在意,继续殴打不停。
房建伟立刻就火了,当即掏出勃朗宁手枪,对天就是一枪。
“啪!”清脆的枪声响起,正在挥舞警棍的巡警便下意识的停了下来,那些华人学生还有缅甸学生也纷纷朝他看过来。
“你是什么人?”带队的一个缅甸警官沉声喝道。
房建伟懒得跟他多说,直接掏出了自己的军官证。
房建伟的军官证是刚发的,上面的文字用的英语。
缅甸警官打开来一看,只见上面写着缅甸战区情报处处长房建伟上校!
证件上的大头照片上,盖着“反***同盟缅甸战区长官部”的钢戳。
看清楚证件后,缅甸警官顿时间神情一凝,然后收脚立正敬了记军礼:“叟!”
房建伟拿回自己的证件,沉声道:“我问你,为什么打人?这些学生犯什么错了?”
“他们在街上打架斗殴。”缅甸警官的脸垮下来,低声说,“按照法律应受到惩戒。”
房建伟冷然道:“暂且不说他们是不是打架斗殴,就算真是打架斗殴,你们为什么只惩戒华人学生,却不惩戒缅甸本土学生?”
“这个……”缅甸警官顿时间语塞。
房建伟又说道:“还有,刚才的冲突我从始至终都看见了,分明是缅甸本土学生寻衅滋事在先,这些华人学生就只是募捐而已。”
“就是不许募捐!”房建伟话音刚落,一个缅甸学生便道,“这是仰光,就是不许你们华人募捐,就是不允许!”
房建伟冷冷一笑,问那个缅甸警官道:“缅甸的法律当中有这一条吗?”
“啊,没这一条。”缅甸警官摇头说道,“只要在警局备过案,谁都可以募捐。”
房建伟又伸手一指被打的华人学生问道:“那么,这些学生到警局备过案了吗?”
缅甸警官的眼神冷下来,有心想说没有,但是考虑到房建伟的身份,最终还是点了一下头,说道:“已经备过案了。”
备过案也不允许。”
没等那个警官发话,之前叫嚣得最凶的那个缅甸学生又大吼道:“这里是缅甸,不是华夏,就是不许华人募捐!”
听到这话,在场所有华人学生脸上便流露出屈辱之色。
其实,海外华人一直都受人排挤、欺负,移居海外的华人都已经习惯了。
但是以往排挤、欺负华人的大多数都是欧美的红种人,可是现在,就连东南亚的土著褐种人也来欺负他们。
这让他们情何以堪?
房建伟脸上却露出一抹微微笑意。
缓步走到那缅甸学生面前,问道:“你叫做什么名字?”
“我叫做什么名字跟你有关系吗?”缅甸学生还挺警惕,又道,“凭什么告诉你。”
房建伟再咧嘴一笑,又接着说道:“你不告诉我也没关系,我很快会知道你的名字,还有你在哪一所大学上学,你家在哪里,家里还有些什么人……”
房建伟语气很平静,就像是两个朋友之间拉家常,但是他说的每一个字,都让那个缅甸学生从心底往外冒冷气。
“阿叟!”那学生立刻向缅甸警官求助道,“你看,他在恐吓我!”
那缅甸警官也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冒犯,说道:“叟,请注意你的言辞!”
“闭嘴!”房建伟冷然道,“知道我是你的长官,就不要随便打断我与人的谈话,你难道不知道这样很不礼貌?”
缅甸警官皱眉说道:“只是理论上的长官!”
“理论上的长官也是长官!”房建伟冷然道,“现在,给我闭嘴!”
缅甸警官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警棍,再看看对方腰间佩戴的手枪,终究还是闭上嘴。
房建伟又回头看着那个缅甸学生,冷冷的说:“你刚才说的对,这里的确是缅甸,而不是华夏,但是你只说对了一半!”
“缅甸不只是缅人的缅甸!”
“因为缅甸也是华人世代生活的土地。”
“所以,华人也是整个缅甸的一分子!”
“所以,华人、华侨也是缅甸的主人!”
“主人在自己家里边募捐,有什么问题吗?”
“今后,管好你自己的嘴,否则我不保证你会发生什么意外!”
“你你……”缅甸学生又惊又怒,惶然道,“你竟敢公然恐吓……”
“没错,我就是在恐吓你。”房建伟冷然道,“如果说你不想遭遇什么不测的话,最好不要对华人抱有什么敌视的情绪。”
“你你……”缅甸学生还要再说。
房建伟只一个眼神瞪过来,便立刻乖乖噤声。
房建伟的目光继续扫过其余的缅甸学生,其余的学生也纷纷跟着噤声。
刚才房建伟对待警察的态度他们看到了,这个华夏人连警方的面子都不给,还能给他们这些学生面子?
迫于现实,这些缅甸学生终于还是怂了。
必须承认,房建伟的手段虽然简单粗暴,但是从效果来看却是很管用,你跟这些缅甸学生讲道理根本没用,只有采取暴力手段才行。
房建伟又说道:“现在,为刚才的事情道歉!”
几十个缅甸学生虽然认了怂,却也不可能向华人学生道歉,当下发一声喊四散而逃。
那个缅甸警官也带着手下的巡警灰溜溜的离开了,不过临走之前深深的打量了房建伟一眼,似乎想要记住房建伟的样子。
房建伟自然不怕,当即冷冷的瞪回去。
那缅甸警官缩了缩脖子,黑着脸走了。
目送缅甸巡警一路走远,房建伟收回目光转向那些个学生。
十几个华人学生便立刻上前围住房建伟,七嘴八舌的道谢。
房建伟笑着一摆手,说:“你们平时经常受缅甸人的欺负吗?”
“嗯。”十几个华人学生纷纷点头,有一个学生则更是说道,“不是缅人,泰人、婆罗人甚至是越南人都欺负咱们。”
“我们华人在南洋是最没有地位的。”
“是啊,不只洋人欺负我们,南洋各地的土著也要欺负咱们。”
“经常有我们华人的工厂还有庄园被打劫,大多都是当地土著干的。”
“好在现在远征军来了,有远征军给我们主持公道,我们就不怕了。”
十几个学生立刻开始向房建伟诉苦,仿佛房建伟能够给他们主持公道。
不过房建伟还真能给他们主持公道,而且,房建伟也的确有这个意愿,只不过采取的手段或者方法,并不是常规程序或者手段。
当下房建伟说道:“你们这样可不行。”
“远征军也不会一直留在缅甸或者南洋,不可能一直庇护你们。”
“归根结底,你们还是得自己想办法保护自己,不能指望别人。”
铺垫了一下,房建伟又道:“你们难道就没有想过结社自保吗?”
“结社自保?”一个学生摇摇头说,“长官说的是帮会吧?不行,帮会虽然一定程度上能够给我们提供庇护,但是也十分有限,而且帮会分子也是良莠不齐,就算是红帮,有些堂口的人欺负自己人比洋人还狠!靠帮会,还是算了吧。”
“我所说的当然不是帮会。”房建伟说道,“我说的是学生社团。”
说到这一顿,房建伟又道:“你们听说过复兴社吗?一个由青年学生组成的、旨在复兴中华民族的社团!”
“复兴社?我好像听说过。”
“我知道,复兴社后来发展成了军统!”
“军统?那不是国内最大的情报组织?”
霎那间,十几个学生的眼睛便亮了起来。
年轻人,尤其是爱国的年轻人,对于加入情报组织或者说特务组织,非但不排斥,其实还非常热衷。
“长官,我们也能够组建这样的社团吗?”
“当然,为什么不能组建?”房建伟道,“既然你们这么的欣赏复兴社,不如你们索性成立一个复兴社好了,怎么样?”
“长官,这样真的可以吗?”
“只要你们敢做,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的。”
顿了顿,房建伟又问领头的那个学生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学生大声回答:“报告长官,我叫石坚,磐石的石,坚定不移的坚!”
“石坚?好名字。”房建伟说道,“那你就是缅甸复兴社的首任社长了。”
毕竟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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