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菁岚没能力影响柳氏。
但她可以提建议。
她建议柳氏的大儿媳妇严馥郁和她们一起去见县令娘子。
这样的提议,柳氏怎么可能会拒绝?
正好也可以趁此机会让儿媳妇开拓一下好友圈。
见到李菁岚后,许仙芝倒是小小的愣了一下:“竟生得如此灵气?”
李菁岚的衣着很简单,搭配的却很顺眼。
妆容化的也很漂亮,肤若凝脂。
许仙芝一眼就喜欢上了。
笑着问:“今年几岁了?”
“回太太的话,今年十六岁。”李菁岚屈膝回答。
“正是花儿一样的好年龄,我们可老了。”许仙芝叹了口气。
柳氏和许仙芝年龄相当,做小姑娘时就认识。
和许仙芝在一起时,说话也很随便。
“前些日子送来的小瓶子用过了吗?”柳氏问。
“用过了。”许仙芝一提起甘油,满脸笑容,“真不错呢,用上去润润的。”
甘油只有保湿效果,不能美白也不能抗衰老。
但在这个世界里,甘油已经算得上极好的护肤品了。
“我家轻黛在油脂里加了一点香料。”许仙芝拿出小瓶子让大家闻,浅浅地提了一句女儿的名。
一股月季的幽香扑鼻而来。
“挺好闻的。”李菁岚称赞了一句。
不禁想起精油。
等肥皂和甘油的生意起来后,可以试着把精油生意做起来。
女人的钱,挺好赚的。
许仙芝又说起作坊的位置:“我在县里有个庄子,平时闲置着也没人住。可以当成作坊。”
这些天,她在家里试用过,也给京城的家人送去了些。
所有人都很满意。
“老祖宗用了后很欢喜,赐了两个名。”许仙芝指着肥皂,“这个叫芙蓉面。”
又指着甘油,“这个叫玉脂。”
徐家老祖宗赐名是好事,以后可以在勋贵里打广告:什么徐家老祖宗都爱用的芙蓉面和玉脂。
许仙芝又是提供庄子又是起名字,是在表示她不白拿三成。
名字敲定了,接下来就是收购油脂和各种原材料。
也不需要许仙芝拿本钱。
柳氏和李菁岚凑了一百两银子。
柳氏的大儿媳妇严馥郁从头到尾都没出声,只是殷勤的替许仙芝和柳氏端茶道水递帕子。
却在心里暗暗吃惊。
李菁岚竟然能和许仙芝做起生意了?
李菁岚可是比她还要小的。
怪不得能得婆婆的看重!
从县衙后院出来后,又去看了一下许仙芝提供的庄子。
然后就要准备人员进驻,准备开工。
除了卢升之外,李菁岚拿到三个工人的名额。
柳氏那边出五个。
先在柳氏和许仙芝的铺子里销售,视销售情况再决定是否销往外面。
回到家后,正好秦三丫的父兄在家里等着。
秦三丫的父亲不到四十岁的年纪,看起来却像是五六十岁的老头。
满头白发。
脸上皱纹极深。
“年轻时跟人在京城学过一点手艺,会熬杜仲胶,日子还算过得去。”
“后来,大儿子得了重病四处求医,病没治好人也没了。还欠下了十来两银子的饥荒。”
原来是因病致贫。
李菁岚想起那个马桶,感觉秦父的手艺确实不错。
说道:“我手里正好需要人,你父子就留在家里吧。”
又看向秦父身边的少年,少年一脸憨厚:“这是你家老几?”
“老二。”听到李菁岚要留下他父子,秦父欢喜的不得了。
李菁岚说道:“这几天让你家老二跟在卢升后面听用。”
如果也是个手巧心细却老实听话的,可以去作坊工作。
剩下两个人,李菁岚决定给卢家和赵家一个,让两家内部竞争。
陆家的下人相当于一个小小的公司。
她得时刻想办法提高下人们的工作积极性。
剩下一个公开招聘。
溪水村里的乡邻们直到现在都不太信服陆伯舟。
提供一个工作机会。
让他们转变对陆伯舟的观念。
听到李菁岚要招人进作坊,整个溪水村都轰动了。
“你们听说了,大娘子要招人了呢。”
“听说了听说了,只要十四至二十岁左右的,还得略识几个字,主要是得听话。”
“可惜,我年龄过了。”
“但你弟弟能去啊!你弟弟正好十五。”
“我弟弟去,哪有我去好?”
李菁岚要招人的消息也传到了陆张氏耳中。
被李凤娴打了一巴掌
后,陆张氏老实了好几天。
一步都不敢出大门。
这会听到外面的消息,陆张氏冷笑:“作坊?哪来的作坊?做什么营生?”
一想到李菁岚在宅子里养这么多下人,全是在用她的钱。
陆张氏就心疼的无法呼吸。
她在卧室里藏了四五百两银子,还有一百多贯铜钱。
全便宜李菁岚了。
李菁岚还伙同一群衙役要挟她儿子。
一下子从陆宣德手里坑走二百两银子。
她不敢报官说银子被抢。
怕李菁岚向她要陆秀才留下的银子和铺子。
陆秀才留下的银子早就被陆宣德挥霍空了。
陆宣德不会做生意身边还养了一群地痞,年年赔钱。
现在地被李菁岚收走了,家里只剩下五十多亩地。
以后还得交税。
还好陆宣德是独子,陆存仁也是独子。
不用服徭役。
陆张氏感觉以后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越想越生气。
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把李菁岚从宅子里揪出来痛打一顿。
“这个李氏天天往外跑,肯定不修妇德。”陆张氏突然想起了一个攻击点。
张婆子咳了一声:“她是去王教谕家的。”
这谣不敢乱造。
真造起来了,只怕饶不了陆张氏的是王教谕。
想到李菁岚每次出门确实是去王教谕家。
陆张氏也气馁了。
张婆子突然想起一件事:“刚才我出去的时候,听到两个陆家的下人在议论什么逃奴。”
“听那两个下人讲,那个逃奴整天戴张面纱,看不清长相!肯定有鬼。”
陆张氏一下子精神:“你说什么?以前咱们卖到忘居县的那个贱婢逃回来了?”
陆伯舟只有这么一个婢女,肯定是凝心。
凝心逃回来了?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张举人是官,陆伯舟再厉害也不过是个童生。
对上张举人,肯定讨不了好。
陆张氏招手唤张婆子,低声吩咐一番:“你去京城找宣德……”
这时,被陆张氏惦记的张举人受到衙门的邀请,在忘居县学署整理今年考生的报名册。
忘居县不算太大,今年只有十三名考生。
也没什么可整的。
不过是一群官老爷找个由头聚在一起吃吃饭聊聊天。
聊着天时,也不知怎么就聊到陆伯舟身上了。
刚刚还聊得很开心的张举人听到陆伯舟的名字,脸上带了怒意。
忘居县的教谕有些诧异的看了张举人一眼:“怎么张兄对陆伯舟很不满?我倒是听说张兄和他有些交情呢。”
“我和他能有什么交情?”张举人感觉今天教谕在针对他。
“张兄不是听说陆伯舟被陆家虐待四年怜悯陆伯舟受苦太甚,然后把陆伯舟的婢女送还给他了吗?”
“啊?这个……”本来一脸怒容的张举人愣住了。
陆伯舟曾给他送过一篇文章,满篇歌功颂德。
他看了几眼就随手扔到一边。
准备等陆伯舟参加院试的时候再出手。
到那时,他要剥去陆伯舟身上读书人的功名。
怎么外面的传言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
陆伯舟竟然真的派人在忘居县传播他的好话?
张举人一瞬间想了很多事情。
其他人起了好奇心:“怎么回事,快说说。”
忘居县的教谕把他听说的事情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
在这件事情中,张举人是一个心怀怜悯之心的正人君子。
他听到陆伯舟的惨状,心生恻隐。
把陆伯舟的婢女还回去。
陆伯舟送银子上门,被张举人打出去。
其他人听到这里,纷纷朝张举人竖起大拇指:“张兄高义。”
“我与张兄认识几年,早知道张兄是个高义之人。”
听到这些夸赞声。
张举人渐渐咧开了嘴:“我就是因为他送银子上门这才恼他……吾辈读书人,当互惠互助,送银子岂不是侮辱我?”
又有些后悔。
早知道事情会传成这样,他就不应该把陆伯舟的文章给扔了。
这个时候拿出来。
效果一定特别好。
被人夸赞,张举人一整天都是开心的。
心情愉悦的回到家。
还未坐稳,有下人进来。
“溪水村陆家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