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储之事尚未定下,一切都是未知数。
但落败的一方必会被斩草除根。
这代价太大,不是年府能承受得起的。
可年朝华却是一句都听不进去,“够了,除了定渊王,女儿谁也不嫁。”
说完便捂着脸哭着跑开。
“朝华......”元氏心头一酸,只能盯着她的背影默默落泪。
不远处,余华忍着眼泪将心头的酸涩咽了回去。
娘,你不要伤心难过,年朝华她不值得。
再等等,等到时机合适,女儿会跟你相认的。
前世,她也是在元氏的眼皮底下长大。
虽然身份有别,可元氏还是给了她许多关爱。
后来,年朝华嫁给二皇子成为锦王妃,她亦是陪同过府。
自那以后,她就再也未见过元氏一面。
也不知后来的她到底好不好,是否长命百岁?
“夫人。”思索再三,她还是上前几步,劝道:“小姐她会想通的。”
以年朝华的本性她会想通才有鬼。
她只会变本加厉的靠近定渊王,然后摆脱温询之。
元氏哽咽的问:“余华,你能懂我的苦心么?”
余华点头:“温公子的性情与才能皆是上等,可见老爷和夫人的用心。”
为了挑选适合年朝华的夫婿,他们应该没少费心思。
可惜......他们的苦心终究还是白费了。
元氏垂头抹去眼角的泪水,叹道:“朝华竟还不如你这丫头通透,你是个好的,有你陪在她身边,我也能放心一些。”
“夫人放心,我会照顾好小姐的。”余华眼中陡现一抹寒光。
她自然会好好照顾年朝华,对了,还有余氏也不能落下。
迎客厅内。
年孟谦端起茶盏,难为情的笑道:“温公子,喝茶喝茶。”
温询之淡淡的点头,举起茶盏轻轻一抿,“多谢年大人。”
年孟谦试探性的问:“刚才所问之事,不知......”
方才尙未察觉,直到夫人将朝华叫了出去,他才意识到朝华的抗拒。
也不知温公子是否注意到这一点?
“年大人。”温询之羞愧的说道:“询之一介白衣,尙且不敢谈婚论嫁。”
如今的他连自己都养不起,如何成亲养家?
就算要谈婚事,也要等他功成名就后,而那一天,相信不会也太远。
年孟谦低喃道:“这不是怕你功名加身那日,老夫抢不过嘛。”
“年大人说什么?”温询之没有听清他的话。
“没什么。”年孟谦坦然笑道:“尚书府的门槛极低,温公子可要优先考虑?”
这么干脆直白的话倒是让温询之愣了片刻。
“多谢大人抬爱,年小姐若是不嫌,询之求之不得。”
嘴上说的求之不得,眼中却一片平静。
年孟谦对他的满意程度又多了一层,“好好好,来,以茶代酒,咱们干一杯。”
两人算是默认了这门婚事。
朝阳院。
年朝华负气将桌上的杯盏尽数挥落在地。
门口,一群丫鬟人人自危。
暗暗在心中祷告,希望余华能快些回来。
还未踏进院门,余华便听见一阵瓷器的破碎声。
她心中暗道:温询之配她,是温询之倒了大霉。
年朝华还有脸在这摔东西泄愤。
她提起裙摆跨进院门。
门口的丫环们如释重负的上前。
“余华姐姐,你快进去看看吧,小姐回来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余华轻轻颔首,进了满地都是碎片的房中。
听见脚步声,年朝华抬头刚想怒斥。
见来人是余华,她立马转变成委屈的神情。
“余华,你来评评理,爹娘为何就是不愿我嫁入皇室?”
她也有着不少的闺中密友,她们的爹娘都是处心积虑的想让她们成为皇子妃。
为何到了她这里就截然不同?
“小姐,老爷和夫人自有用意,或许是觉得小姐与那定渊王不合适。”
余华安慰的话落在年朝华耳中却有了火上添油的功效。
“怎么就不合适了,堂堂尚书府嫡女还会配不上他不成?”
年朝华满脸怨怼,若不是爹娘膝下没有别的女儿。
她都以为他们是舍弃了自己,想为别的女儿铺路。
“小姐想知道缘由,为何不去问一问?”
“直接去问?”年朝华茫然的抬头看她。
余华说:“嗯,与其在这里琢磨不透,倒不如直接问清楚。”
她要年朝华任性的一面渐渐浮现在众人面前。
老爷和夫人向来缜密,定不会将朝堂之上的风云涌动告诉她。
而得不到确切答案的年朝华就会逐渐失控,暴露出那不为人知的一面。
只有让老爷和夫人对年朝华彻彻底底的失望,她才能走下一步棋。
“你说的没错,我们走。”
年朝华带着余华来到迎客厅的时候,温询之已经走了。
而年孟谦正
拉着元氏的手,细说温询之的各项优点。
年朝华在门口顿住脚步,气冲冲的道:“所以这就是你们拒绝我嫁入皇室的理由?”
元氏猛地回头,抬手屏退了门口的丫鬟。
守在门口的丫鬟应声退下,只留余华守在门口。
年朝华满脸怒气的走到年孟谦跟前,“就因为爹爹你喜欢温询之我就要嫁给他,为什么不问问我的意见?”
年孟谦轻叹一声,起身抚摸着年朝华的后脑勺,哄道:“温询之哪里不好,你与爹说说。”
年朝华躲开他的手,“哪里都不好,嫁给他女儿会一辈子抬不起头的。”
她那些闺中好友哪个不是嫁入名门世家。
甚至莫明蕊都已经许配给三皇子为正妃。
将来有一定的几率成为母仪天下的存在。
她若是低嫁,日后见了她们岂不是还要弯腰行礼。
不,她绝对不能听从爹爹的安排借给温询之。
年朝华脸色愈发黑沉,年孟谦还在一旁耐心的劝导。
“怎么就抬不起头了,朝华,你不要小看温询之,将来他的成就未必会在爹爹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