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城在天宇国最为北方的边境,那里常年大雪,不是个适宜居住的地方。
“能让人舍得抛弃优质的生活环境去往劣质的地方生活,应该就是性命了。”
“你的意思是,有人要取他性命?”
顾浅依点点头。
经过数十日的长途跋涉,一路上两人不停更换面容打扮,终于甩掉了太子派来的尾巴,平安无事地抵达了凉城。
到了凉城,只见白雪飘飘,气候冷厉,居住百姓少得可怜。
两人更加肯定,这猎户应当遇到了什么事情,让他不得不舍弃全部,藏身于此。
找了许久,才找到一家客栈。见有客人前来,店里小二似是发现了宝藏一般,整个眼睛都亮了起来。
“客官,你们是打尖啊还是住店啊?”
顾浅依拿出一些碎银,问道:“店里最好的房可有人住?”
小二收下银两,乐开了花:“不瞒两位,我们凉城本就人少,如今店里只有三位客人,最好的房还空着呢。”
将顾浅依和慕容瑄带到房里,小二这才退出来,使劲咬了咬嘴里的碎银,乐得合不拢嘴。
晚饭时,顾浅依叫来小二,将一锭元宝放在小二手上:“我们远道而来,不知可否向你打听一件事?”
这么多银子,饶是这小二辛辛苦苦一辈子,恐怕也难以挣到这么多,当即喜上眉梢。
“客官您尽管问,小的一定知无不无不尽。"
“几年前,有没有一位面色惨白,似是患病极重的男子来到此地?"
小二仔细想了想,片刻后鉞紧眉头说道:“客官,这个小的好像并没有什么印象。”
顾浅依又拿出一锭元宝,不过没有直接给小二,而是放在客栈的桌上。
“那人是我多年前失散的二叔,如今家父思念
,派我夫妻二人来带他回家,如果你可以帮我打听打听,让我家人团聚,自然是少不了你好处的。”
小二看着桌子上的银子,口水都差点流出来连连点头,一溜烟跑了出去。
“凉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若是要寻到他,想必也要多费些时日。”
慕容瑄默认,这么多年他都等过来了,还会在乎这一两天吗。
除了小二,慕容瑄和顾婉容这几天也是一直在外打听寻找,可是数十日过去了,还是杳无音讯,相关的一点信息也得不到。
“哎呀,一大早的真晦气,那死老头怎么偏偏就死在了我家门口!”
那一日正是早饭时间,顾浅依和慕容瑄正在堂中吃着饭,忽地听见店里有人正在议论着什么。
“几年前他也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来的,浑身病恹恹的,面色颓废惨白,不招人待见,就是死了也不挑个地方,怎么死在了刘兄家门前。无妨,刘兄,官府已经派人处理了尸体。唉,不说了不说了!真晦气!”
顾浅依和慕容瑄相视一眼,走到了那几人身边。
“不知几位公子谈论的是何人?
顾浅依笑意盈盈,那几人见她肌肤胜雪花容月貌,看穿着不俗皆是华贵衣衫,不似是寻常百姓家的女儿。
又见身后的慕容瑄,英俊挺拔,气宇轩昂,更是生出几分敬重。
“鄙人刘大,方才我们几人只是说的城里的一个老乞丐,今日清晨死在了我家门口。”
“不知这乞丐究竟何样?”
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这两个无端打听这些做什么。
“各位不必担心,我们两夫妻是奉了家父之命,四处寻找几年前离家的二叔,一路打听来到贵地,方才听各位所言,那老乞丐与我那二
叔倒是有几分相似之处,不知道各位可否告知我二人此人尸首现在何处?”
说完,顾浅依又拿出几锭银两放在桌上,若那人当真是我命苦的二叔,我夫妻二人也算是能给家父一个交代,这点碎银子就当是我们给各位的谢礼了。
几人看着银两,都面露贪婪之色,甚至有几个人连嘴里的饭菜都忘了咀嚼,没有人会环银子作对。
“夫人公于请随我们来,那人尸首今日被官府收去,这几日应当是正等着亲属认领。”
顾浅依和慕容瑄在众人的带领下,终于在官府的收尸房见到了尸体。让刘大一行人守在门外,两人随官府官兵进去。
还未入门,一股浓重的尸臭传出,重得两人连忙紧捂住了口鼻。掀开面上的白有两人这才看见老乞丐的模样。
猛然一看,两人不惊吓了一跳。只见案上此人双目紧闭,脸上污浊不清,更难分祥五官模样。
不知是因为年岁已高,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头发稀少,连胡须都没有眼眶深深凹陷,更不知是饿了多久,颧骨高高凸起,脸上似是只蒙了一层人皮,没有半点血肉。
“此人究竟是不是你们二叔?如果是的话,赶快抬走!”
收尸房不是什么吉利的地方,不仅恶臭熏天,而且阴气森森,待他们进来的官兵已经很
不耐烦。
“此人正是我们二叔,劳烦大人辛苦,可否等我二人出门寻几个人,买个棺材,将我这苦命的二叔下葬?”
顾浅依掩面哭了起来,那官兵更是不耐烦,正欲出言赶走两人,忽然有人向他手上塞了什么东西。
他低下头才发现是一锭银两,这才面色缓和下来,道:“快去快回吧!”
几经周折之后,两人才雇了些人,将老
乞丐的尸身领走。刘大等人还守在门外,见这老乞丐正是眼前这位贵气十足夫人的二叔,也不禁叹息。
本是豪门家世,怎得落得如此地步,哪怕是晚死一日,也不至于曝尸街头。
“今日多谢几位了,不知几位可否告知我二人,二叔来到贵地后的一些情况,我二人回家也好票报父亲。”
人面色有些为难,基容瑄似是看出些什么。
各设但说无好,二权如今已然去世,我们妻只是想了解一下他生前,刘大这才开口:
“公子,你家二叔五年前来到此地,来时已经仿似病庞维身,不消几月便羼弱无力,上街己讨一直到今日。”
“不知二叔平日都住在哪里?”
“就在那桥下的一个石洞内。”
刘大指向前方,顺着他的手指看去,果真有一座石桥。
谢过了众人,顾浅依让雇佣的几个人将棺材抬到石桥下,两人细细检查了尸首一番,他衣衫褴褛,身上所物一览无遗没有什么收获,便叫人一一埋在河边。
在场的人都走了,两人这才打量起桥下环境,果然,在石桥下方,河流旁侧,有一个不大不小的石洞。
洞内十分黑暗,两人划亮大折子,这才能隐约看清洞内。
捂住口鼻,挡着迎面而来的酸臭腐蚀味,在一堆破烂不堪的一席衣物中一无所获。
“浅依,我们都翻遍了,什么也没现啊,此人虽有几分母后相似的病状,可是也不能证明他就是大夫口中的猎户。”
慕容瑄说完此话,久久未见顾浅依回答转身寻她,才发现她目光被一块巨大的石块吸引。
“王爷,我们搬开它吧,此石好似被人故意搬到这里,你看石洞天然而成,怎得中间有有一块如此突兀的大石。”
慕容瑄不费吹灰之力移开大石,顾浅依将火折子凑近,果然在石头下方发现一个细长的木盒,紧紧镶嵌在地上。
取出木盒,木盒坚硬无比,盒口有巧匠设计的机关锁,也不知木盒是什么材质做的,两人怎么敲打碾压,仍是完好无损。
“看来若是想取这盒中东西,不得不解开这机关锁。”
仔细观察机关锁,顾浅依不知是要佩服古代匠人的心灵手巧,还是要佩服游戏设计师的吴思敏。
几条密密麻麻的铁丝包覆在盒口,此时已经被打乱了顺序,可以上下左右移动,一利正一般大小的铁珠嵌入其中,孤容瑄拔弄许久,仍是不见成效。
顾浅依认真打量了半天,总觉得此物十分眼热,“王爷,可以让我试试。”
慕容瑄见她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将木盒放在她手上,不知道为何,与她在一起时,总是有一种莫名的心安。
顾浅依凝神聚气,眼里竟然有浓厚的兴趣,仿佛此刻不是正在追查先皇后病逝的真正原因,而是正在玩宫里的跳鞠游戏一般。
“叶嚓!”盒子应声而开。
“浅依,你究竞要给我多少惊喜?”
慕客琐看向顾若生的眼里,此刻已经不经意带上三分炽热和三分欣赏。
她被这样的眼神盯得很不自然,摸摸微微发烫的脸颊。
“此物方才我见着甚是眼热,这才想起,母亲留下的嫁妆中,大多都是这样的锁幼时贪玩好耍,时常接触。”
其实她哪里知道什么母亲留下的嫁妆是她方才看这盒子,像极了以前在现代玩过一款小游戏,类似于走迷宫,只不过这个机关锁的迷宫可以自己调整,形态更加千变万化。
就着火折子微弱的火光,才看清盒里是一把破旧的弯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