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软剑堪堪划过慕容瑄的肩头,瞬间殷红的鲜血染透了慕容瑄华丽的金纹长袍。
女人似乎没想到慕容瑄竟会做出这个动作,当下微微一怔,停在那里。
“王爷……这女人武功太高,你我都不是对手……你……快走……”
松涛此时呼吸艰难,连说一句话都无比艰难。
“闭嘴!”
慕容瑄此时心中已是怒火中烧,他恨自己原来如此无能,竟然没法保护自己的一个属下。
黑衣首领突然脸上露出厌恶的怒容:“惺惺作态,恶心至极!今天就送你们主仆二人一同归西!”
说着,再不留手,咬紧了牙关就向着慕容瑄刺去。
“住手!
突然一道凄厉的女声传来。
黑衣女于猛然感觉到整个身体一滞,竟然连回头去看那声音的未源都做不到,整个人当阳就僵在原地,再也动弹不得。
“这……这是怎么回事?!
黑衣的首领呆住。
慕容瑄原本以为这一剑是无论如何都躲不掉了,此时看了面前僵住的首领心中骤然大喜,急忙扭头看向远处飞驰而来的两人。
正是一脸焦急的顾浅依和小青。
慕容瑄和松涛心中骤然舒了一口气,王妃,王妃她是身怀奇怪的催眠术的啊!她是可以暂时让人受制于她的啊?!
顾浅依急忙跑到慕容瑄和松涛面前那不能动弹的首领此刻满脸惊恐: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我怎么动不了?!"
她身后的敏儿和天赘见此状况,对视了一眼,急忙一起上前将首领往后拉去。
“首领!首领你没事吧!”
“身体……僵硬无法动弹!快走!”
那首领一脸惶恐,那是对未知的恐惧。
敏儿闻言急忙打了一声呼啸,早在一旁准好的马车和车夫瞬间来到了他们身边。
车夫忙帮着教儿托
受伤的天赘和首领扶了上去。
小青起身想追,慕容瑄却出声:“别追了,先救松涛!他伤太重了……”
说完,下意识看了看自己肩头的伤口,那里也急需包扎。
“别怕,王府的人就在后面。”
顾浅依一边撕下自己的裙角给慕容瑄包扎,一边给了两人一个坚定的眼神。
看着顾浅依的眼神,慕容瑄突然觉得无比心安。
御书房内。
明德帝愤然将一叠奏章扔到了地上。
皇帝的御书桌前此时正有三人,两立一跪,立着的便是太子慕容恒和齐王慕容瑄,而跪着的则是一位阔脸的大统领。
那被扔在地上的奏章差点就砸到了大统领的脸上。
“党正阳啊党正阳,瞧瞧,你身为提督九门步军巡捕五营统领,这就是你辖内发生的事?竟然让一个堂堂太子妃遭到一伙暴徒的劫持?”
“臣罪该万死,请皇帝陛下息怒,臣一定将此事彻查到底,一定将那暗流组织消灭殆尽。”
地上的大统领党正阳是个四十余岁的阔脸汉子,浓密的络腮胡子被刮得一干二净,只在脸颊上留下了两片青色的胡子痕,让他原本刚不阿的脸上更加一股凶猛之气。
此时他跪在地上又愧又怒,恨不得抓尽天下宵小以弥补此次的失职。
“哼,罪该万死,你确实罪该万死!你知道吗?朕的那位儿媳已经怀了身孕,昨日被暴徒挟持的可不单单是一个太子妃,还有我皇家血脉!”
慕容瑄闻言心中一动,太子妃怀孕了?
慕容恒却脸上隐隐露出得意的神色,假惺惺对皇帝拱手:“党大统领总司提督九门步军巡捕五营,每日也是军务繁忙,被一些宵小在京中钻了空子也是情有可原。还好容儿她并无大碍,只是受了些许惊吓。父皇不必过于动怒,将那
城中暴徒一并铲除便是。”
“哼!”
皇帝气哼哼的扭了扭头,又看向慕容瑄和声道听闻你昨天也在那安康坊,还为捕捉几个杀手受了伤?”
慕容瑄连忙恭声道:“只是一些皮外伤。虽是捕杀了几名杀手,但是为首的几个却被逃掉了。”
皇帝点了点头:“你们两个,一个受了伤一个妻子怀孕,由谁督办这次国剿匪徒的事?”
慕容恒刚一拱手,慕容瑄便急忙抢道:“启禀父皇,儿臣最近除了这皮外伤,身体也有颇多不适。每天总有一段时间头晕呕吐,想来是最近受了风寒,需要歇息一阵,这事便交给皇兄吧!”
“哦?生病了?让宫中太医为你看看?”
“已经让庞太医看过,太医说是体虚加上感了风寒,已经开了药,请父皇放心。”
皇帝点了点头:“那此事便由太子督办。”
太子急忙点头领命,心中却砰砰直跳。
三人出了御书房,党大统领说这就回去点兵,于是急忙告辞。
一时只剩下慕容瑄、慕容恒两人。
“二弟怎的生病了?可是这几天天气骤冷,穿的衣服少了?”
慕容恒关切地问。:“无碍,太医只说是体虚需要静养。倒是皇嫂竞然怀了身孕,真是恭喜皇兄贺喜皇兄。
哈哈!也是昨天受惊之后,叫了府上的太医把脉才得知的。二弟你也要多努力呀,你看你我兄弟可是同一天成婚的呢。”
“不如皇兄福缘深厚啊!”
慕容瑄长叹一声,脑中却浮现出顾浅依温婉的面庞。
她还住在听雨园,一直和自己分居,能怀上孩子才怪。
是不是也该和她行那夫妻之礼了。
慕容瑄想着,脸上一时陷入沉思。
慕容恒却一眼抓住了他脸上的这瞬走神,悄悄问了一句:“二弟脸色有些不正常。可
是身体又不舒服了?”
慕容瑄急忙回过神来,伸手扶了扶自己的额头:“确实又头疼起来,还是回府休息一下比较好,就先与皇兄告辞了。”
慕容恒回了礼,看着慕容瑄远去的背影,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狂喜。
慕容瑄生病了。
而且症状和她死去的母亲一样。
母妃果然没有骗我。
慕容瑄生病了。
他会和那死去的皇后一样,一直查不出病因,就这样慢慢死去。
他此时的心情简直比昨天知道顾婉容怀了孕还要兴奋。
自己这唯一的对手就要死了。
——
齐王府内一处无人居住的院子里。
慕容瑄和顾浅依静静地看着一方小小的水池。
水池长约一大,周围用青石板围搭而成,池底细细的铺满了鹅卵石。
池中的水清澈见底,在水池的中央却静静的摆放着一只白玉雕成的面盆。
而水面之上静静的飘着三五只红鲤鱼,一个个肚皮朝上,都死了。
小柳垂首禀报:“这已经是死去的第五批鲤鱼了,起先奴婢将小小的鱼儿养在浴盆中,都是不多久便死了,奴婢便想着可能是这面盆太小,不好养鱼,于是便挖了这水池,将面盆放在中央……没想到池中所养的鱼还是会死。”
“而且小姐你看,”小柳伸手从那水池中捞起一支芙蕖:“这芙蕖的叶子已经开始干黄,想必过不了多久也都会死掉了。”
顾浅依刚想伸手去接过那芙蕖,慕容瑄却骤然厉声道:
“不要去碰!将这水坑埋了。这白玉面盆就留在坑底吧!封了这个院子,不许任何人进入。”
他脸色如冰霜般寒冷,看得小柳和顾浅依都不禁打了个寒颤。
但是顾浅依和小柳心里都是明白的。
王爷这是怕这有毒的面盆继续伤害到别人。
顾浅依和慕
容璇并肩往回走去。
“看来母后的死和这面盆脱不了干系了,而送母后面盆的正是皇责记杨氏。”
顾浅依低低的说着,身旁的慕容瑄却毫无息,顾浅依偷眼向他看了看,却见他刚毅英俊的峰子里此时饱舍热泪。
测不出毒性、也无由无据,想要证明这面盆就是杀害皇后的凶器至少需要数月之久,而且,这种死法也是闻所未国的,这如何能让皇帝信服?
“今天……你在太子面前装病了?"顾浅依问。
慕容瑄低低回:“是的。”
“太子反应怎样?”
“他……他显得很关心……一直都在偷眼观察我的脸色。”
慕容瑄说着,好像心中无限惋惜,这就是他的亲哥哥,身上同样流着父皇的血的亲哥哥。
顾浅依突然笑了起来:“看来咱俩真是同病相怜啊……我妹妹一心一意想让我死,你哥哥也一心一意想让你死。”
慕容瑄怅然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浮云:“权力,竟有如此力量,可以扭曲别人的心性。”
“你打算之后怎么办?一直装下去吗?”
“就这么装着吧,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做自己的事,也容易让想要我死的人掉以轻心。”
慕容瑄看向远方。
“暗流的那个首领,武功太高了。连松涛这样的一流高手都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一定要查清她的身份。不然,王族贵胄的那些护卫形同虚设,真是让人很不安心。”
顾浅依接着道:“还有顾婉容答应的那个条件,让一个六品小官晋升到四品,这实在太可疑了,他们可能还有更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慕容瑄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个目的,过于一目了然了。”
“嗯?什么意思?”顾浅依不解。
“升至四品,就可以得到一个特殊的待遇,进宫参加大小宫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