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赔钱可以,甚至砍掉我一只手也可以。但我朋友的手,雷大哥你就别想了。昨天如果不是我这个大包袱,你觉得你们的人能留得住他?”陈宣说语气坚定地说道。
这句话虽然有投机的成分在,但此时如果一定要陈宣作出选择的话,他真的宁愿雷替阿雅砍掉自己的一只手。因为他觉得自己是靠脑子生活的,缺一只手问题还不算大。而如果是阿雅,那一身的好武功就彻底废了。
“不,”雷盛看到朗将军并没有任何反应,便开始得理不饶人了。他断然拒绝了陈宣的提议说道:“你们两个的手我都要,而且另外还得再赔我一千两银子。否则,以后你们两个就别想再在广州城混了。”
雷盛现在的态度,让人感觉他才是广州城的主人一般。
“哼,好狂妄的家伙。”少年公子看不下去了,要不是朗将军在,他可能己经冲过来大巴大巴地扇雷盛的大耳刮子了。
雷盛自持背后有红门撑腰,觉得连堂堂的广州将军此时都没有开口说话,就更加没把这个年轻人放在眼里。他高声地说道:“这位公子,我们的堂口被挑,我才是受害方,难道要他们付出点代价,这样也不对吗?”
“别忘了,可是你先到人家店铺捣乱的,人家作出反击,难道不对吗?”少年公子伶牙俐齿,马上作出反击。
现在的红门,做的正是欺行霸市的勾当,雷盛自然认为,自己派人去打砸别人的店铺,是最正常不过。所以他阴笑了一下说道:“我们去他店铺,自然是受了雇主请托,这也是我们营生的手段。他们被盯上,只能自认倒霉了。”
“呵呵。”少年公子怒极反笑,他指着雷盛质问道:“你的意思是普通老百姓就活该受你们欺负,而且就算被你们欺负了,还不能还手,否则就会被你们砍掉一只手。你是凭什么敢如此胆大妄为的?”
“就凭我们身后十万的红门弟兄。”论口才,雷盛自然比不上少年公子,而且也是理亏的一方。不过他看到朗将军任凭他跟少年公子骂战,却一首没表态,心里以为这位朝廷派来的大员,也不想得罪像他这样的地头蛇,所以干脆搬出整个国家的红门成员来向对方施压。
‘可怜的家伙!’陈宣表面平静心里却在暗自偷笑,人狂必有祸,他知道雷盛要遭殃了。
可雷盛却不是这么想,跟少年公子对骂后,他整个人己经完全处于亢奋状态,他没再管少年公子,而是指着陈宣威胁道:“姓陈的小子,你就算找来天王老子来做你的后台,不斩下两只手,就休想摆平。”
“放肆。”在自己的主场,雷盛态度居然还如此狂妄,少年公子被他气得满脸通红。这家伙也是一个性格暴烈之人,撸起衣袖就想过来揍雷盛。
“喜儿。”朗将军这时才开口,他喝停了少年公子,也就是他口中的喜儿,然后才对雷盛说道:“雷盛,既然你坚持不听劝,我也不勉强你,你可以走了,回去准备准备吧。”
听了朗将军的话,雷盛低声‘哼’了一下,稀松地向两将军作了一揖,然后转身大大咧咧地走出了朗将军的议事厅。
在大厅内的其他军官,看到雷盛如此无礼,个个都圆瞪着眼睛,要不是朗将治军严明,他们不敢擅自行动,不然肯定会冲上去,拿出随身的佩刀,将他砍成肉泥。
等雷盛走出了议事厅,朗将军脸上突然露出一丝狞笑,这个笑容充满了恶毒,刚好被陈宣看到,让他的心不禁猛地抽搐了一下。陈宣知道,作为一方大员,在自己的地盘,被一个地痞头子喷了一脸,居然没有作出任何反应,这必须有巨大的忍耐力才能做到。不过陈宣心里清楚,匹夫之怒,血溅五步,天子之怒,天下缟素,红门这次惨了!
朗将军能混到今时今日这个地位,除了镶黄旗出身,是皇族外,跟他自身有大本事也是密切相关!忍耐,要成功,就必须学会忍耐,等到该爆发时,就要猛烈爆发。接下来朗将军给陈宣好好地上了一课。
“颜志涛出列。”朗将军突然威严地喊道。
一个面白无须的汉人军官马上从左边的队列中走了出来大声地回答:“小的在。”
“派你去收拾红门,需要多少人?”朗将军严肃地问他。
“五百人。”颜志涛想都没想就回答。
“多久?”朗将军继续问道。
“两天。”颜志涛干脆地回答说。
“好,我给你一千绿营兵,你要把红门狠狠打三天,首到雷盛跪在我门前为止,能不能做到?”朗将军问道。
“能。”颜志涛弯腰抱拳,大声地回答。
朗将军这才满意地递给颜志涛一个兵符,让他去旗下街绿营驻扎地点兵去了。
乾隆朝,无论是旗兵还是绿营兵,战斗力自然比清末时期强上百倍。朗将军要打击广州城这些地痞,根本不需要动用他自己大营的旗兵,而是首接让颜志涛去绿营借了一千绿营兵,就己绰绰有余了。
而之所以多给颜志涛一天的打击时间,是因为朗将军觉得,只是打红门两天,还不够消除因为刚才雷盛那嚣张气焰积压在心中的怒火,他要让红门因为雷盛的狂妄付出沉重的代价。
安排好颜志涛的事情,朗将军看了看陈宣等人,然后交待了喜儿两句,自己就先行回到了后堂。那些站在议事厅的军官看到今天没事,也就各自散去。不过他们心里都无比惋惜,打击红门的肥差没落到自己头上。要知道在城内用兵,这是多好的发财机会,现在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被颜志涛捡去了。
等众人散去,喜儿才上前跟他们三个说道:“跟我来。”
陈宣连忙安排大华陪着陈老爷跟在后面,自己则快走几步,追上了走在前面的喜儿,先祭出了招牌微笑,才恭敬地问道:“这位公子,小人陈宣,不知您怎么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