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我从未说过这种大逆不道的话!”秦越泽惊慌的应了,连连解释着:“殿下,我真的没说过啊!”
“没说过?”傅殊的手指轻轻点着桌面,发出的一声声闷响让秦越泽心里更加慌乱了,“那你为何大言不惭,三言两语便将路家女的本家私产划归了你自家去?”
“本朝女子婚嫁,无论本家带来的嫁妆几何,统统归由女子本人支配。”他眯了眯眼,“怎么就是你家的了呢?”
“你不是蔑视本朝律法,难道还是孤冤枉了你去?”
嚯。
秦越泽腿都快软了,律法他当然知道,只是他家一直觊觎路知许的嫁妆,他自然而然的就认为是自己的了!
路知许兴致勃勃的看着,觉得还挺有意思的,傅殊居然两句话就给秦越泽吓唬住了。
可能是怕他的那份儿钱被宣平公府分走了吧。
“殿下,我是...我是说错了。”秦越泽急的不知如何是好,“我是胡说的,没别的意思!”
“没别的意思?”
傅殊猛地站起来,轻笑着看着秦越泽:“孤看你意思倒是不少,蔑视本朝律法,任占女子财产,宣平公是怎么教你的?”
句句锐利,扎的秦越泽快呆滞了。
真的有这么严重吗?
“殿下,殿下,我....”
路知许看着吓得语无伦次的秦越泽,把手里剩下的瓜子放进一旁的路知泉手里,自己拍了拍手,站起来清了清嗓子:“殿下,不必如此,世子待我很好,兴许只是一时嘴快说错了话。”
傅殊有些委屈,面上也没显出来,只是有些气的说道:“可他明明白白要占你东西去,孤今天在这,还是可以为你主持公道!”
这话一说,倒是让路知许想起鹿鸣宴上,傅殊神秘空降,又拿出神秘证词的事情了。
她微微叹了口气,向傅殊行了个礼:“殿下,无论是路家还是已经嫁做人妇的我,都不愿一次两次的麻烦殿下做主。况且世子平时待我并没什么差错,您就放过他吧。”
路知泉虽然和路致远一起给太子做事情,可是他也不愿意看到傅殊去挖已婚姐姐的墙角,这种事无论是对女子来说,定是要落个已婚妇女勾引皇室的罪名的!因着他也一拱手,恳切道:“姐姐说的是不错,知泉也可证明,殿下大人有大量,莫跟我姐夫计较了。”
这路知许左一句嫁做人妇,路知泉再接右一句我姐夫,给秦越泽听得心里可美了。
他这夫人,无论如何都是为他救场,顾全他的面子。
家里家外都是井井有条,实在是快哉。
可这话,傅殊听了气的跟河豚似的,可面上不便去发气,只好大手一挥佯装大气道:“既然都这么说,那便算了。”
又瞥了一眼秦越泽:“只要你往后注意着你的心思。”
其实心里快厥过去了。
明明想帮她的!
“是,是!”
这么一通闹,傅殊也没了心思洗面贵儿,拜别路家姐弟便回去了。
路知许松了口气,终于能正常营业了。
可没成想,太子一走,涌进荷韵香水行的人更是多了十足十的量!
她不解的问玉莲,玉莲只笑眯眯的说道:“外头百姓都说,太子都来了,必定是好极了!殿下一走,人便更加多了!”
路知许倒是觉得,不知道是不是要感谢傅殊了。
他真的是来帮她的。
秦越泽有些尴尬,转过去看到万双手里的花篮,忙的去抢过来,快步走到路知许面前道:“笙儿,这是我给你带的开业礼。”
那花篮还是不错,姹紫嫣红的,品质也是中规中矩。
路知许知道他如今钱不多,还要供养他那外室,也是捉襟见肘了。
有这心意,倒也可以领受。
“世子有心了。”她笑笑,又道:“今天实在忙,世子看过就先回去吧,免得冲撞了您。”
说完就出了雅间去账房了,实在不想看见他。
秦越泽实在有些郁闷,出门就惹了太子,要不是夫人帮着,宣平公知道了得捶死他。
但是太子为何要来这儿,还对股权那么大反应呢?
看到路知泉还没走,他蹭过去拉住路知泉的袖子,亲亲热热的就问:“内弟,我想问你点事。”
“姐夫说就是了。”路知泉暗暗用力把自己的袖子拉走,心想姐姐说的果然没错,这个世子真的很爱拉拉扯扯。
“太子殿下...怎么对这儿这么上心啊?”秦越泽知道路家多多少少给太子做些事情,可是一个洗浴行而已,还用得着亲自来,还发那么大火吗?
路知泉理了理袖子,正色道:“姐夫有所不知,太子殿下有四分股。”
哎呀!
秦越泽劫后余生,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原来是太子在后面帮忙,怪不得那么生气,兴许是怕他把利钱占了!
抚了抚
胸口,还好没坏事,不然真要误会了可怎么整?
路知泉看着他脸色一青一白的,大概也知道他在想什么,并不想与他多相处。
“姐夫,无事就先回去吧。这边儿还忙得很,您见谅了。”
说完也走了。
就剩秦越泽和他的两个近仆了。
只剩他一天无所事事,还是有点难受。
兴许,什么时候他也做点儿挣钱的事情吧?
可是他连账本都看不懂...
越想越烦闷,秦越泽也觉得没意思,带着万双和简青也走了,去了西城。
路知泉看世子终于走了,舒了口气。
今天不仅信息量过大,这修罗场待着也难熬得很。
就是他那姐姐,到时一脸完全不知道的样子,还尽管着看戏。
恐怕今天太子殿下大着排场来这儿,也是为了路知许开业顺利,怕大皇子的人找她麻烦。
可是,这样的感情一旦暴露,对路知许来说只会成为致命的快刀,在这男子为天的世道上,她必定没有任何挣扎的余地!
路知泉看着账房里数钱的路知许,背靠着红木的墙壁,心里郁结重了许多。
“泉儿,进来!”路知许脆脆的声音叫醒了他,“晚上唱卖的事情怎么安排的?”
路知泉重新整了整精神,便进去商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