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21日晚
市公安局
吴瑾瑜擦了擦脸上的眼泪,稳定了一下情绪,开始说道:“其实最开始老刘是反对我做这件事的,他是共产党员,也是坚定地无神论者,他从来不相信什么起死回生的事。可是当我跟他说因为艳艳不是他的亲生女儿时,他就彷徨了,我知道我不该那么说他,他对艳艳,对我们母女俩真的是倾尽所有。但是我没有办法,我接受不了艳艳的猝然离世,我只有这么一个孩子,特别是刘强刚去世的那几年,如果不是因为有艳艳,我可能也活不下去了。”吴瑾瑜攥着手铐链子继续说道:“其实,对于刘家堡的一些秘闻我早前就听说过,只是那次在婺源县医院碰到刘勇后就勾起了我小时候的一些记忆。最开始我也不相信有起死回生这种事,可是听了刘勇的话,后来又听我父母说了一些关于我的大姥爷刘从洋的秘闻,我就动摇了,也可能是艳艳的死我始终没有办法接受,慢慢我自己觉得可能真的可以起死回生。”
“等一下,你说刘从洋是你大姥爷?”汪洋问道。
“我的姥爷是刘家堡人,而刘从洋是她的大哥,也正是因为我听我母亲说过,我姥爷小时候真的见过刘从洋有起死回生的法术,我才相信了刘勇。后来我又主动去找刘勇,他又带我去刘家堡见了吴老太,后来我又发现了陈勇居然跟艳艳的生辰八字一样,我觉着这简直就是上天在暗示我,艳艳能够复活。”
“你说是你发现的陈勇跟刘艳艳生辰八字一样?”严谨打断了吴瑾瑜的话问道。
吴瑾瑜点点头说道:“从艳艳去世后,我就一直住在她的房间,有一次给她整理房间时,我看到了她跟陈勇来往的书信,从他们的书信里我发现的。后来,当我弄明白这一切之后,我就跟老刘摊牌了。我和他说,无论他帮不帮我,我都要做这件事。他一开始还是不同意的。而且当他发现我已经开始跟陈勇通信后,他还跟我吵了几次架,但是我还是坚持要做,他就放弃了他的坚持,开始帮我。”
吴瑾瑜叹了口气,说道:“他帮我从派出所拿了一张犯罪嫌疑人的身份证,去网吧申请了qq号,又帮我拿到了电话卡,还帮我……帮我害死了刘勇。”说到这里,吴瑾瑜脸上满是悔恨。
“刘东林说是他约见的刘勇,做成的交通意外死亡的假象。”严谨说道。
“其实,最开始我是想毒死刘勇的。刘勇他看到我们想急切地复活艳艳的心情后,就一次又一次的敲诈我们,我们满足不了他的胃口,他就说我们如果不给他钱,他就去报警,把我的计划告诉警察,让我们没有机会复活艳艳,所以我就决定毒死他。”说到这里,吴瑾瑜脸上露出一丝杀气,“”那天我约刘勇到聚福斋吃饭,说准备好了给他的钱,准备在饭菜里下毒。但是老刘跟踪我来到聚福斋,他说如果下毒的话,我们俩个谁也跑不了,也不用想复活艳艳了,他说他有办法。他让我想办法拖住刘勇,最好灌醉他。他去弄坏了刘勇的车,做成车祸的样子。”
吴瑾瑜悔恨地流着眼泪说道:“也就是那次之后,老刘跟我说,他再也回不了头了,也就是从那之后,他才真心开始帮我。8月12号那天晚上,他跟我一起开车去接陈勇,我坐在后座,让陈勇坐在副驾驶,我看到了他解锁手机的密码,记住之后我就从后面用迷药迷晕了他,然后把他带到了早就租好的出租屋。是我给他化的妆,也是我给他换的衣服,老刘去刘家堡的祠堂准备做法事的物品,他都弄好后,才回来接的我跟陈勇。在刘家堡的祠堂,是吴老太指导着我们怎么捆绑、怎么灌水银、怎么做法事。最后我跟老刘一起把他吊上了房梁,就是那个时候,我擦伤了手。”
“是谁给他灌地水银?”严谨问道。
“是我。那时候他好像要醒了,老刘按住他,我给他灌地水银。本来以为一切都结束了,没想到当天下午几个大学生来到了刘家堡祠堂,还拍了照,我跟老刘追了出去,可是没有追到。后来我们到刘家堡的门口堵他们,也被他们跑了。最后在树林里,他们应该没有见过我,我说我是社区的工作人员,他们看我是一个女的,才放下来戒心。其实他们一开始也不太相信,一直跟我保持着距离,直到他们看到老刘穿着警服,就相信了。我跟老刘两个用迷药迷昏了他们,老刘去派出所做不在场证明,我在车里看着他们,直到第二天早上才送他们去的派出所。我担心事情暴露,想杀了他们,是老刘拦住了我。说等艳艳复活了,他们报案也没有用。”说完这些,吴瑾瑜慢慢低下了头。几人听了吴瑾瑜的话,更加气愤,她为了自己的女儿已经害死一个无辜的人,没想到还想再害死更多的无辜者,他真的是已经走火入魔了。
“吴老太是怎么死的?”严谨问道。
吴瑾瑜抬起头,有些诧异地看着严谨,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
严谨点点头,对林辉说:“让她签字吧。”
吴瑾瑜拿着笔录,抬头看着严谨说道:“我说的这些能救老刘一命吗?”
严谨看着她说道:“这些要上了法庭听法官的裁决,如果你说的都是实话,法官一定会做出公正裁决。”说完严谨出了审讯室,对在门口的民警说道,“把她和刘东林分开看押
,不能让他们见面。”随后严谨来到了监控室。
不知道什么时候侯局长已经来到了监控室,他看到严谨进来起身说道:“行啊严谨,刚好一星期啊。”侯局长看了看手表,接着说道:“你赶紧写一份简报,我立刻把它交到市里,给市领导一个交代。至于固定证据明天以后可以慢慢做,都不着急,啊!”侯局长开心地笑着。
“是,侯局。”严谨回答道,虽然破了案,心情却依旧无比沉重。
8月21日 下午
临江市公安局
“严队,有人报案,说自己的老公被谋杀了。”
严谨放下手里的稿子,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去通知二队队长高远,让他去处理一下。”
“是。”
高远来到公安局的接警大厅,看到一名中年妇女坐在大厅的地面上嚎啕大哭,几名女民警在旁边搀扶,高远问站在接警台前的男民警:“这是怎么回事?”
“高队,是这么回事。这个大姐来到这里坐下就开始哭,我们看情况不对,小赵就上前去问怎么回事儿,不问还好,一问哭的更厉害了,然后刘姐也上去问,最后这个大姐断断续续的说,她老公被人谋杀了,就在前程煤矿,然后就这样了。”年轻民警说道。
高远点点头说:“我知道了。”随后走上前,提高音量对妇女说道:“大姐,我是刑警队的,你跟我走,咱们到后面,你把详细情况跟我说说。”妇女一听高远是刑警队的,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哭喊着说道:“警察同志啊,我男人死的冤枉啊,他是被人推下矿谋杀的啊!呜呜呜……”
“大姐,你一直哭没有用啊,你跟我走,咱到后面去把事情说清楚,我好去抓凶手啊。”高远说完,对着两位女民警说道:“刘姐你们把她扶到后面的接待室去吧。”
刘姐点点头,低头对着妇女说道:“大姐,走吧,咱们到后面去跟高队长说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说着两人一左一右将妇女搀扶起来,妇女紧张的看着四周,但也无可奈何,只能配合着往前走,也许是哭的太过伤心,双腿有些无力,走起来有些趔趄。两位女民警将妇女搀扶到接待室的沙发上坐下,高远对年轻的女民警说道:“小赵,你帮我去把我们队的贾佳和张帅叫过来。”
“好的,高队。”年轻民警说完随后起身走了出去。高远看刘姐还在安抚妇女,自己便用纸杯给妇女接了杯水。不一会张帅和贾佳便来到了接待室,刘姐看刑侦支队的人来了,便对妇女说:“大姐,刑警队的同志都来了,你有话慢慢说,别着急。”随后起身向高远点头示意出了接待室。张帅两人来时路上已经从年轻女警处简单了解了一下状况,由于贾佳是女的便坐到妇女旁边,张帅则坐到高远身旁,拿起纸笔准备记录。
“大姐,我们是刑警支队的,我姓贾,对面的是我们高队长,你说你老公让人在矿里让人杀害了,你把情况详细跟我们说一下。”贾佳说道。
“大姐,您贵姓啊?”张帅问道。
“我姓刘,叫刘兰。”妇女啜泣着说道。
“听您的口语不是本地人吧?”张帅问道。
妇女擦了擦眼泪,稳定了一下情绪说道:“我是从西川凉州来的。”
“您说您丈夫被人害死是怎么回事,详细跟我们说一下。”张帅说道。
“我男人叫苏贵田,今年三月份就来到河东打工,但是今年活不好找,一直挣不到钱,就一直没回家,这不上个月初,他打电话跟我说他在临江找了个下矿的活,说能挣大钱,可是去了一个多星期之后就不跟家里联系了,他以前每个星期都会给家里打电话,可是去了那个煤矿一个星期后就再也没给家里打电话,一开始我以为是工作忙,可是已经一个多月了,还没给家里打电话。我听村里人说,下煤矿很危险,动不动就出事故,我就害怕了,就一个人坐车来临江找他,我打听了好久,才在前两天找到我男人干活的煤矿,结果他们说我男人矿难早就死了,还说是他侄子给他签的字,可是我男人是自己来的临江,根本没有侄子在这里。我后来听他们矿上的工人说,我男人是发生事故死的,肯定是老板怕赔钱,找人装成我男人的侄子,给他签字,尸体都被烧了。”说到这里,妇女又哭了起来。
高远听到这里大概明白是什么事了,估计是煤矿发生事故,老板怕被查,就让人偷偷把尸体火化了。高远跟张帅简单交流了一下,对妇女说道:“刘大姐,你说的事我大概了解了,你丈夫去那个煤矿在哪,叫什么名字。”
妇女擦了擦眼泪,哽咽着说道:“在西陵县,叫前程煤矿。”
“好,大姐,你看着天色也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等明天我们去前程煤矿查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查清楚了,好给你个公道。”高远安抚着妇女说的。
妇女抬头看着高远,眼中含泪,“警察同志,我没地方住,来了临江快半个月了,钱也花的差多不了,要不你让我在你们公安局住下吧。”
听了妇女的话,高远惊地咽了一口唾沫,他挠挠头想了想,转头在张帅耳边说道:“这样,你跟贾佳带她去城中村那边,找个小旅馆先让她住下,钱从队里出,等着案子查清楚了,让那个煤老板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