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我说的。”
说话时王诩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却有一种莫名让人安心的力量。
“快,去请世子。”
那小礼官的鞭子被王诩单手牢牢锁住,进退两难,他自然也看出王诩不是误闯进来的平头百姓了,至少也得是一名修士。
而他又观王诩底气十足,心想说不定是朝堂上派来暗访的官员也说不定。
所以他此时已不敢托大,赶紧叫一旁的同伴去找汝南王家世子过来震震面前这小子。
王诩单手抓住鞭子,轻轻一拽,对面那礼官便摔了一跤,狼狈地栽倒在地。
“去请世子?”王诩眼中满是揶揄,“怎么,这不是礼部的教坊司么?这位被你视作靠山的世子难不成是礼部尚书,还是说凭他世子之尊,在此地便可一言而决?”
此话看似简单,实则极难回答,教坊司受礼部管辖,王爷之子地位尊贵不假,但插手礼部内部事宜终归好说不好听,更何况还是帮他父亲要一个女人。
有些事放在台面下好说,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挥挥手便可解决的小意思。
可若是放到台面上认真评判,那就不是抓一两个人就能解决的小事情了。
今日你王爷可以插手礼部事宜,那明日你是不是可以干预吏部科举,后日岂不是就能培植朝中党羽?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心中一惊。
小礼官脸上的嚣张跋扈又减三分,态度也开始小心翼翼起来。
“阁下何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既然王诩把此事抬高到了朝堂,那他便得把这事兜回来,毕竟这种抢女人的事放在私下还是好解决的。
“借一步?”
王诩笑了笑,他回头问萍儿道:“姑娘,你同意借一步吗?”
随后他见萍儿还没从刚刚的惊吓中缓过劲来,有些不敢说话,便补充道:“没事姑娘,你尽管说。无论如何,这件事我都会查个明白的。”
“不会放过任何一条漏网之鱼。”
这是他作为秦王给百姓的承诺。
王诩的话语如春风般和煦,使得刚刚受惊的萍儿渐渐缓了过来。
“不,就在这里说。”
缓过神的萍儿目光逐渐坚定,她那一双水蓝色的眼眸死死盯着礼官。
“你为什么要让这位大人借一步,是不是还要在私下里拉拢他?”
“我...”
小礼官被戳破意图,顿时面上有些挂不住了,可手中长鞭又被王诩紧紧抓住,进退两难。
自己若是把鞭子放下落荒而逃,日后怎么在这教坊司里抬头?
殊不知就是这个想法把他彻底推上了断头台,今日之后恐怕也不需要他在礼部抬头了,因为他不会有头了。
“哪个不开眼的敢扫老子的雅兴?”
本在家中与婢女颠鸾倒凤正欢的王宁被此事打断,顿时心中怒火冲天。
他当然懒得理会这种事,可毕竟是自家老爹看上的女人他不能不管,所以王宁只好带着一腔怒火来到了这里,他准备把心中怒意全部发泄在这个背对着自己的小子头上。
只见他马速极快,而且目标明确,直直冲着王诩撞了过来。
他想给这人来个下马威。
哪知王诩头都没转一下,甚至还是用后背对着他。
这让王宁更加生气,不拿正脸看我就算了,你居然不拿脸对着我!
是不是不拿本世子当盘菜呢?
只见他眼中露出嗜血光芒,改变了原有的计划。
他选择乘势袭击王诩!
王爷之子,误杀个人不是很正常?
“小心!”
一旁的萍儿掩嘴惊呼。
可下一秒却见到了让她此生难忘的一幕。
这匹燃着熊熊烈焰的温神境宝驹裹挟着巨大冲势竟直接撞在了王诩的背上!
而王诩动也不动,如同山岳一般定在原地。
甚至他手中还抓着小礼官的鞭子!
反观另一方,温神境的宝驹前半身已经碎成了满地血肉,只剩下了两条散架的后腿。
而它的主人王宁则是被巨大的撞击力震得重重摔在地上,满脸血肉模糊,浑身无处没伤,整个人如同血里走出来的恶鬼一样趴在地上喘着气。
和他的灵兽一样,他不过也才温神境而已,虽然面对同龄人他的修行速度也还算快,但是对上已是逍遥境的王诩,简直是不自量力。
萍儿哪里见过这一幕,眼睛瞪得溜圆。
这时王诩转过了身,他见到王宁有进气没出气的样子皱了皱眉头。
“要不是还要问话,生机泉水给你用我真的会很心疼。”
王诩将一滴生机泉水弹在了他的额头上。
不多时,王宁便止住了血。
尽管血液糊住了他的眼睛,让他根本看不清面前站的是谁,但是他还是不忘威胁王诩。
“你
有种别走,我父王不会放过你的!”
王宁跌跌撞撞地爬起来,倚靠在柱子旁边眯眼威胁道:“即使你是修士也别想活着走出这里!”
王诩眉头一挑,转而朝礼官说道:“不愧是上下一脉的,就连威胁人时说得都大差不差。”
“打了小的来了老的...那成,快去快回,我看看更老的来了怎么说?”
王诩望着那通风报信之人也没阻拦,反而是笑盈盈地目送他离去。
一旁萍儿见状,愈发猜不透眼前青年的身份了,不过她心中却越发安定下来。
而王宁只觉得这声音似乎很耳熟,但又想不起在哪里听过。
......
汝南王此时正在家中与幕僚对弈。
“王爷棋力浑厚,棋筋遒劲,我实在是被逼出了全部实力也莫能抗衡。”
说话间幕僚已经投子认输。
“呵呵,普天之下也就只有齐王能和我过上两手,你比不过我很正常。”汝南王笑着安慰道。
幕僚低头奉承,眼中则闪过不耐之色。
夸耀之言居然还当真了,要不是人到中年需要混口饭吃,他才不想屈才侍奉这位“雄才大略”的汝南王。
“说起齐王,今日他去参加什么封王大典,也不知如何了。”汝南王笑吟吟地说道。
“王爷,大事不好了,齐王被陛下斩了!”
“什么!”
汝南王扭动着肥胖的身躯费力起身。
“千真万确,齐王府正被抄着呢!”
汝南王眼中前顿时一黑,他与齐王向来走的很近,陛下抄了齐王的家,下一步岂不就是自己了?
“王爷,大事不好了!”
这时又过来个家仆,慌慌张张地喊道。
“又怎么了!”
“世子在教坊司被打了,据说跟您要的那名女子有关?”
“谁打的,是陛下的人吗?”汝南王顿时心中一紧。
“应该不是,不过据说是个修为颇高的江湖修士,仅一击世子殿下便倒地不起。”
不得不说,王诩事先的威慑极为到位,以至于所有猜到王诩身份并察觉到王诩不想暴露身份的聪明人纷纷选择了袖手旁观,甚至还阻止了其他人站出来报信的行为。
谁也没站出来给毫不知情的汝南王报信。
这一来一去,便让汝南王对此事出现了误判。
“好好好,不是陛下的人就好!”
只见汝南王顿时来了精神。
“谁敢打我儿子,就是打我汝南王的脸,把咱家那些供奉都带上,跟本王去见识见识谁敢在我大燕撒野!”
“王爷,即使不是陛下的人也要小心谨慎,从长计议。齐王倒了,您便是最醒目的旗帜,若是此时被陛下抓住把柄...”
“一个个净说些丧气话,陛下动了齐王若是再动了我,那王爷们哪能不联起手来争取权力?以我对皇上的了解,他不能这么做。”
“可是...”幕僚还想再劝。
“滚一边去,一天净说这些丧气话!”汝南王一脚把刚刚还有说有笑下着棋的幕僚踹得老远。
随即他召集府内所有修为不错的供奉,直奔教坊司!
呵呵,陛下我惹不起,你一个无根据的江湖修士我还惹不起吗?
汝南王决定把所有的不安与愤怒全都发泄在这个小小的“江湖修士”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