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就不劳栾小姐操心了。”
几乎是在栾卿卿话音落下的瞬间,就有人给了她回应,不是沈安宁,而是站在不远处,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的沈长玥。
沈长玥是个护短的。
尤其是对沈安宁,他更是不允许别人欺负她一星半点。
借着萧景君送的东西,明着暗着的羞辱沈安宁,要不是看在栾盛的面子上,他能一脚把栾卿卿踹出京城去。
他已经很克制了。
沈长玥脸色很冷,他很快就过来,站到了沈安宁身边。
颀长的身形,像是一道天然的屏障,写满了保护。
沈长玥看向栾卿卿,沉声继续。
“沈家的事,沈家的人如何想,包括沈家谁来做主,这些都不需要栾小姐操心。更何况,沈家是想留栾小姐常住的,可你家表舅实在惦记你,沈家也不好强留栾小姐。你家表舅已经在来的路上了,用不了多久就到。”
一边说着,沈长玥一边给暝卉使眼色。
暝卉心领神会。
她不着痕迹的退下去,安排人去请栾卿卿的表舅了。
事发突然,虽说沈家已经做好了打算,要送栾卿卿离开,但大家伙也没把时间掐的这么准,栾卿卿的表舅那边,肯定还没接到消息呢,又怎么会在路上?
沈长玥这么说,就是让人即刻去安排。
暝卉自然乐意。
随着暝卉离开,沈长玥的目光,转而又落到了暝悠身上。
“暝悠,你随着栾小姐一起去临风苑,咱们沈家,也不是抠抠唆唆的人家,感念栾将军忠烈,咱们也不能亏待了栾小姐。栾小姐来,咱们欢迎,栾小姐要随她表舅离开,咱们也得让她风风光光的走。让人到库房安置箱子,临风苑的东西,都给栾小姐装上,也算是咱们给栾小姐的底气了。”
底气什么的,暝悠一个字都不信。
她觉得,沈长玥之所以要让人给栾卿卿带东西,送栾卿卿风风光光的离开,就是在给沈家做脸面。
免得事后栾卿卿在外面胡言乱语,说沈家亏待忠良。
他们提前把脸面做足了,也能省心。
能以绝后患。
更何况,栾卿卿用过的东西,到底是脏了的,留在了临风苑也是碍眼,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呢。
左右东西虽多,值钱的不多。
总归不会太便宜栾卿卿就是了。
心里想的明白,暝悠快速应声,“三公子放心,奴婢明白,奴婢一定会帮栾小姐打点好的,绝对不会有一点差错。”
“辛苦你了。”
“这都是奴婢应该做的。”
暝悠说着,忍不住唇角上扬,她又往栾卿卿的方向看了两眼。
那样子气的栾卿卿发抖。
栾卿卿也不是傻子,沈安宁开口,无所顾忌,沈长玥也态度强硬,显然这不是沈安宁的临时决定,是沈家人一早就商量好的。
沈家人想把她赶出去,却还想为沈家搏好名声……
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反正她不允许。
看向沈长玥,栾卿卿双目湿红,泫然欲泣,她再开口时,没了得意狂傲,反而满是哽咽。
“三公子,是卿卿哪里做的不好,惹三公子不快了吗?”
“是栾小姐的表舅疼惜你,要接你回去。”
“可……”
“安宁,我这边还有点要紧事,你随我来书房一趟,暝悠,你送栾小姐回临风苑,帮她打点,不得有误。”
沈长玥没心思跟栾卿卿费口舌,他直白的打断了栾卿卿的话,做了吩咐。
之后,沈长玥带着沈安宁就走。
栾卿卿恨得牙痒痒。
眼睛微微转了转,下一瞬,栾卿卿两眼一闭,身子就软绵绵的栽了下去。沈家不是要脸面吗?那她倒要看看,她晕厥不醒,沈家怎么好意思把她送出门?
这沈家,她是绝对不会离开的。
这临风苑,她也住定了。
“栾小姐……”
暝悠瞧见了栾卿卿要倒,却没有伸手去扶,一直到栾卿卿瘫软在地上,她才假模假式的喊了一声。
听着动静,沈安宁、沈长玥不禁顿住脚步回头。
下一瞬,他们兄妹俩对视一眼。
两个人一样的想法——栾卿卿这晕倒是装的。
心里想着,沈安宁、沈长玥相视一笑,下一瞬,他们两个齐刷刷的点头,已然有了决断。
没有犹豫,沈安宁戏精附体,她扯着嗓子高高的喊了一声。
“栾小姐,你这是怎么了?你可别吓我啊。”
这一声,差点把沈长玥送走。
沈长玥嘴角不由的抽了抽,演戏就演戏,真不用这么卖力。
吓人!
沈安宁可没管沈长玥如何想,她快步上前,跑到了栾卿卿边上,“栾小姐,你醒醒啊,你别吓我,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晕倒了呢?”
“安宁,你先给栾小姐诊脉瞧瞧。”
“对,对对对,诊脉瞧瞧,瞧我,关心则乱
,倒是把正经事忘了。”
沈安宁自顾自的说着,随即去拉栾卿卿的手腕。
栾卿卿死死的咬着唇,心里后悔。
一时情急,她倒是忘了,沈安宁是个习医之人,沈安宁给她诊脉,必定能发现她脉象无恙,那不是要被揭穿,全都毁了?
她真是被沈安宁、沈长玥气糊涂了。
栾卿卿心里正想着,就听到沈安宁“咦”了一声,她还碎碎的念叨,“怎么可能?”
暝悠配合着开口询问。
“小姐,怎么回事?什么不可能?”
“脉象流利,如盘走珠,这是喜脉之像,可栾小姐一个身家清白的官宦小姐,怎么可能会做出不顾名节,与人苟且,还珠胎暗结,未婚先孕的事。许是我一时糊涂,诊错脉了,别急,我再仔细的瞧瞧。”
沈安宁念叨着,就又去给栾卿卿诊脉了,这脉诊的,她是一诊一个不吱声。
老半晌,沈安宁才叹息着摇头。
“不对劲儿,是不对劲儿,栾小姐这脉象,就是有孕之像,之所以晕厥,就是因为喜色上溢,一时激动,身子受不住,有些动了胎气,这才会晕过去的。啧,暝悠,快去我的小药房,把我的银针拿过来,我先给栾小姐保胎,让她醒过来,剩下的我们……”
“沈安宁,你少胡说八道。”
沈安宁越说越离谱,栾卿卿实在听不下去了,她忍不住暴怒大吼。
见状,沈安宁不由的勾唇。
“呦,栾小姐这就醒了?治疗效果这么好,看来,我这一张嘴,真的堪比灵丹妙药。以后,面对栾小姐的时候,我可得多用用我这张嘴,有病治病,没病治疯,栾小姐,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