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乐皱起眉头,不满的说:“程医生不信我?”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程屿这么做,她很生气,生气的想要咬人!
程屿把目光平静的看向她,冷漠的那张脸,似乎对她所做的一切掀不起任何波澜。
他这么问,声音里有不易察觉的讥笑:“你很在乎吗?”
秦乐抿了抿唇,呼吸突然急促起来。
她有些不明白程屿是什么意思……是因为昨晚上的那一场争吵吗?
“程医生,你是在生我的气吗?”
面对这样的程屿,秦乐有些不开心。
哦,不对,她脸上的表情,分明就是很不开心!
程屿低下头,不知道在本字上写了什么,然后板着脸,继续问:“昨晚有没有做梦?”
“没有。”
这一次,秦乐说了谎。她才不要说她的梦境全都和他有关!
程屿轻轻点了一下头,然后问:“昨晚大概几点睡得?”
“不知道。”
程屿抬了眸,瞥了她一眼。
秦乐直了直腰,脸上柔和的面具有些破碎,“我真的不知道!”
半晌,程屿拿着的笔晃动了几下。整个病房的气氛,都因为两人这沉闷的关系,而变得僵持又冰冷。
他们之间只相隔了一米的距离,但秦乐却觉得,他们好像隔了无数条寒渊那样遥远。
半晌,程屿站了起来,指腹轻轻放在她的脸颊上,往下微扯,秦乐只感觉自己的眼皮被人扯了一下。整一套流程,程屿的动作就和他的人一样,轻轻淡淡的,和粗暴一点也扯不上关系。
收回手,程屿准备离开。忽然,秦乐两只手,已经比理智更快的做出了行动。她用力圈住他的腰,不让他离开。
程屿愣了一下,低着头,看向了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
秦乐的声音闷闷的从他衣服里面传来,“程医生在疏远我。”
语气里,有着她不易察觉的委屈。
程屿的脸色,却没有因为秦乐这一个动作而有所波澜。
半晌,他伸出手,解开了他腰间的禁锢,默默后退了一步。
程屿看着女人愕然的神态,自嘲似的勾了勾唇角。
漠然的声音从他口中传了出来:“秦乐,我说的很多话,都不是气话,我说的很多话,也都不是玩笑。”
“我会做好属于医生的本分工作,其他东西,还请秦小姐不要为难。”
冷漠的一计眼神朝秦乐射来,宛若冰刃一样,直直的刺入了她的内心,慢慢的流血,化脓,然后在她的心里,留下深深的烙印。
不知为何,秦乐倏地倒在了床上。
沉重的脑袋发出属于红色警报的疼痛。
心痛的感觉快要把她整个人撕裂,她捂住的想要肆意叫喊的那个名字。
汹涌的泪意,像此刻窗外的大雨一样,重重的砸落了下来。哭泣声宛若深海里鲸落的哀鸣,无可奈何的往下坠落,然后,无可奈何的腐烂的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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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云像一条酣睡在天空的巨龙,还不愿意真正醒来。雨水从枯干上滴落,天上的阴霾缓缓荡出波纹。
湿冷的气温还在持续的下降,林漠走入别院,池塘凄凉的景色与孤寂的那道背影,映入眼帘。
脚步声向女人缓缓靠近,林漠来到她的身边,静静站着。
林漠看着蹲在地上紧紧抱着自己双臂的秦乐,问道:“程医生呢?”
秦乐听到声音,有些怔愣的颤了颤身子,脚边,还有雨后宁静的水泽。
“他不在吗?”
秦乐抬起头,看向林漠。
林漠正逆着光,秦乐有些看不清她的表情。
林漠面对她,自然要比秦乐坦然的多。
此刻池边静谧,只有风在吹动着池水的涟漪。蔷薇花娇艳的绽放着色彩,雨后的别院里,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林漠默默的点了一下头,说道:“嗯,他不在。”
秦乐忽地站了起来,但,或许是她蹲得太久了,刚起来的那一秒,整个人向后踉跄了几分,似乎有些晃神。
林漠连忙伸出手去,扶住了她。
“你还好吗?”
秦乐微喘着气,在自己慢慢站稳后,迅速避开了林漠伸过来的那只手。
“谢谢。”
看着她客气又毫不掩饰生分的表情,林漠眉宇犀利起来。
她这么问道:“你对我很不满。”
林漠用的是肯定句。秦乐也没想掩饰:“是的。”
林漠上下打量了一下她,秦乐一下子变得有些不自在起来。
“你一个人蹲在这里干什么?在想谁?”
“没干什么,没在想谁。”
秦乐把脸偏向一边,比林漠还要瘦弱的身子微微颤抖着。
“哼,”林漠把双手抱在胸前,冷笑了一声,说:“是在想程医生吧?”
秦乐有些不悦的瞪了一眼林漠。
林漠扬着头,故意大声地说:“人家巴心巴肝的上赶着来讨好你的时候你不要,现在人
家要走了,又开始后悔了?”
忽然,在她们的不经意的时候,有一道人影出现在离她们不远处的地方。
宋长枭站在大树下,看着面前的两个女人,微微皱起了眉头。
林漠的声音,在空悠悠的院落里回响。一声一声传入秦乐的耳朵里,好像有无数把刀,重复地往她身上扎一样。
气势不自觉地矮了林漠一头。
林漠看着她一瞬间变得有些苍白的面目,一下子又觉得于心不忍。
于是,她放轻了语气,说,“你不进去吗?外面很冷。”
“和你没关系。”
林漠看着池中的两条鲤鱼,低喃着说,“你可真是个犟脾气啊,也不知道宋长枭和程医生当初是怎么喜欢上你的。”
“你和宋长枭真的在一起了?”
“差不多吧。”
林漠抿了抿唇,忽然觉得她们现在的桥段,好像在演电视剧一样,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因为下了雨,池塘的水变得有些浑浊,林漠隐约看着池水中倒映的自己,和旁边那个脸色过分憔悴的女人。
秦乐咬了咬舌尖,疼痛让她的大脑有了几分清醒。
她说道:“你知道爱乐酒吧的事情吗?”
林漠挑了挑半边眉,看向这个对她充满敌意的女人:“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