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宋长枭淡淡的回应了一声,声音好像是从胸口里发出来的,带着沉沉的振动。
“为什么呢?哪怕为了我也不可以吗?”
宋长枭睁开了半只眼睛,奇怪的看着她:“为了你?”
林漠把脸颊贴在他的胸膛上,感受着皮肉之下,那颗火热的心跳。
“嗯,我喜欢那个地方。”
话音刚落,宋长枭忽然翻了个身,整个人平躺下来。
他轻轻开口,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林漠,我不想再有第二个秦乐发生这样的事情。”
林漠撇了撇嘴,她自从知道秦乐遭遇到什么经历以后,她已经能够理解宋长枭不想再继续开下去的原因了。但她是真的喜欢那个地方,也真不希望宋长枭放弃。
林漠摇了摇他的手臂,冲着宋长枭撒娇着说:“可是,那只是一个意外。”
“……”
“再说了,你真的舍得爱乐酒吧?那里可是陪了你五年的地方,也是你全部努力的结果。”
话还没说完,宋长枭侧过身,伸出手捧住林漠的脸颊。
深黑色的眼眸静静的注视着她,仿佛要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林漠微微瘪着嘴,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半晌,宋长枭开口道:“你很喜欢那个地方?”
“嗯!”
她想以后和他一起经营一个小家。
宋长枭凝视了她一会,用有些示弱的口吻对林漠说道:“漠漠,算了,我不想再做下去了。”
“还是因为秦乐的原因吗?”
宋长枭如实说道:“大部分,是的。”
他长叹了一口气,说:“我不能忍受这一个发生过悲剧的地方。”
林漠蹙着眉头,眼里闪烁的神情,大多都还是不理解。
“如果不是我,秦乐不会变成这样。”
林漠看着他,却在心里想:如果不是她,我也不会再次遇到你。
这种充满自私,冷漠,卑鄙的想法,一时间让林漠心头有些过意不去。
最终,她让了步。
她蓦地沉出一口气来,“那好吧。”
窗外的天色越发浓郁了下来,极速骤降的低气压,让两个缠抱在一起的人没有察觉。
宋长枭拍了拍她,说道:“早点睡。”
林漠:“晚安。”
宋长枭又欺压上来,沉重的身子压在林漠的胸膛上,欲色浓烈的一吻落在她的唇上,林漠红了脸。
“嗯,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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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浮积着厚厚的阴云,天气一下子变得有些冷。秦乐只能换上保暖贴身的冬季睡衣,继续躺在床上。
空洞的眼神望着一尘不染的白色天花板,耳边,是窗外清脆的鸟鸣声。
……‘尤里斯’今天居然没有来。
秦乐在心里默默的感到惊讶。
如果是往常,属于‘尤里斯’的声音一定会像一个教父一样侵占着她的大脑,严厉的对她进行管教。
可今天没有。
她的大脑异常冷静和空白,‘尤里斯’甚至连梦里都没有出现。
不知道为什么,秦乐忽然有些害怕她的消失,这样的心思在她心头久久盘旋着。
昨晚,她忘了自己是什么时候入睡的。
她只知道,自己做了一个梦……和程屿有关。
她明明在心底里最排斥的就是他了,为什么还会做关于他的梦呢?
秦乐不知道,一想到她,脑袋上的神经又开始隐隐泛疼了。
是‘尤里斯’要出来了吗?
秦乐有些期待。
可等了半天,秦乐还是秦乐,没有所谓的‘尤里斯’。
这接近一年来,她看似和程屿始终保持着一个“朋友以上,恋人未满”的关系,但实际,在她的心里,她一直都明白,他们不过是像生物一样存在着互利共生的关系。
秦乐不认为自己喜欢程屿,昨晚程屿的那句话,让秦乐在梦里都笑了出来。
程医生需要她这样一个特殊的病例,去完成他在日本的升学考核,而自己,只是请了一个医生,来帮助自己治病而已。
秦乐在她连自己都没发觉的时候,眉眼已经低落了下来。
她正理所应当的享受着程屿的付出,可她毫不知情。
秦乐撇了一眼挂在墙面上的时钟。
早上十点。
程屿还是没有出现。
一般在九点的时候,他就应该出现在自己身边,对她早已溃烂的大脑做例行检查。
天光还是那样的黯淡,阴云堆积在上空,却久久没有下雨,沉闷的天气,让秦乐觉得自己也跟着难受起来。
……啊啊,一定是这该死的天气让她这么难受的。
秦乐在心里咆哮的喊道。
随着时间的流逝,秦乐感到越发不安起来。她抬头看向了房间里那个微妙的角落,上面,有一个非常微小的针孔摄像。
她盯着它,某些残暴的想法再次浮出脑面。
正当秦乐想要起身去做些什
么的时候,病房门被人倏然推开。
程屿穿着白大褂,拿着病例本走了过来。
“你要做什么?”
他站在了她的面前,秦乐没有发觉,自己的眼睛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好像都明亮了起来。
秦乐不悦的冲他喊,语气有些尖锐:“程医生,你怎么能迟到呢?”
程屿坐到了她的床边,看着她有些红润的气色,心里总算放轻松了一点。
“昨晚睡得晚了一点。”
“可这是你第一次迟到!”
“嗯,下次注意。”
程屿无声的笑了笑,那个笑容,让秦乐觉得有些刺眼。
秦乐愤怒的盯着他看,极低的气压从她身上散发出来。
程屿认识了她快一年,自然知道她现在的心情很不好。但,程屿也只是淡淡的低下头,翻开了手中的病例本,多余的关心和问话,全都烟消云散。
秦乐维持着自己犀利的表情,也不过是一会而已。她看着程屿既没有走上来抱她,也没有轻哄她,她立刻收敛起自己的情绪来,把注意力紧紧放在了程屿身上,似乎是在打量着他内心的想法。
程屿翻开书页,淡定的从衣兜里拿出笔,看向秦乐:“昨晚,‘尤里斯’跟你说了什么?”
“没有,她没有出现。”
秦乐坦诚的说,可程屿看过来的眼神,似乎在分辨着她嘴里的话的真假与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