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吟不想等温雨,她怕被发现自己服了避子汤,而且这样见不得人的丑事,就算是大夫,她也不想面对。
宋舒白就很贴心留给了她这个空间,书童说他去庙里探望宋夫人了。
苏晚吟留下感谢的话,匆匆上了马车。
裴明奕做得太凶太狠,马车一路颠簸,她只觉浑身难受,坐立不安。
回到清晖园,林氏的清茶宴还没结束,几位夫人都在后院赏花,远远就听见伯爵娘子夸赞林星,想必喜欢的紧。
“从侧门进吧,我此刻没什么精神,免得母亲看见了担心。”
芸萱见她脸色苍白,连说话都没什么力气,心里难受死了。
苏晚吟见她双眼红肿,满脸内疚,想着她本是个无拘无束的性子,却跟着自己总是涉险,便劝道,“是我大意,你不必自责。”
“可、若是奴婢早点发现异常,在茶馆时更谨慎些就不会中了程时安的迷药,小姐也不会···”
“不关你的事。旁人有心害我,怎么也能找到法子。”
“情药无解。”她给芸萱擦了泪,“何况你不也说了,王爷是我的夫君,这种事早晚都要做,也没什么。”
芸萱看她神色坦然,不像别的世家小姐扭捏矫情,心中佩服,却也更觉得对不住她。
两人绕西厢回房,却遇到了出来捡风筝的伯爵夫人之子杨铎。
他才从草丛捡起风筝,林星也找了过来,两人隔着一段距离,“给我。”
杨铎不似其他纨绔,生性内敛隐忍,从不多言多语,却事事都快人一步。此时他多看了林星一眼,耳根有些红,乖顺的把风筝递了过去。
林星见他这般听话,不禁生了逗趣之心,指着风筝上的一点泥,“你怎么不追快点,都脏了!”
杨铎见她好看的眉毛拧成一团,抿唇就用袖子去擦,结果一个指甲盖大小的泥点越擦越大,到最后竟有手掌那么大。
林星气得跺脚,“真笨!”
“算了,我不要了,丢掉吧。”
杨铎着急了,“你不是最喜欢这个风筝吗?我、我找人洗掉上头的灰,你等等···不行吗?”
他似乎很少跟女孩子说话,显得有些紧张又语无伦次。
而林星看过来的时候,他又垂下眼睑,像个没人要的孩子。
林星眼神一顿,这家伙真的独自一人打死了一头黑熊?
她向来不擅伪装,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忍不住道,“你、你别告诉我,那黑熊也是看你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于是自己撞墙成全了你。”
杨铎被她的话弄糊涂了,挠了挠后脑
,一本正经道,“黑熊狡猾,它不会自杀。不过当时它受了伤,体力不支才没逃开我的攻击。”
林星扑哧一笑,被他晶亮单纯的目光逗乐了,“天呐,你究竟是吃什么长大的!”
她笑起来像三月阳春的天,漫目都是惹人欢喜的美好,越发灵动漂亮。
杨铎看愣了,又觉面红耳热,站也不是,走也不是,结结巴巴回答,“我、我不挑食,娘亲让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林星笑得弯了腰,这傻子还挺好玩儿的。
苏晚吟也被这一幕感染,若不是身上难以言喻的痛还在,她几乎也要笑出声来。
见杨铎窘迫得厉害,她上前阻止,“星儿,休要捉弄杨公子。”
林星吐了吐舌头,立刻收敛玩笑色,“晚儿姐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苏晚吟对杨铎行了个礼,两人幼年见过,不算陌生,“杨公子莫怪,星儿顽皮了些,往后我们一定好好管教。”
杨铎却道,“星儿小姐不失本性,难得的很。是我不解风情,苏小姐千万不要因此斥责星儿小姐。”
苏晚吟挑眉,这倒护上了。
“难得杨公子宽容,多谢。”
杨铎没理由再和两个女子旧待,一步三回头的往前头去,走路姿势都怪怪的。
林星再没忍
住,笑道,“伯爵娘子热情爽朗,怎么带出来的儿子像个深居闺中的小娘子。”
“不要乱说。”苏晚吟哭笑不得,“叫人听去不好。”
“知道啦。晚儿姐怎么脸色这么差?是茶馆生意太好,累着了吗?”
林星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苏晚吟不自在的拉了拉衣襟,生怕脖子上的痕迹被发现,“没什么,天气热了,坐马车闷的。”
“我回房沐浴换件衣裳再过去,不然被诸位夫人瞧见有失礼数。”
林星倒没多想,“好,那你快些来。姑母说待会儿还要投壶呢!”
苏晚吟回到房,窝在榻上想睡会儿,但又睡不着,便拿起上次没看完的那本游记翻阅。
芸萱见她缩着身子,便把窗子关起来,拿了条薄毯给她盖,走近才发现她额角的碎发都被汗打湿了。
苏晚吟眉心紧拧咬着下唇,书页都捏皱了。
“小姐!”
芸萱惊
讶不已,一碰她身子,果然烫得厉害,“糟了,起热了!”
“好、好冷。”
苏晚吟哆嗦着道,“拿、一床被子给我。”
芸萱从柜子里抱出一床才晒过的棉被将她包严实,“小姐,我就说您的身子不能喝那么寒的避子汤···”
“没事,我、撑得过去。”
“这哪能撑
!奴婢去请温大夫。”
“不要。”苏晚吟还是坚持不让温雨过来,“园子里有之前退热的方子,你照那个抓两幅药就成。”
芸萱拗不过,只能亲自去办。
她跟青玉说苏晚吟是夜里吹了风才起热,青玉也没怀疑,先煮了碗姜茶端进来,但苏晚吟却不让她进幔帐。
青玉还以为是隐瞒雪境送口供的事让小姐生气了,扑通一跪,“小姐,同知那晚送了那妇人的供词过来,奴婢、没让他进来,是不是耽误了小姐的事?”
“奴婢该死!”
原来是青玉拦下了雪境,难怪裴明奕那么生气。
苏晚吟冷的直打哆嗦,反正她也确实没打算再让锦衣卫插手和裴明奕无关的事,“无妨。”
“你去前庭跟母亲说一声,我怕她们还等着我,就说···我太困眯着了。”
“是。”
晋王府。
南池不辱使命带着锦衣卫守住了晋王府大门,但耐不住周静桐自己跑出来。
于是裴明奕回来正看到太子一巴掌把周静桐打倒在地,还恶狠狠踹了她小腹,“贱人!本太子没有满足你吗?用得着你不顾廉耻来老四府上和他苟合!”
周静桐即便不是太子妃,也好歹是吏部侍郎之女,当街这般羞辱,还不如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