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吟单独留下雪境闻讯裴明奕的情况。
雪境心想,小姐你可总算想起我家王爷了。
“属下未收到任何消息。但据昨日兵部传出来的话,回颜部死而复生,在大庸士兵去巡查时设了埋伏。”
苏晚吟眼皮一跳,“然后呢?”
雪境神色堪忧地摇摇头,“不知道,还没有新消息传回来。”
“那就是说南境又生了变数。”她努力回忆前世关于南境的消息,可惜前世这会儿自己已经在别庄叫天不灵叫地不应,根本无暇顾及外头的事。
南境被蛮族六部分区占领,回颜族最是狡诈。前世程时安就是生擒了回颜部一名将领立下功,回京后便承袭侯府,加封世子。
雪境见她愁思不展,也不敢说某一晚裴明奕又回来了一趟,那时她正陷入梦魇,可惜主子未等到她清醒就接到烽火传讯,马不停蹄又赶了回去。
“蛮族是秋后蚂蚱,折腾不了几日,小姐不必忧心。”雪境劝道。
苏晚吟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揪着心,茶水放凉了也没顾上喝。明明一再提醒自己不必对裴明奕的事太认真,眼下却茶饭不思。
“好。”她淡淡应了声,心里总归是乱,又道,“我写封信,待
会儿劳烦同知大人送出去。”
雪境喜出望外,“王爷见到小姐的信一定心情大好。”
苏晚吟一提笔就想起上次见到裴明奕,他身上风沙凛冽的味道还记忆犹新。
直到现在,她仍然不敢想,他是专程回来看望自己,确定无碍才放心离开。
还有,他的吻一直都是滚烫热烈,欲念也一次比一次强,让她只要稍微一想就面红耳赤。她不知道是不是该怪自己定力不够,总是一而再地想相信他真的喜欢自己。
她也一直好奇,为什么他喜欢的明明不是自己,却又能把每件事都做的那么逼真。
苏晚吟有些恼,信上也只简单闻讯几句,并没有过多着墨写相思。
她告诉自己,只是确认下他是否平安,别的···都可有可无。
眼看信送出去,心才定了些。
上午,温雨过来给林淞拆了包扎,伤口已经长好,粉色的新肉在雪白的肚子上十分显眼。
温雨又叹,“林老爷皮肤真好。”
第一次夸的时候,林淞很意外,第二次被夸就骄傲了,第三次再夸没什么感觉,第好几次又夸,林淞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盯着温雨瞅了好一会儿,心想,前两日才运回来的鱼虾他
都吃完了?
这是还想要?
虽说他医术超群,妹妹和晚儿也是几次靠他脱险,但诊金给的也大方,不欠他什么。这么一个劲追着他要东西太没礼貌了吧。
林淞没接话,温雨见他不似之前热情,也没继续说,只叮嘱好生将养。
一出来见苏晚吟在廊下等他,身后如烟手里的托盘用红布遮着,不用猜也知道是银子。
“这几日让温大夫费心,这点诊金您莫要推辞。”
温雨笑道,“温某在苏小姐府上出两次诊,赚的钱够花一整年了。”
“林老爷的诊金已经够了,多谢小姐好意。”
他还是头一回拒绝银子,苏晚吟当下收敛笑意,“温大夫若是喜欢鱼虾,我和舅舅说一声,只要有应季新鲜的都给您留一份,费用算我的。”
温雨有些懵,但转念一想就知道多半是自己让他们误会了。
于是连忙拒绝,“腥味太重,小姐一提,我都想呕了。真是山猪吃不了细糠。”
苏晚吟脸色又冷了三分,“温大夫,你我相识多年,有些话我也不兜圈子。您吃海味前觉得它味道不错,尝过了才知自己不适合,有些事可以试,但有些事不能试。”
温雨一听就知道自己猜
对了,失笑道,“小姐,你听我解释···”
苏晚吟看他还嬉皮笑脸,越发觉得对舅舅不尊敬,“温大夫!按理说,您有什么喜好与我无关,我也不该过问。但我可以明确告诉你,舅舅为人端正,处世大方,从没那些见不得人的癖好。”
“还请温大夫自重!”
温雨无奈,“小姐误会了。我知道自己总忍不住夸林老爷白,还问他怎么保养···可能确实不合适。但我没有亵渎林老爷的意思。”
“我也没有乱七八糟的癖好。”
他解释的有些着急,一着急就乱,显得更像被人戳破心思避无可避。
苏晚吟压着心头火,“最好是没有。”
她一直觉得温雨有本事也有趣,甚至将他当朋友对待,可万万没想到他竟对舅舅起了那种心思!
舅舅是她最敬重的人,绝不允许被任何人亵渎!
温雨欲哭无泪,两手一摊也不解释了,叹了口气,“好吧。我确实想知道林老爷平日起居饮食习惯。”
听听,哪个正经大夫打听男人习惯?还说没有乱想!
“主要是
···我每次给别家小姐看诊,她们私下总缠着我问,有没有能让皮肤变白变细腻的法子,愿意万金跟我
买。”
说到这,温雨自己都抬不起头。
他也觉得自己挺冤枉,“我确实没见过比林老爷皮肤更好的了。所以如果能从他的习惯中提取一套方子出来,不说百分百见效,总归也比其他的靠谱些。”
苏晚吟目瞪口呆,竟不知该说什么。
林淞在里头听了个清楚,心下一松,热情就来了,推开门时眼里还发着光,“原来是这样!那你等着,我让小厮给你写吃食习惯。”
温雨激动坏了,当下就应承,“若是我研发好方子,以后利润对半!”
林淞眼里闪着精芒,嘴上却客气,“那个不急。”
苏晚吟就这么被晾在边儿上,哭笑不得。
林氏过来唤苏晚吟出去敬香,也被这一幕逗笑,“你舅舅这人一说生意就入迷,你祖母在世时总说他是钱袋子转世。”
“由他们去吧。”
苏晚吟自己做茶馆生意深有体会,赚钱确实令人入迷,但是让女子皮肤变白变细这买卖···两人也是一个敢想,一个敢做。
苏晚吟上了马车依着母亲小眯了会儿,马车刚到护国寺门前就被拦下。
那侍卫光听声音就很凶,“太子在里头祈福,所有马车不许进寺,香客去侧门登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