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同步入更衣室，托尼脸色阴沉，眼中满是对旗袍的不屑，认为一件普通旗袍妄图与他的国际品牌相抗衡，纯属白日做梦！
十分钟过去，穆音凝率先走出，接着苏悠霜的身影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黑色旗袍裹身，勾勒出她曼妙的曲线，领口采用黑色蕾丝制作立领，深色丝线绣出牡丹花瓣，银线勾勒出花蕊图案，活灵活现，犹如真花一般。
苏悠霜站在镜子前，简直不敢相信镜中之人就是自己。
红唇乌发，黑色旗袍衬出她纤细的手臂，裙摆开至大腿侧，愈发凸显其肌肤的白皙。她宛如从民国时代穿越而来，美艳动人，风情而不落俗。
托尼含在嘴里的糖果瞬间滑落……
啪啪啪！
经纪人情不自禁地鼓掌，眼中满是惊叹：“悠霜，你真是太美了，穿上这身旗袍走上红毯，分分钟就能登上热搜啊。”
苏悠霜望向他，兴奋不已：“是啊，我都没发现自己竟然是个旗袍美人！感觉旗袍就像是专为我设计的！”
“低调。”穆音凝帮她整理头发，“旗袍与您的五官十分契合，但民国美人多以温婉含蓄著称，所以您需收敛情绪，多展现气质。”
“哦。”苏悠霜立即收起笑容，笑不露齿。
托尼一听她们打算穿着旗袍走红毯，脸色瞬间铁青，走过来质问道：“这件旗袍虽不错，但我看不出它是哪个品牌的。”
如今旗袍并非时尚主流，但他对两家知名旗袍品牌有所了解，眼前这件显然不属于他所知的那两家。
娱乐圈明星参加活动，通常会身穿代言品牌的服饰，若无代言也会选择借穿一线品牌，以此为契机为将来争取代言铺路。
穆音凝带来的旗袍即使再精美，若非知名品牌，对苏悠霜而言除了能制造一些关于美艳艳压的新闻，无法带来实质性的商业利益。
经纪人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眉头不禁紧锁。
苏悠霜一脸天真无邪：“可我真的好喜欢这件旗袍，我就想穿着它走红毯。”
“悠霜，别任性。”经纪人先安抚她，随即转向穆音凝：“穆小姐，请问这件旗袍是哪家品牌的？”
穆音凝平静回答：“没有品牌。”
“没品牌？”经纪人脸色微变。
托尼趁机落井下石：“你该不会是在路边随便找个裁缝店做的吧？拿这种廉价货给我们宝贝穿，你也真敢！”
穆音凝：“这件旗袍是我请师父亲手做的。”
“敢问穆小姐的师父是……”经纪人追问。
“柳暮。”
此刻，更衣室内陷入一片死寂，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托尼第一个忍不住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用兰花指指向穆音凝，嘲讽道：“你可真是吹牛不打草稿，谁不知道柳先生从不收徒，你居然还敢冒充她的徒弟！”
经纪人也是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穆小姐，这种事还是不要乱说的好。”
柳暮是国内首屈一指的旗袍大师，作品极为难得，近两年除为某位高层人士制作过一件旗袍外，已对外宣称封剪。
早年间，她在兰市某大学担任过客座教授，做过顾问，但从无人听说她收过徒弟。
穆音凝谦逊道：“我是关门弟子，技艺不精，怕辱没了师门声誉，故一直未以师父徒弟的身份自居。”
托尼继续阴阳怪气，兰花指一翘：“柳先生不在这里，牛逼你随便吹……”
穆音凝面色沉静，并未急于反驳或辩解，反倒是苏悠霜眨眨眼，好奇地问：“柳暮是谁？很有名吗？”
经纪人轻咳一声，解释道：“柳先生是旗袍界的大师级人物，极少为人定制旗袍，能得到她亲手制作旗袍的，都是社会名流，哪怕圈内最重量级的影后也未必有这样的资格。”
苏悠霜恍然大悟，“音凝，原来你这么厉害啊，那怎么会对厉炎那个冷冰冰的家伙动心呢？”
穆音凝：“……”
你能别把关注点放得这么清奇吗？
经纪人目光锁定穆音凝，直截了当地问：“穆小姐，您能证实这件旗袍确实是柳先生亲手缝制的吗？”
穆音凝神色淡然，眼眸清澈，“我师父向来喜静，厌恶交际场合，您让我如何证明呢？”
言外之意，要她师父亲自露面应酬，那是万万不可能的。经纪人对此心知肚明，毕竟柳暮在业界的地位无人能及，他哪敢奢求柳暮屈尊降贵来见自己。于是他转了个弯，说：“既然您是柳先生的弟子，想必总能找到办法联系到他，比如打个电话或录个视频，确认一下。”
“如果是柳先生的作品，这绝对是绝佳的宣传亮点！”经纪人眼中闪烁着期待。
穆音凝还未回应，托尼在一旁嗤笑一声：“你这不是故意为难她吗？一个打着柳先生徒弟旗号的骗子，怎么可能真联系得上柳先生本人？”
话音刚落，门口传来一道深沉而有力的声音：
“谁说我们家丫头是骗子？”
穆音凝和其他人一同转头望去，只见一位身着褐底暗花服饰的老太太缓步走入，她惊喜交加，“师父，您怎么来了？”
她眉眼间的喜悦之情难以掩饰。
柳暮瞪了穆音凝一眼，“旗袍是我做的，我当然得来看看合不合身，需不需要修改。”
说完，她仔细打量着苏悠霜，满意地点点头，“不错，这丫头身材好得很，基本上不用改了。”
穆音凝立刻奉承道：“师父出手，自然是万无一失。”
“少拍马屁。”柳暮嘴上虽这样说，眼神中却满是对穆音凝的宠爱。
经纪人表情严肃，愣愣地开口：“柳，柳先生，真是您啊。”
柳暮瞥了他一眼，反问道：“不是我，难道是鬼不成？”
接着，她目光转向面色苍白的托尼，毫不留情地说：“我做了大半辈子旗袍，还从没人问我旗袍有没有品牌这种蠢问题。”
尽管她一头银发，面容已显苍老，但眼神中的锐利依旧摄人心魄。
“柳，柳先生，我……”托尼被柳暮的强大气场所震慑，冷汗直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