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行止看了看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瞳孔一缩，然后缓缓低下头，直视着江姜的目光，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

江姜叹了口气，第一次感觉到有生命在自己怀里消失的感觉，总是这么的奇怪又让人感到痛苦，“这样啊……”

她总感觉顾行止在跟自己隐瞒着什么，但是这一切却又无从考究。

因为除了江姜的NPC顾行止之外，没有人拥有不死之身，所以一旦他们的NPC死亡或者消失之后，玩家也会跟着死亡。

与他们而言这个游戏就已经BE了。

“江姜，我们该走了。”

顾行止说道，面无表情地往前面走去，恰逢从房间里面出来的沈星言缓缓地走出来，开门的时候，房间里的血腥味遮掩不住地涌了出来。

他似乎没有丝毫留恋，像是对于这种死亡早就死心了。

司空见惯，耳濡目染。

这大概就是这个游戏的恐怖之处吧？比起让一个人杀人，还不如让一个人司空见惯杀人这件事。

司空见惯了就麻木，以后的事情自然水到渠成。

只是想着，江姜就感觉自己浑身上下一阵又一阵的发冷，浑身上下铺天盖地的传来致命的冰冷感觉。

“江姜，该走了。”

看着江姜没有走动的意思，顾行止走出去一截之后，又回头看了看她。

江姜点了点头，很快就反应过来，站起身，揉了揉发麻的腿，朝着顾行止的方向飞奔而去。

“收起同情心来，”顾行止说道，眼神冰冷的注视着前方，“我还是那句话，这里没有一个人值得你去同情的。”

他不知道傅辞玉现在做到什么地步了，反正现在这个世界上为崩塌，就可以知道傅辞玉的行动并没有顺利。

真的是一个两个都不叫人省心。

顾行止想着，只觉得自己越想越头大。

“我看你……”江姜刚准备说什么就看见了顾行止那张阴沉的脸，“怎么了？我看你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

“没什么，只是遇到了一些麻烦的事情。”

江姜看着他，不由得有些疑惑，想着，像是顾行止这么眼高于顶的人，也会有烦心的事情吗？

“你那是什么表情？”

顾行止蹙眉，眼睛里面闪过浓烈的不悦。

“不过你说那个男人的NPC究竟是怎么消失的啊，为什么会在一早上……突然就那样消失了？”

顾行止脚步一顿，是啊，他也没思考过这个问题。

如果说那个男人大早上就遭遇袭击的话，那么一开始值班的护士为什么没有把那个袭击者抓起来呢？

反而只是一个男人跑出来求助。

他的NPC难道就没有任何的反抗，而他就那么快跑出来了。

“你在想什么？”

江姜叹了口气，一双眼睛无比深邃，似乎在思考什么，“我在想，如果是他的NPC抛弃了他呢？”

“你的意思是说，他或许本来就是被NPC抛弃了，就像是云舒那样，又或者……本来就是游戏的bug？”

江姜点了点头。

“游戏里的bug吗？”

顾行止眉头紧皱，似乎在思考些什么，片刻之后，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说道，“这个游戏里面不存在bug。”

“那你怎么解释……”

顾行止摇了摇头，“你有没有听过这么一句话——‘人心不足蛇吞象’，也许是有的人得到甜头了，就舍不得放开了。”

江姜一愣，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顾行止勾勾唇，“如果说离开这里能够得到非人的宝藏，那么谁会希望会有人陪自己共享这宝藏呢？”

江姜摇了摇头，“你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说，如果我可以自己离开的话，为什么要跟别人在一起呢？如果我可以拥有99枚金币，那么谁还会想要跟别人平分呢？”

身后突然有一道声音响起。

江姜扭过头，看着他们，原本绑定的NPC变成了三个，另一个是从来没见过的生面孔，似乎是刚才死去的那个男人的NPC。

“你们……”

——【S级NPC季止疏，能力：精神控制。】

江姜一愣看着眼前的男人。

季止疏朝前面走了几步，来到了江姜的面前，一双漂亮的眼睛里面闪着光，“美丽的小姐，有感于我们的初次见面……”

“你想做什么？”

两个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没什么啊，只不过是要给这位美丽的小姐来个见面礼而已啊，何必那么紧张呢？”

季止疏耸耸肩，微微一笑，嘴唇凑近江姜的耳边，笑得暧昧，“我对我现在的‘主人’也不是很满意，不如这样，你杀了他，怎么样？”

江姜一愣，“你在说什么？”

“只要你杀了他们，我就是

你的了，不好吗？”

季止疏笑得暧昧，“毕竟比起那种莫名其妙的人，我还是喜欢跟一个美丽的小姐在一起呢。”

江姜皱了皱眉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只感觉脑袋里面有些混乱，像是被别人用棍子用力的搅动着。

就在她承受不来的时候，身后突然伸出了一只手，把她揽进了怀里，隔着衣服传来冰凉的体温。

“别动她。”

季止疏像是害怕了一样地缩回了手，然后低低地笑了两声，“同为S级的NPC，朋友，你这么说我，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这么说着他的手很自然地搭在了顾行止的肩膀上。

“朋友？”顾行止似乎是不满意这个称呼，冷冷地打落了他的手，“我可没有什么卖主求荣的朋友。”

季止疏耸耸肩，看着眼前的人，“别这么说，其实你心里憋着什么话，我好歹也知道一些，少装正经了，不是吗？”

顾行止的脸沉如水。

“而且……你这么说我，我可是太伤心了，不过，我只是给这位美丽的小姐提个醒，只要你杀了他，就可以同时拥有两个S级别NPC，这不是很有吸引力吗？”

江姜脸上的表情一僵，手指不自觉地缩进，几乎嵌进了掌心里。

季止疏凑过去说道，“毕竟，你现在有不死之身，不是吗？杀了他，你就可以LV UP了，很吸引你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