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嘉看了看躺在顾行止怀里沉沉睡去的江姜，最终还是握紧了拳头，“顾行止，你对江姜……”
“她现在还不能死，仅此而已。”
叶嘉看着他，“原来在一向公正的你眼中，还会有不能死的人啊。”
顾行止眉头细不可见地皱了皱，话语之中带着丝丝的寒凉，冰冷刺骨，加上那双没有任何感情起伏的眼睛。
只是对上，就让人觉得心里更冷了几分。
“只不过是现在不能死。”
顾行止说完，他低下头，看着躺在怀里的江姜，对方正安详地睡着，刘海软软地垂在眼睛上面。
“在你看来，还分什么现在跟未来吗？”
“当然，”顾行止说完，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这次的事我可以不追究，以后最好不要再发生类似的事了。”
“你很在乎她。”
顾行止摇了摇头，“我还是那句话，不要说傻话。”
他走到门前，脚步停了下来，扭过头，一双眼睛里面满是冰冷，“在你管束别人之前，我希望你先看好自己。”
他一句话说得叶嘉脸色惨白。
顾行止面无表情地说道，“一个连自己的NPC都控制不好的人，没有理由在这个游戏里面继续生存。”
“就算他是你的哥哥也好，任是谁都好，控制不了自己的NPC的玩家都是废物，不是吗？”
叶嘉脸色煞白。
顾行止的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苍白无比，他把自己的能力分了江姜一部分，所以，现在难免体力不支。
“所以，你也很在乎她的。”
傅辞玉看着他，目光落在他怀里的江姜身上，低低地笑出了声，“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你说别人是废物呢。”
真是个奇女子呢。
他伸出手，想摸一摸江姜的脸颊，却被顾行止更用力地护在了身后。
“说归说，动作就免了。”
顾行止把她抱回了房间，走到半路就看见从别人房间里面出来的，满身血污的沈星言，他手里正拿了个匕首，滴滴答答地往下面流下鲜血。
“处理干净了？”
沈星言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血液，伸出手似乎想要碰到什么东西，最终却只有血珠顺着手指流下，最后滴嗒一声落在地面上。
鲜红色的血液落在洁白的地板上。
“嗯，干净了。”
沈星言说道，缓缓垂下了手，他的目光偏着，落在了门口免的叶嘉身上，“那个……也要除掉吗？”
“不用了。”
顾行止说道，一双眼睛里面有几分冰冷，话语之中毫不在意，“不过是一个女人，不成气候。”
叶嘉一愣，看着站在不远处的男人，结结巴巴地问了句，“沈星言？”
沈星言站在那里，蓝白色的病号服被鲜血染红，脸上也有几处抓痕，手里拿着的匕首在夜光下散着冷光。
“嗯。”
夜里，沈星言轻轻地应了一句，只一句，便在没把视线放在叶嘉的身上，一双死寂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江姜。
“江姜，她……怎么了？”
他的声音嘶哑，眼前一片模糊，“你不是说要保护好她的吗？”
“被林尽染打的，再加上我的能力太强，她承受不了，所以才会脱力晕倒，有仇报仇，只要不死，怎么样都可以。”
顾行止说道，一双眼睛平静无波的看着前方。
“两间房子挨得太近，现在动手很容易被别人发现，进而出现嫌疑，所以，适时的惩处，这是最好的办法。”
顾行止说完，淡淡地回头看了他一眼，“这一次处理干净一点。”
一身的血腥味，麻烦死了。
他想了想，把后面这半句话咽了下去。
这个人姑且算是帮了他们的大忙，所以，就算这样也没什么不可以的，也就勉强算是安慰吧？
沈星言深吸一口气，看着在角落里面瑟瑟发抖的叶嘉。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沈星言走过去，冰冷的目光在叶嘉身上逡巡一周之后，叹了口气，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算了，我明白，你只是太爱玩了。”
“星言哥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帮助江姜？”叶嘉说道，眼睛里面一时间满是不理解，“明明你们萍水相逢啊？”
“萍水相逢吗？”
沈星言重复了一遍这句话。
“大概是这样的吧？在你们看起来，我们是萍水相逢，实际上我已经暗恋她二十几年了。”
“二十几年的暗恋，没有一张合照，没说过一句话。”
叶嘉眼瞳猛地睁大，“你说什么？二十几年？这怎么可能？星言哥哥，你今年也才二十九岁啊！”
“她在很小的时候，给了我一颗糖。”
“于是我就追逐了她的步伐，足足二十几年，她或许不认识我，我却在一点
点地看着她变得优秀。”
我看着她取得了一次又一次的成绩。
我有看着她……因为弟弟病重而悲伤绝望。
我看着她的一切，我就好像是她生活中的影子一样，她朝着光亮处生长，而我只能在黑暗中发霉。
可是，最后的结果是，我们从未在一起，又可能我们从来都在一起。
叶嘉叹了口气，她看了看沈星言，又看了看抱着江姜离开的顾行止，他们两个之间的距离，明明那么近，又好像隔绝了生生世世。
“为什么不去追？”
沈星言低下头，沾血的手把匕首一点点地塞进了鞘里，然后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鲜血沾染，一片粘腻。
“因为我身上太脏了……”
她是个很纯粹的人，如果把她弄脏了怎么办？
“她就像是盛放着的洁白花朵，我只是一眼看过去，就想要把她一辈子都守护得好好的……”
“星言哥哥，你所做的这一切，可能江姜她永远都不会知道，就算、就算是这样，也值得吗？”
沈星言点点头，“在我看来是值得的。”
很多年前，江姜给了他一颗糖，也许只是无意之中的举措，可他却红了眼想用这辈子做代价。
她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你付出了多少，你对她的爱有多少，所以就算这样，也值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