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414寝的判定？”
江姜嘴唇嗫嚅了一下，想着这句话的真实性。
不过也确实是这样，进入414寝之后自己确实有被好好的保护起来，但是也因为到过414寝变成了众矢之的。
“嗯，要所有特殊NPC的全部判定之后，你才会进入414寝。”
顾行止叹了口气，说道，“其实我一开始就想说，单就一个普通玩家而言，他对你绝对是上了心的。”
“凭借区区一个秩序者一己之力，能够得到所有拥有特殊NPC的秩序者的认可，本来就不是件容易的事……”
“他……”顾行止看了江姜一眼，抿唇，一向黑沉的眸子里面闪过一丝冷光，“他还挺在乎你的，江姜。”
江姜皱起眉，“为什么霍佳会听你的呢？如我所见NPC不是直属于玩家的吗？顾行止，你究竟是什么人？”
“你觉得呢？”
特殊的NPC可以被S级NPC控制？
江姜叹了口气，缓缓地摇了摇头。
“所以说你现在就很介意沈星言吗？”顾行止状似无意地说了句，“你现在觉得他是个好人吗？”
江姜皱起眉头，“我没有想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好坏，更何况别人的本性也并非我自己决定的。”
“我只是想知道，在你心目中我是好是坏，他呢？他在你心目中呢？”
江姜屏住呼吸，抬起头的时候就对上了顾行止那双深沉的眼睛，他的眼睛一直都是如此，好像什么都在看，又好像什么都没在看。
好像是那句话——眼睛里面有万物，又仿佛那双眼睛里面什么都没有。
囊括宇宙，包罗万象，又好像空洞一片，眼睛里面什么都没有，心里面也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放在心上。
“江姜？”
顾行止的话语把江姜从走神之中叫了回来，她抬起头，看着站在面前的顾行止，脸上带着抹尴尬的笑容。
“对不起，我走神了……”
江姜叹了口气，兴许仍旧在走神之中，脸上满是歉意。
“没事，你不用放在心上，别太在意。”顾行止看着对方脸上的歉意，总觉得对方有点太过夸张了。
“呃，我没回过神来，习惯了。”
江姜说道，没看到顾行止眼底一闪而过的深意。
他若有所思地问了句，“江姜，你弟弟濒死的时候，你难道就没有一瞬间想要报复社会吗？”
“……”
江姜原本明媚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我原以为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游戏，但是现在看来，你们知道许多不该知道的东西。”
顾行止勾了勾唇，“知道这些不应该吗？毕竟你是我选定的玩家。”
江姜的脸色有一瞬间的难看，她原以为这里不过是个游戏，从未把他们跟现实世界联系起来。
不过现在看来还是自己想的太简单了……
如果这些人和NPC无法跟现实世界里面联系起来的话，游戏里面玩家的死亡在外面世界又如何【Bad Ending】呢？
“这里玩家死亡之后，外界的玩家身体也会一点点的消亡，这也算是他们为自己所做的坏事的报应。”
江姜皱皱眉，没有立刻回复他的话。
但是过了片刻之后她又说，“顾行止，他们……如果他们做错了什么，自然有法律评判，为什么你们……”
“自然是为了评判那些法律无法惩罚的人。”
顾行止顿了顿，又说，眼睛里面闪着莫名的光。
“你知道为什么法律无法惩罚他们吗？我跟你举个例子，他、那个被从高台上推下来的女人，因为没有监控，搭上的是女孩一辈子的命运。”
“这世界上有些无法被法则惩罚的人，总要有人来替他们伸张正义。”
迟来的正义就不算是正义了。
江姜走过去，缓缓地抬起头，她伸出手，一把拿过放在墙边的铁棍，直直地贯穿了顾行止的胸口。
出其不意。
顾行止还是猛然间睁大了眼睛，眼底满是不可置信，而后又意识到了什么异样，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虽然顾行止是不死之身，但是该疼的时候还是会疼的。就连被贯穿心脏的时候，他还有一种自己被背叛了的感觉。
“江姜……你得活下去……”
他伸出手，想要抓住江姜的衣袖，终究那一抹白布还是从他的指甲划过，最终颓然地落向了地面。
“为什么你死的时候，我总感觉你像是在说什么遗言一样……”
江姜叹了口气。
她拿着那个铁棍露出来身体的那部分，转了转，然后一下子从他的胸口把铁棍生生地抽了出来。
艳红色的血液在空中划过一丝弧度。
“顾行止……”
江姜把他放到了床上，很快从胸口处蔓延出来的鲜红色一点点地浸透了床单，顾行止也没
有醒过来的意思。
“你在这里好好休息一会儿吧。”
就在她刚准备松一口气的时候，门被吱呀一声打开了，站在门口的是一脸风尘仆仆地赶来的沈星言。
“江姜！还好，还好，你没事。”
“还好……”
沈星言的目光绕过江姜，落在江姜身后的床上，顾行止脸色苍白到透明地躺在病床上，眉头紧蹙。
江姜叹了口气，“这是能够洗脱嫌疑的办法了。”
“如果顾行止也受了伤的话，我们就可以说是外面有人来袭击我们，毕竟不会有人真的重伤自己的NPC。”
再加上顾行止是不死之身，所以这样也是相对稳妥的。
沈星言脸上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你长大了，也变得聪明了。”
“我们以前认识吗？”
沈星言摇了摇头，脸上依旧是那一抹得体的笑容，“不认识，我们应该在这里是第一次见面……”
“嗯。”
江姜缓缓地走到桌子前面，用那根铁棍洞穿了自己的右手，细细密密的痛感细细密密地袭来。
沈星言看着她，眼底闪过一丝心疼。
“江姜，你……”
“没办法，做戏做全套呗？”
江姜说道，脸上带着一抹无奈的笑容，手上血流如注，鲜红色的血液顺着白皙的手指一滴的砸在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