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意思，这一次的秩序者想要成为普通玩家的刀呢。”顾行止脑海里面突然响起了傅辞玉所说的话。
傅辞玉总是这样，带着一股子孩子气的残忍，把人们的死伤当成游戏一样地看着这个世界。
不过这一次他说得确实很有道理。
秩序者想要当成玩家的刀刃，这确实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过了一会儿，开门的声音响起，霍佳穿着满是鲜血的衣服，缓缓地走了进来，轻声说道，“已经处理干净了。”
她的脸上还有男人血管爆裂溅出来的鲜血。
“他们既然选择在你的房间旁边下手，就说明了，他们想要把这一切嫁祸给你，他们对你尚且不仁不义，你何必对他们善良呢？”
江姜叹了口气，轻声说道，“我明白了。”
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才应该是参加这个游戏的应该保持的态度。但是但就这个态度，江姜就明白得不甚清楚。
“江姜，你只要记得，你得活下去就可以了。”
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只要能够活下去，不论什么手段，不论杀死多少人，只要能够活下去。
“我明白了。”
沈星言叹了口气，兴许江姜只是知道了这件事，却并不打算用这种做法。
“江姜，我们都很喜欢你心里的纯粹，换句话说，不止是我，很多人都会被这份纯粹吸引。”
沈星言垂下眼帘，勾了勾嘴角，“为了捍卫你的纯粹，我可以付出一切，愿意受你的驱使……”
“你不能杀人，我替你杀，你想要离开游戏，我便帮你离开，你要留下来，我就跟你一起沉沦。”
你有无论如何都要到达的远方，我就做你脚下垫脚石。
江姜叹了口气，看着眼前的人的脸，有些怅然若失，“我知道了。”
她凝视着窗户上飞溅上去的血滴有点惆怅，一双眼睛里面满是遗憾，一条生命就这样猝然长逝。
虽然这样的人死有余辜，被这样执行惩罚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但是江姜觉得这种惩罚不应该由无辜的人执行，一个干净的人的手也不该因为这种人沾满鲜血。
“做错了事就该受到惩罚这句话说得没错……”
江姜说道，看着他，目光如炬，“但是……我不觉得你应该搭上自己的清白，去做这种事。”
“如你所见……”沈星言的眼神之中一片的乌泱泱的，透不出半点光亮，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隐隐可见上面沾满血色。
他顿了顿，又说，眼神空洞，“如你所见，我是秩序者，肃清不该存在的人，这些是我应该做的事。”
“可是，沈星言，你要先想好，你首先是一个人，然后再是秩序者，如果成为一个秩序者会让你丧失成为人的那一部分，我宁可你不是秩序者。”
沈星言一愣，脸上闪过一瞬间的错愕，紧接着是复杂，眼底兴许清明了一瞬，但又很快的变得空洞。
“我本来不想杀人的，但是他们威胁到了我的东西，换句话说，如果我不杀人，那就是你杀，或者说是别人杀你。”
你得守护住你内心的纯净，所以，我必须得杀了他们。
“弱肉强食，这才是这个游戏世界的真实。”
江姜看着他，许久之后，叹了口气，她伸出手想去碰一碰沈星言的脸，缓缓地说，“我们以前……认识吗？”
沈星言嘴唇颤抖了几分，“认识。”
江姜有些诧异，“我们之前很要好吗？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沈星言摇了摇头，脸上扬起一个苦笑，“我们……从未有过交集，可你却一直出现在我的生活里。”
或许他们相处了十余年。
可是他们没有一张合照，没有说过一句话，他们相处的这十余年就像是个笑话。
沈星言说着，脸上是淡淡的笑容，只有他知道自己的心里一片冰凉，“我感受着你的心疼，这样就足够了。”
她……还是没能想起来。
只为了守护她的笑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月光透过厚重的窗帘溜进来一点点，留在沈星言的脸上，看上去整个人英俊又圣洁，很漂亮。
“江姜……”
身后顾行止叫了她一声，江姜扭过头，看着顾行止，眼底满是讶异，“怎么了？你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在江姜的印象里，顾行止从来不是那种轻易叫病喊痛的人，如今露出这样的表情，一定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感觉……我的心脏在跳动。”
“不跳不就死了吗？你的心脏当然在跳啦。”
江姜看着他，叹了口气，“顾行止的心脏现在不在他的胸腔里面？”
沈星言包括站在一旁的霍佳俱是一愣，不约而同地说，“心脏不在胸腔里面，那不就死了吗？”
可是这顾行止却明明还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
江
姜转过身，表情异常复杂，一字一顿道，“我所绑定的S级NPC顾行止的能力是——不死之身。”
“S级NPC……”
沈星言看着坐在床上捂着胸口的顾行止，又看了一眼匆忙走过去，站在顾行止身边手足无措的江姜。
“不死之身。”
沈星言看着他，“这里很少有NPC有不死之身的。”末了又顿了顿，“拥有不死之身的你，是个什么东西？”
沈星言刚想做些什么，站在一旁的霍佳一个闪身冲到他的面前，一只手掐着他的脖子，把对方高高举了起来。
“不要做任何伤害顾行止的事。”
她说着，手上的力气又大了几分，似乎是想要生生地把沈星言掐死。
“江姜……离他远一点……”
沈星言跌落在地上，很快有站起身，伸出手，拉着江姜，顾行止抬起手臂，刚想去抓住江姜，心脏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
“嘶……”
他的手指从她的发梢擦过。
“江姜……”
江姜一愣，扭过头去，看着顾行止，“沈星言，你应该知道NPC与玩家之间的关系，对吧？”
“嗯。”
“如果顾行止死了，我会怎么样？”
沈星言一愣，手上的力道小了几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他……是不死之身，不会死的，不是吗？”
江姜一点点地掰开他的手，“但他会疼，我跟他绑定了，就说明我会跟他一直在一起，我不会让他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