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江姜是这么想的。

可是能看见苏少虞也不是什么好事，每天除了能吓自己一下，他也没有给自己提供什么有用的资料。

江姜似乎是困得要死了，她想要在睡觉之前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

“江姜，你是不是……”

见到对方一脸迷糊的样子，顾行止的声音又大了几分，话语之中也染上了些许的紧张，哑声道。

“你能看见苏少虞？”

他叹了口气，“今天过去之后，你只剩下十二天了，而且……你觉得今天晚上是那么容易过去的吗？”

顾行止一句话说完之后，江姜猛地一激灵，从睡梦中挣扎起来，“你什么意思？”

他叹了口气，缓缓地摇了摇头，“你知道为什么414寝室不存在吗？换句话说，你知道为什么没人知道414寝室存在吗？”

“因为所有来到这里的人都死了？”

顾行止看着她的脸，一双眼睛里面带着些许赞扬，但是这并不是什么值得别人高兴的事情。

“对啊，他们都死了。”

顾行止说道，垂下眼帘，“就算没有死，他们也会被当成真正的精神病处理，没有人相信他们说的一句话。”

“为什么？”

顾行止看着她，脸上扯起一抹笑容，看上去竟然有种莫名的悲怆，“你听说过那个精神病院的实验吗？”

“一群正常的人进入精神病院，但是失败逃离。”

江姜一愣，“所以你的意思是说……”

“我们现在虽然是在精神病院里，但是倘若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们活着出去了，就相当于进去一个小型精神病院。”

“警察跟犯人的实验想必你也听说过。”

江姜看了她一眼，；脸色有几分难看，“嗯……角色扮演吗？”

“外面的人会自以为自己的身份是护士，或者是医生，他们看待我们就像看待病人一样，不会有人再相信我们。”

江姜皱了皱眉。

“所以你明白了吗？”顾行止垂下眼帘，“这一次把我们关在414寝室里面，并非完全是要我们去死。”

江姜抿唇，“他的意思是说，让我们在人群中失去威望，在这里观赏两三天，一方面是为了拖延时间，干扰判断。”

“另一方面，是让我们哪怕出去之后，也不会有人再相信我们说的话。”

江姜摇了摇头，看着双手交叉在脑袋后面的顾行止，他正惫懒地躺在床上，“所以，你现在怎么想？”

“我……”

她刚打算说些什么，“不过我在想，这个414寝室究竟是个什么地方，为什么说是不存在现在我们又在这里？”

“这里本就是个不存在的空间。”

江姜叹了口气，不存在的空间吗？那他们现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不存在的空间里？

“我们是被分解之后重构的。”

重构的。

“世界上构成人体的最小是细胞，然后是组织、器官、系统，到最后的人体，来这里之前，我们只不过是被分解成细胞，然后又一一重构。”

顾行止解释道，“所以你一开始才会很困，都是这个原因。”

江姜一愣，没想到这些会跟自己学过的生物学有关系。

“可是真的这么快吗？”

顾行止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不过，在进414寝之前，都会有到一面墙，这墙也是个结界。”

“墙会做出一系列防御动作，另外一方面，它会让我们的身体在瞬间重构，成为足以被414寝容纳的身体。”

“可是……”

江姜一句话还没说完，门口突然响起了一阵走路的声音。

“咚！咚！”

门口响起一阵又一阵的敲门声。

江姜缩了缩脖子，自己似乎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声音，对了！就是那天自己刚刚穿越过来，门口响起的护士敲门的声音。

“他们是……”

江姜从床上爬起来。

刚才她处于迷糊之中，并没有仔细打量这个房间，她发现罕见的是，这个房间是没有一扇窗户的，出口只有一扇门。

房子里面还挂着无数的挂画，泛黄的照片纸上面是一张张苍白的脸。

在所有照片的中间有个很大的照片，位于整面墙中央，里面是一个苍老的人手里拉着一个干净漂亮的小孩子。

孩子正瞪着一双清澈漂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相机。

江姜看着那个男孩总觉得跟印象中的人有几分相似，她细细思索了一下，抿唇，差点惊呼出生。

那孩子眼睛里面有清纯澄澈，一眼看过去竟然漂亮得难分男女。

——“这是苏婉？”

“她是苏婉。”

顾行止叹了口气，看着照片里的人，一字一顿地又重复了一遍——“他就是苏婉。”

“可是……这苏婉，看

上去也不过七八岁的样子啊？难不成他那么小就已经到精神病院里面了吗？”

如果苏婉是男人的话，又为什么要穿女人的衣服呢？

江姜想着，心里突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如果说，他穿女装是自己的某种癖好，或者说，他穿女装是被迫的呢？

“被迫的？”

顾行止身体一顿，看着眼前的女人，叹了口气，“是啊，被迫的。”他顿了顿，看着江姜的神色，继续说。

“照片上这个男人，从建立这家精神病院起，就是为了满足自己的一己私欲，他喜欢小孩……”

“喜欢小孩？”

“嗯，后来，苏婉的爸妈把他送进精神病院里，那时候苏婉才刚刚五六岁，又生得精致漂亮，正好满足院长所有的‘择偶标准’。”

江姜咬了咬牙，默默地评价出四个字——“人面兽心。”

“可是我在这个精神病院里面，似乎从来没有见过院长这个人，他是……”

顾行止抬眸，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语气中满是轻描淡写，“那个人早就死了，死在苏少虞手里。”

江姜看了看他，一双眼睛里面满是不解，“苏少虞是谁？”

顾行止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没有立刻回答她，只是看了看被敲得咚咚作响的门，“你该去看看怎么处理这些事了。”

江姜脸色一变，她小心翼翼地凑到门上。

因为房间里面没有多余的窗户，所有与外面相通的只有一个钥匙眼，她凑过去，看向那个钥匙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