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漆用自己的经验之谈给凌久时上了一课,但很显然,新人就是新人。
在外面的思想就是,有能力了就一定会救自己想救之人。
熊漆也不知道为什么,对凌久时很有好感。
甚至隐隐的希望他能一直保持这样的心态,对每个人都抱有好心,爱恨分明。
大概是因为在门里见过太多歹毒的人类,一个个为了活命,可以踩着他人尸骨活着。
自己也是如此。
大概他也想,有个曾经单纯的自己,能一直这么单纯下去。
这个门里虽然是个简单的门,但凌久时作为新人表现很好。
这种人即使单独一个人过,也能过门的人。
说不定还能成为过门的高手。
这些奇特的想法在熊漆心中蔓延,可惜!
可惜了,他进门是有目的的,和凌久时背道而驰注定不能成为朋友。
小柯在楼上的时候特意叮嘱:“等明天棺材做出来的时候,钥匙不能给他们俩。”
熊漆一时没说话,被小柯重重的敲击了一下脑门:“清醒一点,我们是需要带线索回去的,这么低级的门线索都拿不回去,老板怎么对我们你心里没数么?”
“我知道。”熊漆回应着小柯。
此时凌久时盯着碗里的食物,怎么都吃不下去。
“虽然我不太喜欢熊漆,但他说得对话很有道理,在门里的世界就得学会冷漠,尊重他人命运是好事。”阮白洁淡淡的说着。
抬头看去,凌久时点着头。
“我其实一直想问你,阮白洁是真实的名字吗?”
他抬头看向眼前的人,就见男人一手托着腮帮子,一手摆在桌面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击着,慵懒的就跟他养的小栗子一样,可爱让人想触碰。
当然,凌久时还没有真的触碰。
毕竟男人摸男人。
很奇怪。
“怎么,想知道我的真名字?”他调侃时,眼睛带着笑。
凌久时其实还想问他是不是在外面当明星,长得这么好看一定很火。
“嗯!想知道。”他真诚的点头。
然而阮白洁起身,一只手落在了他的脑袋上,轻轻揉了揉。
他的手指就像是有什么魔力一样,指尖轻轻拨弄他的发丝,让他整个心都挂念在了他的手指上,更可笑的居然觉得他摸的时间太短了。
“等你活着出去,我就告诉你,我的名字。”
阮白洁打着哈欠上了楼,很明显,他的睡眠时间到了,洗洗睡了。
凌久时坐在那里没有动,两个耳朵已经红成了番茄,还是那种已经熟透了的番茄。
他慢慢学着阮白洁的样子,摸着自己脑袋。
明明是一样的动作,怎么感觉差这么多呢?
他拍了拍自己发烫的脸,起身上楼,然而,在楼梯的时候又听到了有人在哭。
在这寂静的客栈里,显得是那么的诡异。
这声音,老板娘的。
小王的死,一定有老板娘的手笔,阮白洁不想管多余的事,但对他来说这个老板娘是个隐患。
低级的门,永远也不要低估这种小小隐患。
鬼使神差的他上了楼,在围栏边遇到了哭泣的老板娘。
“对不起啊年轻人,我知道这个时候我说什么也没用了,你会觉得我很坏,引导你们过门人去死,但你知道么,你们一个,两个,都想着出门,却没有想过帮助小九。”
老板娘泪流满面的看着他。
“你想知道小九的故事吗?”
小九,门神,饿了的门神。
“过来,我就告诉你。”老板娘静静的注视着他,抛出了一个很诱人的饵,她在蛊惑凌久时。
“我就不过去了,你说我听的见。”
凌久时直接就靠在了旁边的柱子,远离那个栏杆,有句话说的好,独自莫凭栏。
这可是禁忌条件,他可不想死的这么不明不白。
老板娘只是看了他一眼,就知道凌久时晓得禁忌条件,无奈笑笑。
聪明人,不容易死。
老板娘靠近栏杆,而女鬼就趴在墙上,黑色的头发随风飞舞,抬起头时阴恻恻的脸上全是笑。
老板娘看着她,眼中是心疼,她慢慢说着。
“想要从这个门里出去,就要把村里的人引到井里,不然,还会有更多的人喂我家小九的肚子。”
她的眼里全是恨,恨这个村子所有人。
放眼望去每一家都活的很好,一口一个感谢族长,他们是好人。
但踩着好人的尸体活的心安理得,真的很该死。
“你知道么。我家的小九是被他们害死的,他们怕我家小九,心里虚,不敢出来,养那些鸡鸭喂我家小九,但他们才该填我家小九的肚子。”
老板娘回头一瞬,女鬼从楼底下爬了上来,整个人蹲在栏杆那里飞
舞着的头发,如同巨大的深渊,要把人给吞进去。
这么可怕的女鬼,老板娘却不害怕,反而抓住了她的头发,轻轻的梳理。
一点也不怕鬼。
女鬼缓缓抬起手,掌心忽然就出现了一把钥匙,凌久时心里咯噔一声。
钥匙在她的手上。
下一秒她就往后倒去,老板娘被她带着一起消失在了栏杆边。
凌久时回到了房间,把自己看到的事和阮白洁说了一遍,然而这个家伙睡的迷迷糊糊。
“我和你说了,钥匙不在棺材里,在小九的手上。”
阮白洁眨了一下眼睛,完全不在状态的嗯了一声。
“她们的意思是想要把整个村的村民都引到井里杀掉,咱们才能拿到钥匙回去。你说,杀NPC算杀人吗?”
这就是凌久时纠结的点,其次……
“当然,我也想知道多大的仇,多大的恨,必须弄死全村人,她们才安心。”
“嗯……”轻飘飘的一声嗯,终于打断了认真思考问题的凌久时。
他转头看向阮白洁,这家伙眼睛都闭上了,完全是靠着意念回应自己的。
就……这么困的吗?
谈正事呢!
“阮白洁”他唤他。
躺在那里睡着的人,就像是睡美人一样赏心悦目,凌久时凑过去抬手,想要扒拉一下他的眼睛,让他醒来继续聊。
手指触碰到他眼睫毛时,他的眼皮动了动,但没有睁开眼睛,还在睡。
他还想继续,结果手被阮白洁抓住,又被他按在了胸口处,隔着单薄的衬衣,他的掌心可以清楚感受到阮白洁的温度。
他道。
“别闹,困。”
如猫儿般的呢喃,凌久时看着看着也困了,索性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第二天醒来,却是在阮白洁的怀里,有点小意外的是,他有。
反应了!
更意外的是,阮白洁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