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苏风对小孙点点头,“就是坟,四五米以下,就能挖着棺材。”
“放心,我方才做过法了,你们不会招上脏东西。”
一行人:……
林苏风心道,还挺不好糊弄,行吧。
她从包里掏出十张符纸,用朱砂笔笔走龙蛇画了几道平安符,给每个司机塞到西装前兜。
她的草书不仅不像萧颂玉说的难看,还极潇洒恣意,自成一家。
那些司机都看傻了,光是书法就很厉害了。
“来,保平安的,没事。”
她这符纸一给,几人立马就眉开眼笑,“真的?这平安符能保五年吗?林大师!”
“保十年,快挖!”
说完,几人特别起劲儿,铁锹都抡冒烟儿了。
可见,必须得有个具象化的东西糊弄人类,他们才会愿意相信你。
作法的时候不冒烟儿不故弄玄虚,就没人觉得你是世外高人。
那阿鲁吧在她手上缠着,道:“主子,这些傻瓜挖的是哪个倒霉蛋的坟?”
“我的!”林苏风平静道。
阿鲁吧:……
好吧,倒霉蛋的坟,居然是主子的坟。
小丑竟是他自己。
“主子,我有罪。”
见林苏风不生气,阿鲁吧悻悻的又有话要问。
“那您一千五百年前死了,你穿越到未来,刨自己的坟……想干什么?”
林苏风看着那十几个人挖自己的坟,微微弯起嘴角来。
“我的随葬品一定很丰厚,各种法器灵宝,徒儿们定然会给我埋下去,我才能解决萧颂玉问题。”
阿鲁吧:“哇,主子果然厉害啊,不愧是大宗师……”
约摸过了两小时,那边司机小孙才跑来道:“林大师,挖着了。”
林苏风点点头,望着周围如同水墨色深浓的远山,道:“直接开棺吧。”
什么子时不子时的,她自己的坟,还担心会起尸不成?
几人打开棺材后,尘土乍然飞起,遮蔽了视线。
可再定睛一看,这上好的大红楠木棺材里头,居然是空空如也。
林苏风的凤眸瞪得溜圆,“尸骨上哪去了?”
她在坑里找了一圈,都找不见第二个棺材。
她的墓已经被挖过了?
她在心里骂娘,究竟是谁这么缺德?居然挖坟掘墓!
她随葬也不会有金银,最多有法器,谁能图那些破铜烂铁?
莫非是她的各路玄门仇家?
她性格孤傲,把仇家在脑子里过了一个遍,大概四五十号人,也不知道是谁。
小孙问:“林大师,咱们还挖吗?我看哥几个快撑不住了,明天还得开车。”
林苏风这次是真挠头了,她没有那些法器,怎么和万人坑里的玩意儿斗?
难道还真要赔萧颂玉二百亿不成?纯纯就是讹人!
正不知该怎么办,居然就见几个拿着手电筒的人,突然跑上来,拿手电晃她。
“你们是干什么的?鬼鬼祟祟,在我家的山上挖什么?”
那说话的正是下午喷农药的大爷,他带着几个儿子,就住半山腰,听见动静就赶来了。
林苏风一拧眉,问:“你的山?这里自古就是我青峦宗的地盘。”
那老汉和三个儿子一听,当即拿手电筒晃她眼睛。
“嘿,小娘们,我们这都是大队包的山头,怎么不是我家的山!什么青峦不青峦?”
结果,几人看清了林苏风的脸。
在手电光下,更显她肤如白瓷,瞳眸似琥珀剔透,姿态端庄优雅,几个人都愣住了。
“这是……仙子啊这是!”
“哎呦,这就是仙子,是我们这大青山的仙子下凡!”
说着,四个男人齐齐跪地。
林苏风有点愣,她虽然自认长得还行,也不至于被这么跪拜吧?
小孙他们十来个人也奇怪,觉得这山里人见着美女怎么一点儿不含蓄。
“先起来,我受不起。”她态度缓和很多,“不过,我有事打听。”
“仙子您说啊,我知道的保准告诉您。”
林苏风:“这青峦山金顶上原本有个道观,去哪了?”
那老头儿想了半天,终于道:“我不知道有没有道观,但是你的画像和雕像在我们这儿很有名,说你是山神呢,一直供奉着。”
林苏风一行人这才恍然大悟。
闹半天,这“仙子”指的是真仙人,而不是夸她貌美的敬词。
她当即一挑眉,找到了突破口,“方便带我去瞧瞧吗?”
这一去才知,她还真是这一代有名的神仙。
附身闹鬼、小儿夜啼、不孕不育、抓小三,都拜她。
据说还挺灵!
她心道,完了,这她要亏多少功德啊?
别说她一千五百年前死在金顶上寿终正寝,就是活着的时候,她也没这么大能耐。
难怪这一世这么倒霉,七个月后就得横死。
这都是谁造谣害她啊?
她只好随村民到她那仙女庙看看。
庙居然修的有模有样,和这小村子格格不入。
不过,她竟然一进去,一眼就瞧准了那墙角处,有一道很刺眼的蓝光。
哦,总算找到你了,我的宝贝!
她当即又让那小孙组织人开挖。
这次,才挖了三米,就挖到了东西。
小孙看着那些东西,差点儿傻了。
他觉得林苏风是在耍他们。
那地底下,刨出来的都是破扇子、破铜钵盂、破铜碗、破杵子、锤子,居然还有没吃完的藕。
反正,真就是破烂儿一堆。
这些东西还不少,沥沥拉拉装了八车。
看着那些生锈带土的玩意上了威尔法,小孙的心在滴血。
车清理内室和保养得多少钱?萧总这个败家子!
但看那林苏风,简直美得不行。
她眼角眉梢都透着股喜气,好像得了这些东西,像中了八个亿彩票似的。
这些东西有那么神?
真的吗?他不信。
难道大师的法器不都是金银,发出激光biubiubiu吗?
不过,林苏风真正笑起来,可真好看,小巧的五官都长得比例得宜。
凤眸凌厉,樱桃似的嘴唇却又显得甜美,恰好中和。
小孙暗暗在心里想,他们萧总穿着中式高定,袖口都是冰种玉,和这穿着鹤氅、头戴檀木簪的女道长站在一起,那画面。
小孙仰望着大山,嘴角勾起来,就压不下去,满眼的小星星。
“小孙,不好意思,我这件法器太大,需跟着我才能醒器。你屁股坐过去一点儿。”
林苏风搬进来一把大伞,上头还带着泥巴,往威尔法里一放,就没有人坐的地方了。
小孙:……
是他理解错了,这娉娉袅袅的女道长身上,有一种平静到极致的颠!
小孙一路委委屈屈,屁股底下坐着一把伞。
伞骨精钢,硌得他尾巴骨生疼。
终于熬到回了金京,已经过去了三日之久。
不过,林苏风一回酒店,发现他爹妈和哥哥一改往日愁眉苦脸,居然还美美得去看房子了。
林苏风问:“哥,你回款了?”
林岩:“没有,你哥那些王八蛋客户,怎么会在年底给我回款?”
……
林岩就是那种衰而自知的类型。
林苏风:“那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