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爹!”白大宝哭着去阻拦,但身上还带伤的他哪能成什么气候。
他又转身回来去摇地上的孟氏,“娘,你快想法子呀娘!”
眼见孟氏还在那自顾伤怀,白大宝越发急了,指向沈多银骂,“你是为了自己的脸面公报私仇!我爹哪有中饱私囊!我要去报官抓你!”
在白大宝晕头转向哭喊时,围在外边的其中一侍卫认出了白大宝脸上的伤就是他们打的。
他碰了碰今晨不在志食酒楼的侍卫,低声说了几句。
“是他!就是他!”侍卫高声喊着跑进屋,“他带着几人冒充沈家的下人进一雅间打人去了!”
屋内人又是一惊,听了侍卫的话齐齐朝白大宝看去。
那白大宝脸上横肉一抖,趾高气扬的怒气全没了,惊慌闪躲着众人上刑般的目光。
侍卫向沈多银抱拳,说明原由,“沈老爷,我等今晨在志食酒楼用早饭,就见他和他那弟兄被雅间里的人卷成卷丢出来,店家要报官他却跑了!”
“怪不黄兄说我有血光之灾,看来就是你吧!”沈多银配合着装聋作哑,质问白大宝。
他嘲笑着道,“莫不是找人打我还走错了地,”偷鸡不成蚀把米让人给打了?”
“此祸害,快快送官才是!”侍卫一副义愤填膺。
见到沈多银点头,侍卫像看到天敌般,立即上前捉拿白大宝。
“我哥哥是秀才!我是秀才的弟弟!”白大宝睁圆了眼看着前来抓他的人连连往后退,焦急踢地上的孟氏,“还说疼我!此刻你倒是说话啊!”
“滚!都滚!负心汉!”孟氏吼了白大宝一声,她听了白郎的话,这一刻她是无比厌恶这负心汉的儿子。
看着他被拖走,孟氏跪到沈多银前,磕头道,“老爷!我是一时糊涂,看在我死了儿子的份上饶了我这次!”
“还在骗我?!”沈多银哼了一声,你年年都在找的儿子,此刻又说死了?”
“是那嬷嬷诓骗我!”孟氏哭着辩解,“我需要儿子傍身,不得不为把大宝认回来做铺垫!”
亲耳听到孟氏如此说,沈多银气得闭眼,为儿子痛哀。
孟氏继续道,“老爷,若不是你常年在外,我也不会如此!就当作是你对我的补偿,原谅我这一回!”
“贤婿,看来各有各的错,夫妻之间哪能不磕碰呢。”孟老太太急忙维护女儿。
一家子同气连枝,能保只能尽量保。
“要儿子傍身”?”沈多银没有理会孟老太太,质疑孟氏道,“可自己生,可让妾室生,也可过继,你偏偏要偷人生!”
看着孟氏惊慌垂目,沈多银突然拔高了声道:
“足矣说明你恨透了沈家,为你的情夫要谋财害命!”
沈多银看向孟老太太,讽刺说着,“隔壁黄兄,他何尝不是常年在外,却能人丁兴旺?”
说着,沈多银回头一把捏起孟氏的下巴,怒视着她,“我想问问你,究竟是对我做了什么?!”
沈多银这一问,屋内人都好奇往孟氏看去。
孟家人心下是愈发火上浇油,看着孟氏恨不得千刀万剐。
“我,我,相公说什么呢?”孟氏别开眼,磕巴说着,“我怎么听不懂……”
沈多银哼了一声,一把推开孟氏,吩咐道,“请进来!”
不一会,一个头发斑白的老者手拿一本泛黄的账本进屋。
孟氏根本认不得他,亦是同屋内人那般疑惑看着来人。
可来人说出的话,又是她的一个恶耗。
“十六年前,花春绸在小店购买大黄和番泻叶各十斤。”老者翻开账本,指着上头的记录道。
“这两样都能助消化,大量服用会导致男子不育。”老者向众人解释后便走了。
花春绸便是孟氏的陪嫁妈妈花妈妈。
沈溪月重生回来就怀疑为何沈多银多年没有子嗣。
怀疑过孟氏给那些姨娘下药,到沈家后,给两位姨娘都把了脉,无恙。
抱着试试的心态给沈多银把脉,果然是沈多银出了问题!
虽然这些年有病有痛也会看郎中,但很少有郎中会多嘴说些与病情无关的事,且还是个男子。
男子通常好面子,对于自己不育这事总很抵触,一般都避不可及,没有问,郎中自是不会说。
沈多银知道这事后,怒摔了几架屏风便吩咐心腹找证据去了。
老者的话就如巨石丢入原本就沸腾的水,蹦起更大的水花来。
“我就说那段时日,日日便秘呢!”沈多银笑得瘆人,看向孟氏的眼神,想刀人。
“不,这是污蔑!”孟氏颤抖着身子,急急否认,“我没有!我没有!”
“你糊涂啊!”被孟老太爷搀着的孟老太太气得跺脚。
孟氏的大哥更是恼怒,“当年就该让你老死在庄子上!”
“毒害丈夫,红杏出墙!”沈多银嘶吼着,“哪怕被天下人耻笑,我今儿也要将这毒妇送官!”
孟老太太急了,立即让大儿子拦住要去报官的下
人。
她泪眼婆娑看着沈多银道:“贤婿,是我们没教养好莲蓉,可到底是夫妻多年,岳母今儿觍着老脸,求一封和离书。”
她知道,这事再没法大事化小事小事化了,她此刻只求个体面。
她说着看向沈溪月,“莲蓉虽那般不堪,到底给你养出了个公主的女儿,看这水灵灵的,被养母带累了名声可怎么好。”
“水灵灵?”沈多银抓起沈溪月的双手,再把孟氏的所作所为简要复述一遍。
他说完,瞪向还在叫冤的孟氏,道,“若是没有这毒妇,溪儿能更好些!”
孟老太太闻言,直使出浑身的力拍了孟氏一耳光。
竟敢欺负到公主头上!
这孟家灭了九族都不为过!
孟老太太是无法了,孟老太爷请求道,“贤,贤婿孟家愿用一半家财和生意门路求个体面,你怎么处置都好,只求保住体面就是。”
“爹!”孟氏喊了一声。
“当年我在客人面前出错,你为了面子罚我去庄上,如今你竟为了面子不要你的至亲骨肉吗?”
她大哥孟布容看不过眼,重重一掌劈晕了她。
沈多银听到自己想要的便松了口,他面上冷硬道,“我可以给和离书,但孟氏三日内必须沉溏!”
“至于对外说法,你们自个考量!”说完牵着沈溪月大步向外走。
他当然不会让孟氏托累女儿和沈家的名声。
那些个金银是孟氏对女儿的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