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多银听后,立即朝正要下马车的孟家人道,“岳父岳母,看样子事态紧急,我们得赶快去帮帮莲蓉,再一齐回来也不迟。”
孟老太太被这父女俩一唱一和的紧张情绪感染到,确信定是发生了大事,心下很是担忧女儿,“好好好。”
沈溪月骑上马,跟着爹爹骑马在前领着孟家人往庄子去。
出发前,沈溪月把宗越堂哥留下看住想要通风报信的人。
又以护自己周全的由头,让云儿去跟林之傲要侍卫。
其实用不上林之傲的侍卫,爹爹的人就够用。
只是让林之傲完成他明面上是来给她撑腰这件事,二是让林之傲知道,到底是谁打了他的侍卫,坏了他的事。
经过前几回的失败,这回是慎之又慎,又恰巧孟家人到了,沈溪月有预感这回定能成。
进入庄子,就有人想要去报信,奈何才张开腿就被石子打中膝盖窝,摔倒在地。
一行人畅通无阻来到庄上歇脚的院子前,二十来名堵了嘴的奴仆正被捆起来。
孟老太太认出其中几位奴仆是女儿的陪嫁,顿觉心不安起来。
孟老太太看着对她唔唔摇头的奴仆,问沈多银道,“女婿,这是……?”
沈多银只做了个请的动作,神情再不是接她们时的满面笑容。
孟老太太看到沈多银这冷硬的态度,顿觉脚下发软,只怕是女儿做糊涂账昧下庄上的收成!
可一进院,就隐隐听到嗷嗷叫的哭喊声。
这哭喊声绝不是女儿的。
让她愈发不明起来。
待走近紧闭着门的屋前,这才听到女儿的声音。
“我可怜的儿啊!”
“沈多银的人……呜呜……竟敢把人往死里打……疼死了!”
“先好好上药,母亲回去便想法子给你出气,啊?”
……孟老太太只觉一阵晕眩,女儿偷,偷人了?!!
一旁的沈溪月眼疾手快拿出提前备着的银针,关键时刻,最该看到的人,必须看到!
可她的针还没碰到孟老太太,孟老太太便被踢门声给震醒了。
“谁人这般……大哥哥?!”
孟氏正哄着给白大宝上药,被踢门声吓得手重了些,让白大宝呼痛起来,孟氏怒火直涌上头,待看到来人,傻了眼。
紧接着,门边一暗,进来许多个人,那恨不得让她立刻灰飞烟灭的表情如出一辙。
在她身旁的白郎猛然站起,再看到来人踉跄两步,又一屁股坐回椅子上。
屋内迅速静下,空气冷凝,就连痛哭不断的白大宝都不敢再出声。
“若不说圆了,莫要叫我大哥哥!”踢门那位孟布容打破了沉寂。
孟氏被突然的骂声吓个哆嗦,狰狞看向此刻脸最黑的沈多银,“是你,给我下套?!”
孟氏话音未落,就见沈多银大步冲来,她立时闭紧眼抬手挡着。
无法预估的痛感没有传来,倒是一旁的吃痛声钻入耳。
她猛地睁开眼,恰好看到白郎捂着胸口呕出鲜血。
一股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身旁的儿子喊了一声,“爹!”
孟氏又湿润了眼眶,赶忙上前挡在白庄头前。
她还没开口,就被沈多银一把揪起衣领,痛恨道,“若你没做这龌蹉事,多少圈套都无用!”
孟氏对上沈多银那欲喷火的眼睛,直被吓哭。
沈多银极力忍着,还是重重甩了她一巴掌摔到地上,屋内人一个接着一个开始谩骂她。
“你你你!”孟老太太颤抖指着孟氏,“真是把我的老脸都丢了!”
孟老太爷跟在孟老太太旁,胡子气得吹起,“败坏家门的畜牲!打死了干净!”
“母亲……”白大宝被这场面吓得忘了身上的疼痛,想要去扶起孟氏来。
趴在地上的孟氏好像被这些个骂声给骂无敌了,她冷笑一声擦了擦嘴角的鲜血,起身对着众人毫无顾忌承认:
“是,白大宝就是我儿子!”
“你们预备如何?”她面带冷笑质问道,“休了我?杀了我?有何理由?莫不是要拿偷人说事?”
沈多银冷哼一声,将要开口,孟氏又威胁道:
“怕是到时大街小巷纷纷扬扬传着孟家教养不好女儿,堂堂沈老爷连自己女人都看不住!”
孟氏神情自得坐回榻上,“两家都有女儿,且看你们如何为自己的女儿着想了!”
孟老太太听了些话,眼珠子骨碌一转,态度也跟转了。
她看向沈多银和沈溪月,“女婿,溪月如今是长公主的女儿,我们名声差些无妨,可别带累坏了她才是。”
一旁的孟布容也开口劝,“妹夫,我和父亲定好好教导妹妹,妹夫原谅她这一回,我们孟家力所能及内定好好补偿你!”
这时,在观看许久的沈溪月站出,对着孟氏得意的嘴脸道:
“人吃五谷杂粮哪不生病?对付外头的说法你无需担心,浸猪笼时通知你一声就是了。”
孟氏神情一滞,沈多银冲
她皮笑肉不笑,“可听见了?”
“猪笼可都备下了?”沈多银问了下人一声,又看向白庄头,“至于你……”
沈多银话没说完,孟氏立即挡到白庄头前,指责他,“难道如今这样,你就没半点错吗?”
她捶着胸口,动情诉说,“儿子去了才两月你便又出了门,是白郎在我伤心难过时给我温暖!”
“你问你温暖的白郎,可愿与你一同浸猪笼?”沈多银心下毫无动容,冷笑看向白庄头。
孟氏还要替白庄头说话,就见她护在身后的温暖白郎跪爬到沈多银跟前,拉着他的衣摆,“老爷!老爷!”
她一时没反应过来,耳边便响起温暖白郎控诉她的话语:
“都是孟氏逼我,我不依她便让我没好果子吃,让我在湘州活不下去!”
孟氏只觉脑子嗡嗡地响,一个踉跄坐到地上,好似什么破碎掉了。
沈多银看着跪在脚下的人,哈哈笑起来,“好!好好好!好一个温暖白郎呐!”
随后沈多银立即收住笑声,肃声唤人,“来人,白庄头中饱私囊立即送官!”
坐在地上的孟氏有一声没一声惨笑着,见到她那相识相知的白郎被人拖走,心下是又痛又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