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长公主府快到了!可真气派!”
马车里正迷糊睡着的沈溪月耳边传来丫鬟简银的欢悦声。
她心中一惊猛地睁开眼,警惕看着周遭。
她适才才被她那双生胎姐姐清玉郡主一刀扎在心口上毙命。
此刻怎么又重现及笄这年养母带她回长公主府……
这是,重生了!?
沈溪月顾不得震惊,待会上演的那一幕她挫骨扬灰都忘不掉!
沈溪月焦急中生出个法子,立即解下腰间的玉佩,掀起车帘朝外喊,“简银。”
简银登时一脸恭敬听候吩咐,“请姑娘吩咐。”
沈溪月看着简银这表里不一的嘴脸,暂且压下心中的厌恶把玉佩递给她,附耳说了些话。
看到简银欢快应下,沈溪月长舒一口气靠到马车后,理着脑中的思绪。
她是福安长公主亲女,却因一句“双生胎,前生温良如玉,后者嗜血为快。”被福安长公主狠心抛弃。
谁知她大难不死,阴差阳错之下,成了湘州富商的养女。
此番福安长公主寻回她,只不过是为了让她代替清玉郡主和亲罢了!
而清玉郡主却认为不详的是她自己,担忧沈溪月回府后自己的不详会越发明显。
所以从沈溪月进门便是阴谋的开始!
福安长公主听道士的话,要沈溪月进门时得跨火盆去晦气,火盆便猛烧了起来。
未进门便出现不祥之兆,以至于她进了长公主府打个照面便直接被关进偏院。
在偏院过得比在养母手下还难过万分,饭是馊的,菜里有蛆,夜里有臭老鼠啃指甲,白日还得学规矩。
可笑的是,人人恐沾上她这不祥避之不及,却又好奇她是什么样的,墙院总趴着不少人跟观赏猴子似的观赏她。
沈溪月死前才从清玉郡主嘴里得知,火盆猛烧起来那是她吩咐人撒的助燃粉。
既然重来一世,她不会让她得逞的!
马车很快停下。
沈溪月从马车下来,就见角门前放有一盆烧得正旺的火盆,仅有一位丫鬟和嬷嬷立在旁,角门后倒是有好多个头往这张望。
见到如此,沈溪月不由心下冷笑。
不奢望福安长公主等主人家出来迎,可连个管家都没个影。
可见她这个不详之身有多不待见!
前世她跟养母回长公主府,那是想帮衬爹爹生意上的事,这一世,她倒是多了个目的——
她要颠覆了这长公主府!
拿回属于她的一切!
沈溪月思索时,养母孟氏也从另一辆马车下来。
那怀嬷嬷见到沈溪月,随即拿过丫鬟手里的披风堆满笑容走来。
行礼道,“夏日风大,姑娘把这披风披上,老奴这就扶姑娘跨火盆,去去一路的风尘。”
“谢过嬷嬷。”
沈溪月不似前世的扭捏任由怀嬷嬷把披风往身上披。
她大方点头,伸手就截下怀嬷嬷手里的披风,又给身旁的简银使眼色。
这披风亦是抹了助燃粉的!
在简银把怀嬷嬷拉到一旁说话之际,沈溪月小心折了披风拿着,就自个往前跨火盆去了。
怀嬷嬷反应过来时,沈溪月已经在丫鬟注视下顺利跨过火盆!
她看到沈溪月安然无恙进府,不由傻了眼。
她手里的助燃粉没有撒出,就连披风都没派上用场……
对!
披风!
得赶紧把那赃物拿回来才是!
怀嬷嬷气愤一跺脚把手上的玉佩往荷包里塞,赶忙快步跟上沈溪月。
哎呦,这叫什么事!
+
沈溪月跨火盆时还是心有余悸的,此刻顺利进了府,跟在丫鬟后面前去见福安长公主,脚步不由轻快了些。
低头看了看手上的披风,勾唇一笑,任凭怀嬷嬷如何她皆不放。
她很快就被带到一处小院子,孟氏则是被带去别处歇脚。
沈溪月一进屋就见屋内只坐着两人。
同前世一样,主位上是面若银盘的福安长公主,下首便是她那好姐姐——
一袭藕荷色褙子的清玉郡主!
不等她行礼,福安长公主便急切问怀嬷嬷,“火盆如何?!”
“回公主。”怀嬷嬷暗暗看了清玉郡主一眼,咬牙回话,“一切无恙。”
此话音落,对比福安长公主狠狠松了一口气,清玉郡主则是狠狠堵了一口气。
怀嬷嬷说完就朝沈溪月伸手,依旧不死心问道,“姑娘同公主说话,这披风交给老奴拿着就是。”
沈溪月护住披风退开一步,“我与你不曾见过,你为何要害我?”
她扭头看向上边的福安长公主又道,“公……母亲!若不是我机灵,估计就不是这样了!”
清玉郡主听到这话险些摔了茶盏,不着痕迹瞪了怀嬷嬷一眼忙往自家母亲看去。
“此话是何意?”福安长公主有些不满沈溪月这野孩子样,说话间威严瞥了怀嬷嬷一
眼,“怀嬷嬷可是本宫身边得力嬷嬷!”
这威严是警告沈溪月之意。
虽跨火盆时没有异样,可沈溪月出生被判不详乃事实。
就因为她,整个长公主府被赶回封地,整整五年不得回京!
“想必是姑娘舟车劳顿说胡话了,老奴怎会害了姑娘。”怀嬷嬷面上很镇定,可说话时差点嘴瓢。
从沈溪月一路护着披风不松手她便提心吊胆至此。
莫不是这二姑娘果真知道披风有问题?
可她又怎会知道!
沈溪月看了这些人的反应打算用事实说话,直径走到铜兽香炉前,把披风往上一抖。
原本只有零星炭火细细燃香的香炉顷刻间起了明火。
见此,屋内的人皆惊了一瞬。
沈溪月丢了披风,拍拍手看向怀嬷嬷道,“从你拿披风给我便察觉不对劲,这披风上的刺绣几处暗沉许多,又几处松散了不少!”
她女红还不错,说的都是事实,可前世却没注意到。
“怀嬷嬷!”福安长公主大拍案几,怒道,“这是怎么回事!”
怀嬷嬷扑通下跪,看了清玉郡主一眼很快低下头,张口结舌:
“是是,想必是奴婢生火手上沾了助燃粉,给姑娘准备披风时不注意碰了上去。”
“生火需得你亲自生?”
这话明显说不过去,福安长公主更恼的是这怀嬷嬷背着她听命于他人了!
怀嬷嬷很快想到了说辞,“公主对二姑娘进府的事很上心,奴婢不敢疏忽。”
福安长公主冷哼一声,“可你还是疏忽了。”
“本宫念你年事已高,只赏二十板子!”
怀嬷嬷瞬间吓白了脸,她确实年事已高,二十板子打下来定活不成了!
不容怀嬷嬷求饶,福安长公主话落,便有婆子上前拖走她。
情急之下,怀嬷嬷心生一线生机,哭喊道,“郡主,郡主!救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