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微不敢有丁点隐瞒,赶紧恭敬地将自己所了解到的全部情况一一道来……
可所说出来的那些信息,都还没有柳管家自个儿查到的详细。
只能说,他不愧为东方明空的心腹,这一路长途跋涉而来,路上倒也没闲着。
最后,所有调查后的矛头,皆指向太暨武学世家的小少爷。
他心想,如此也好,起码能确定与金矿无关,意外总比蓄意设套要好得多!
上方高坐的柳管家面色阴翳,但没有说话,一道犀利目光似要将东方微那肥头大耳的脑袋看出个窟窿来……
如此寂静无声,却愣是吓得他后背打湿一片,就在其快要晕厥过去时,上面终于传来一句,“明日带袁守一来见我!”
翌日!
袁守一早早就候在书房门外。
自从那日得知东方豹之死与女儿有关后,他就吓得日夜茶饭不思。
可袁初月除了空有一副美貌皮囊外,便只剩下跋扈、傲慢。
以至于在文学盛会前两日,南宫渊刻意安排人冒充太暨小少爷在大庭广众下觊觎袁初月的美色,与东方豹发生冲突时,她竟还沾沾自喜。
所以,如今查来一切有迹可循!
就连事后,袁初月本人在哭哭啼啼下,都只能向爹爹承认此事却因自己而起。
亏得她当初还颇为得意,可谁知竟会闹出这么大的事?
此时,站在书房内的袁守一心中也没底,他已经向东方家赔偿了大量钱财,可万万没想到,当朝太师还会亲自派人前来问罪……
直到足足等了一个多时辰,柳管家才在东方微陪同下负手而来。
书房内,大门紧闭,只剩下他二人!
袁守一的背都快要弓成九十度,身子止不住微微颤抖着。
他饶是叙州府首富,可也没见过权利如此中心之人。
柳管家抿了口茶,也没拐弯抹角,“知道为了你的宝贝女儿,东方家族的损失有多大吗?”
终于听到上方传来的声音,袁守一条件反射立刻跪下磕头,“小人教女无方,小人该死,小人该死!”
柳管家无心在这等商户面前浪费口舌。
他还得赶紧回去复命,于是凌厉道:“你们袁家死不死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太师不能白白损失!”
这话倒是够直接,袁守一也不傻,眼珠一转!
连忙从怀中取出早已准备好礼单,双手谄媚奉上,“还请柳管家给袁府指条明路!”
柳管家瞄了一眼长长礼单,满意收入袖袋。
可接下来说的话却极不客气,“从此,袁府的收入九成归入太师府。虽然东方豹已死,但太师特意恩准你的嫡长女入府!”
袁守一瞪大眼睛,愣在当场!
他想到会破财免灾,却没想到破得这么彻底……
九成?那可是九成啊!
至于让嫡女进太师府,他不觉得已经七十高龄的太师还会对妙龄少女感兴趣,故而认为那只不过是一枚控制袁府的棋子而已。
一个嫡女的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在掌权人手中,但凡出了任何事,都可能导致整个家族为其陪葬。
一想到整个袁家以后都只能沦为太师的敛财工具,袁守一就悔恨不已……
柳管家不耐烦瞥了他一眼,“怎么,袁老爷这是不愿意?”
袁守一的身子不由抖了个激灵,回过神来赶紧匍匐在地,“小人愿意,小人愿意!”
“那就赶紧回去,把一切准备好。袁小姐明日便随我一同回京!”说完,柳管家大步离去,徒留袁守一仍然傻跪在地上。
他肉疼的肝肠寸断,懊恼当初不该有意攀附东方家……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可事已成定局,此时后悔又有何用?
能留下全家性命,已属不易!
**
京城,太子府!
此地布局,处处无不彰显着风水佳作!
来过的人都知道,在后花园中有一座人工打造的瀑布假山!
高差叠落有近五十丈,银花飞溅砸在底部湖水中,那气势磅礴的声音象征着子孙后代生生不息......
可却没几人知道,这瀑布假山的真正用途。
屡屡光线洒向假山密室中,波光粼粼间并没有一味的黑暗,反而显得十分格调雅致。
而在里面只能依稀听到落水声,可见打造者在隔音上是为后代下了重心思的。
中央茶台间,坐着两张一模一样的面孔!
虽然五官俊逸不凡,却略显病态。
面色惨白,像是久不见阳光,让人觉得毫无攻击力。
同样,一身墨色道袍穿在他们接近的体型上,更显得其孱弱不堪,不见丁点男子气概。
活脱脱一副玉面书生形象!
其中一位慵懒靠在矮椅上,另一位则拿起桌上药水,轻轻抹于脸部周围。
好一会软化后,他一把撕掉人皮面具,露出自己真实面容。
这位,便是清波先生的老来子——真正的时深!
终于解脱束缚,只见他古灵精怪拉扯着面部肌肉,不满调皮道:“三师兄,你这一走就是一年,再不回来我都要闷死了。”
南宫渊眼神宠溺瞟了一眼比自己小三岁的小师弟,“我就不信,你没有偷偷溜出去过。”
时深心虚摸了摸鼻子,嘿嘿一笑,“东方明空丢了金矿这么大的事,我总要溜出去看看好戏的。”
南宫渊无奈浅笑,眼神深深看了眼被顶部光影照射着的地面......无人知道,皇爷爷在修建这座太子府时,就为后世储君留下暗中潜伏的密室。
这个机密,只有自己的老师清波先生是知情者!
而这里不仅与寝宫、且与后来修建的神坛相连,更有通往外界的秘密甬道。
所以,他才能神不知鬼不觉进出。
“三师兄...三师兄...”时深抬手,在走神的南宫渊面前晃了晃。
后者收敛目光,“皇后这一年来,没为难你吧?”
一提皇后,时深就来气,“那老巫婆闲来无事就搞点动静,只是我也没让她好过。”
南宫渊自然知道师弟不是吃亏的主,都说自己小时候很调皮,可他这小师弟也好不到哪去?
无奈摇头,“没事,该闹就闹。”
他是东源国唯一储君,行事越荒唐,那些权臣才越放心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