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王爷眼里闪过一个小女孩的模样,她善良、单纯又勇敢,笑起来可以融化世间冰雪。
“顺风,我累了。”
“王爷,我去弄泡澡水。”
荣华来到垂丝棠,金钗也在烧泡澡水。
“小姐,泡澡水快烧好了。老夫人那边没为难小姐吧?”
金钗跟金媚儿的人极力解释,香粉包不是她们家小姐的,可是那丫头像是得了宝贝一样抱住香粉包,一口咬定是从垂丝棠搜出来。
“没有,金钗,去拿笔墨。”荣华根本没把香粉包的事情放在眼里。
“这么晚了,小姐······”
金钗生怕荣华一气之下,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顿在原地不肯去。
“以后,每天都在这个时辰拿笔墨纸砚给我。”
她纵然重生了一次,可一遇到死人这样的大事,还是不由得乱了分寸。她要练字,要静下心来,为的是以后遇到更重大的事情时,仍冷静对待。
灯下的荣华沉稳,内敛,影影绰绰的影子映在刚写好的大气的颜体书法上。
银钗端了一杯茶过来,看了眼书法,有些心疼地说着,“小姐,天晚了,该洗漱歇息了。”
荣华摇摇头,从此刻起,她要磨炼心性。
不管是官妓司里和别人做交易的御史大人,还是皇宫里身居高位的皇子,要想彻底揪出与陆安察勾结陷害荣家之人,以她现在的城府和心计,根本不够。
她是闺门小姐,是侯门妇人,唯独不是谋士。
而她以后要面对的是官场那些狡猾的狐狸,皇宫里钩心斗角角逐皇位的皇子。
她不谋,荣家的冤屈则不能洗刷,荣家的罪将会被钉在耻辱柱上,荣家人永远也抬不起头来做人。
三十九口人。
“银钗,再给我拿五张宣纸来。”
银钗握了握荣华的手,“小姐,一口吃不了大胖子。我知道小姐心里苦,小姐一直挂着主家的事。可是小姐的身体也不能忽视,要是还没找到谋害的人,就累垮了,可如何是好?主家也希望小姐能好好的。”
银钗说的这些道理,荣华何尝不懂。
但这个节骨眼上,她真的想尽快查出幕后黑手,又真的心急。
官妓司那种地方根本不是良家女子待的。荣安宁和荣锦绣又都是生活在蜜罐里,捧在手心里的。
要是明天再救不出她俩,保不齐会发生什么事,大伯娘和三婶子知道了不知能伤心成什么样。
银钗见荣华还是不能舒了心,便转移了话题。
她掏出一千两银票和二十两银子,放到荣华刚写好的书法旁边。
“小姐,一千零二十两刚好。小姐,您做得已很好了,我和金钗被骗取的银钱,小姐还不是手到擒来了。”
银钗笑着,眼里闪过满满的佩服。
她们家小姐比以前变化大多了。
以前,只知道一天到晚想着姑爷。
姑爷喜欢柔弱的,她就减肥不吃饭,饿得病了也硬撑着。姑爷喜欢能干又贤惠的,她就挑灯夜读地料理家事,连带着对下人都没一点主母架子,和颜悦色。姑爷喜欢城东的大宅子,她就跑去娘家硬生生哄着荣家给钱置办了城东的大宅子······
而现在,她知道为着自己考虑,为着娘家打算,护着娘家姐妹。有时也会耍些手段,目前看来,小姐的手段效果不错。
至于姑爷,似乎在小姐的心里只是一个人名而已。
这些变化在银钗看来,已经很好。
荣华将毛笔点在了银票上,“只是狐假虎威罢了。”
要没有十四王爷震慑住了负责接待的外门杂役,她又怎能唬住杂役拿到这些?
荣华一想到十四王爷,心内总觉有些歉意,她这一次算是利用了他。
银钗一笑,“那也得老虎愿意让假。”
传闻十四王爷是个喜欢风花雪月,养花遛鸟,不问政事的,但他这把年纪了为何还没找到心仪的王妃?
难道是有了王妃不好风流?
银钗皱了皱眉,有些不解皇家人的做派。
荣华放下毛笔,“银钗,十四王爷不止一次帮了我的忙,我想真心谢谢他,怎么谢谢他才好?”
皇家人什么好物件没见过,银钱更是不太好送。
银钗想了一下,“小姐,要想表达感谢,就真心实意做糕点送去,王爷什么也不缺,小姐亲手做的倒显珍贵。”
次日一早,荣华就学着做糕点。
可是做了好几次都不成功,身边的香畦和金钗都学会了,唯独荣华的不好。
香畦和金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对笑了一下后,安慰荣华。
两人各有各的安慰,特别是香畦说的,“小姐,我在农田里干活的时候,我娘告诉我,越肥壮的庄稼一开始长得就越慢,小姐的庄稼是最好的。”
香畦说话总是带着一股子乡土特有的憨厚,再配上她笑得憨憨的表情,一下子把荣华她们几个人逗乐了。
银钗将刚才做好的糕点拿到外面院子里,香畦这个吃货
立马跟了过来,金钗也过来了,两人开心地吃起来。
银钗回到小厨房,荣华还在和面。
银钗来到荣华身边,小心翼翼地开口,“小姐,您不是学不会,是心思根本没用在这儿。”
荣华放下和了一半的面,到洗菜盆里洗了手,拿了帕子擦干。
她的心思确实不在糕点上,眼看时间不多了,官妓司的事情还没想好怎么解决。
“银钗,我心乱,送糕点的事,晚些时间再做吧。”
“做食物是需要用心的,小姐先喝杯茶静静。”
银钗端了杯刚泡好的碧螺春递给荣华。
荣华接过茶,饮了一口,正在踌躇间,外面门上的来送信,“给荣华主母的。”香畦一路小跑着笑嘻嘻接过信就给了荣华。
“是小姐的信。”
这个时候,谁会给她送信呢?
荣华打开信,里面是一张空纸,荣华来回看了几遍,泛黄的纸张上面,什么字也没写。
“哼,小姐,是那个黑心的坏了心肝的在耍弄人!看我不找他去!”香畦瞪大了眼,气呼呼的,一副要找了门上当值的问清楚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