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华想着前世金媚儿对她的种种罪孽,这样发卖了出去,也太便宜她了。
她刚想为金媚儿开脱。
陆安察跟着小厮冲进来,一把抱住金媚儿。
“祖母,媚儿纵然犯了天大的错,也不能发卖啊,如果这个节骨眼下,发卖了媚儿,那不就向世人证明了这一切了?祖母,家丑不可外扬。”
“你扬得还少,扬到皇亲国戚眼巴前了。让我们陆家在祠堂,在皇家众人面前出这样的丑,发卖了她也是轻的。”
老夫人本来就不喜欢金媚儿的那股子狐媚劲。要不是陆安察苦苦哀求着她,她是万不能同意陆安察纳妾。
这个狐媚子毁了陆家祠堂,还把陆家的脸丢到皇宫去了,他们陆家多少年苦心经营的好名声,也毁于一旦。
老夫人狠狠瞪了眼金媚儿。
金媚儿委屈极了,可怜巴巴的躺在陆安察怀里,哭的抽抽搭搭。
陆安察的心都快被她楚楚可怜的模样,哭化了。
“祖母,祠堂没了可以重建。”
“重建?你说的倒是容易,陆家的列祖列宗能重建吗?陆家的脸面能重建吗?”
陆安察被噎住。
他这次在祠堂的事情做得是过分了,三年期守孝未满,且当着陆家列祖列宗的面······
一股耻辱感直上心头。
可他那时像中了魔一样,只一味的沉浸在香气中,温柔里,一味地想要······。
陆安察知道是自己的失误才酿成了如今大错。
他也没有办法,只得咬牙跟老夫人耍赖,“祖母,你要是发卖了媚儿,连带着我也一起发卖了。”
陆家是三代单传,他笃定老夫人不能将他怎样,顶多就是吓唬吓唬。
果然,老夫人气的喘了好一会。
荣华扶着老夫人坐下,又给她倒了一杯水放到她跟前,可老夫人气的一口也喝不下。
只瞪着陆安察,像瞪着一个待捕猎物。
大夫人嫁过来这么多年,除了见过老爷子死的时候,老夫人伤心的不吃不喝,跟这瞪眼的样子很像。
她再也坐不住了,跪倒在老夫人脚边,祈求。
“不能。婆母,就算是看在老爷子的份上也不能赶走了察儿。他是陆家的唯一继承人。是我拼了半条命才生下了,我们陆家不能没有察儿。
婆母,如果这个时候一时冲动,才是让人看了笑话。”
叶青也跟着跪下,磕头,“求老夫人开恩。求老夫人开恩。”
老夫人恨得没处发泄,手直打颤,一见着叶青爬过来,劈头盖脸的扇了她两巴掌。
“有你说话的份?”
叶青捂着脸,眼泪巴巴的掉下来,她做错什么了?
“荣华,察儿的事,你说怎么处理?”
老夫人指了下荣华,由着小丫头扶着来到了床边,她今天太累了,心累,身累撑到现在,真想躺下眯一会。
荣华摸得清老夫人此刻的意思。
老夫人想找一个台阶下,她一辈子疼爱陆安察,怎会真的赶走他?赶走他,陆家只有女眷也不能称为陆家了。
只是,她刚才气恼之下说了狠话,现在,想要收回来,又不能自己说。
老夫人显然是让荣华做她的嘴替。
荣华淡淡开口,“老夫人,其实,陆家的脸面可以挽回。”
“怎么挽回?”老夫人睁开眼睛,撇了眼荣华。
“过几天三年守孝期将满,叶青的事可以大办。这几天先筹划着,按照高规格标准迎娶叶青。两情相悦,真心相爱的一对壁人,就算在祠堂里一时情难自禁,因着这大办的婚事皇家的人也不能再说什么。”
金媚儿不乐意了,差点从陆安察怀里挣出来,跟荣华理论一番。
凭什么就要大办?一个丫鬟,有什么资格?她因着守孝,一顶轿子抬了过来,只当个阿猫阿狗了。
陆安察拍了下金媚儿,安抚着她。
老夫人眯着眼考虑了好一会,“这件事我再想想。都走吧。”
众人退出来。
月色明亮,凉风微寒。
顺风拿了王爷的衣衫出去,走到门口,又顿了下脚步回头折返。
“何事?”
“王爷,您为什么要做那么多假象?明明王爷不是留恋“花丛”的人,明明王爷不是见死不救的人。王爷当荣华的面不救他的姐妹,却私下里想着法子营救她们。”
顺风觉得十四王爷这样做,实在是有些表里不一的很了。
“顺风,你跟了本王这么久,还不能看透,我这么多兄弟,为什么单只有我活了下来?我那些兄弟的死因,个个是真实死因吗?”
十四王爷眼里闪过一丝哀愁,悲凉的声音里听不到一丝温暖。
他这些年在宫中,活的两副面孔,有时候,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谁,或者哪一个才是真实的自己。
今日,荣锦绣抱着他说的那些话,他反应那么激烈,当时应该没有别人在场,发现他的秘密。
顺风过了下圣上登基前几个皇子
的死,和圣上登基后几个王爷的死,细思极恐。
他攥了下手,“王爷,这样太辛苦。”
“要成事,必定要付出代价。”
顺风暗暗佩服十四王爷,“王爷,营救荣华姐妹的事我已安排妥当。”
“顺风,这事只许成功,官妓司虽看着是个风花雪月之地,圣上其实一直在关注。救了她姐妹俩,也要瞒着荣华。”
顺风点头,却不走,站在原地,咕哝了半天。
“有话就说。”
“王爷,您为什么对荣华这么好?我从没见王爷对哪一个女子这么上心。”
表面上王爷留恋花丛,男女通吃,私下里有人摸王爷一下他都觉得恶心,可单对荣华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