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卿愣怔片刻。
她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她甚至都没细想过肚子里这个是男孩还是女孩,生出来长得像周应淮还是像她自己。
家里两个孩子可是整个两河村里最漂亮的了,周应淮底子这么好,再有傅卿不差的长相,想必孩子也一定漂亮可爱。
见她不说话,周应淮以为这几个名字都没相中。
“你爹是秀才,你也有些学识,不如你也取上两个?”
“那,那我想想吧。”
傅卿前世确实是高学历,但取名还是算了吧,她实在取不出什么好听的名字。
她要把周应淮的手拉开,又听他说:“你上次说过,鱼酱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人人都能做,听你说了粥饼铺子的事情,我想着他家怕是想自己做鱼酱的生意了。”
“上次你跟我提过卖鱼的事情,那今天你先不做鱼酱了,明天你去镇上瞧瞧,若是已经有人做了鱼酱,那你就直接卖小鱼。等会王大有回来我跟他说,让他明天天不亮就带少禹去河里抓鱼,有他陪着少禹,我也放心一些。到时候我们两家分开卖,你觉得如何?”
傅卿也觉得可行。她正愁着去抓鱼这个事情,如果有王大有陪着那是再
好不过了。
秀芳忙活了一下午,终于是做好了一身小衣服,正好玉丫头醒了,便喊她出来试试。小丫头穿上新衣高兴得很,说什么都不愿意脱下来。
“明天我再来做少禹的,今天我就先回去了。”
傅卿拉着她,不让走,非让她留下来吃饭,还说一会儿要把张婆子也接过来。玉丫头也帮着留人,连不出屋子的周应淮也要留人,秀芳盛情难却,只能留下来。
少禹跟王大有回来时,傅卿的饭也做好了。王大有放下背篓,秀芳才看见他后背已经湿了一大片,便催着他回去换衣服。
鱼抓的不多,另外还有几只河蟹和一些田螺。
傅卿找了个盆,把河蟹和田螺用水先养起来。
“少禹,跟着你大有叔去换衣服,一会儿顺便把张婆婆接过来吃饭。”
少禹应了一声,喊着王大有就走。傅卿则是喊着秀芳来,清理了一些小鱼,做了油炸小酥鱼。
油炸的东西是香,但就是太费油,一般的人家根本不舍得这么吃。秀芳看着傅卿一点儿不心疼,更是好奇起来。
“玉丫头他爹病着,光少禹也能回回打得猎物回来?”
经过这一下午的相处,傅卿跟她越聊
越投机,反正明天两家还得一块打渔,也就不用再瞒什么了。
听说能卖钱,秀芳更是没话说,替她家男人一口应下来,高兴的帮着傅卿一块儿做饭。
等少禹他们回来,饭菜都已经做好了。
雪梨猪肺汤,素炒青菜,还有一盘子的油炸小酥鱼,外加一锅黍米粥。
张婆子听女婿说周家的日子好起来,但没想到一下子变这么好,惊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这一顿饭的丰盛都赶上别人家过年过节了。
她忙把自家还剩下的几张素饼递给女儿,让她借着周家的厨房蒸一下。
王大有刚扶着张婆子落座,突然想起来,“应淮兄弟怎么办?”
傅卿皱了下眉。
这么多人去主屋里吃饭总是不合适的,周应淮又不愿意出来,只能一会儿单独给他送进去。
王大有性子耿直,没秀芳这么细心,被媳妇儿提醒了以后才后知后觉不妥,懊恼的抓了抓后脑勺。
傅卿喊了少禹单独给陈婆婆送了些小鱼,等他回来后才一起吃了饭。
一桌子人热热闹闹吃完了饭,秀芳揽下了洗碗的活儿,傅卿则是端着饭菜进了主屋。
“饿了吧?前两天听你咳嗽了几声,声音
也有些沙哑,这个汤润肺,止咳化痰,你多喝一些。”
傅卿把他扶了靠坐在床上,先喂他喝了口汤。
汤汁入喉,周应淮瞬间尝出淡淡的香甜,是他从未尝过的味道。
“这是什么汤?”
“猪肺汤。”
傅卿又喂他喝了两口,又低头剥着小雨给他吃。
嫁给周应淮这么多年,原身从没正经干过粗活,手指芊细,肌肤细腻。这会儿她正直接用手把鱼肉递到他的嘴边,“张嘴。”
周应淮心口一窒,乖乖的张开嘴,鱼肉入口,又是另外一种鲜嫩。
院子里一边传出洗碗的水声,隐约还听见王大有的声音。
“媳妇儿,你下回跟周家媳妇儿学学做饭呗,刚才那个汤真好喝。还有你端到家里那碗肉,好吃的不得了……”
听着外头的夸赞,周应淮下意识的抬眸看了她一眼。
本以为她的性子该要得意的,没想到她神情淡然,好像根本没听见这些。
“你的厨艺这般好,为何以前要故意做难吃?”
傅卿指尖颤了颤,只回答了一个字。“懒。”
周应淮眉峰
轩起,“那现在为什么又勤快了?”
傅卿语气里带着一些苦涩,“想开了呗。”
谁不想做米虫啊,可是不勤快就得饿死了。
这汤甚合周应淮的口味,他吃了一整碗,等把主屋收拾干净,傅卿才把王大有请了进去,让周应淮开口明天抓鱼的事情。
秀芳一家走后,傅卿又催着两个孩子洗漱睡觉。看着那张短被子,她越发坚定了要赚钱买新被褥的决心。
回了屋里,傅卿把蜡烛挑得更亮一些,拿着布料,又研究起来。
她大概真没这个天赋,学了一下午,什么都记不住。
见她笨手笨脚,只片刻时间就扎了十几下手指,周应淮实在看不下去。
“明天在弄吧。屋里太暗了,伤眼睛。”
傅卿没理他,倒是自己在那嘀嘀咕咕些什么。
“……真要不行就做个开档的好了,反正男孩子方便。”
周应淮仔细听,竟忍不住的笑出声来。
听见笑声,傅卿转过头来,周应淮眉心一跳,“不成,我穿这个像什么话。”
傅卿愣了一下,脑子里有了画面后,简直哭笑不得。
“我说少禹,又没说你。再说了,我也没说要给你做衣服,我给少禹做的。”
周应淮看了眼她手里拿着的那一块深色布料,语调微扬,“真是给少禹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