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跟着皇帝和太后而来的便是魏嬿婉,咸福宫距离长春宫最近,皇后当年与高晞月关系极佳,因此将其安排在咸福宫,以示双方的亲密。
如今魏嬿婉住在咸福宫,原本应该是第一个到达的妃嫔,只是魏嬿婉刚刚进入后宫不久,身边亲近的奴才只有一个进忠一个春婵,消息自然传的慢了点,来的也就晚了点。
“臣妾答应魏氏给皇上、太后请安,皇上万福、太后金安。”
眼见魏嬿婉扶着春婵缓缓行礼,皇帝冷哼一声,随即转过头去,他如今并不想见到魏嬿婉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即便魏嬿婉还怀着他的孩子,皇帝也一点脸面也不愿意给。
太后叹了口气,她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场景,若是再过段时间,魏答应的肚子鼓起来了,皇帝或许还能稍稍有一些慈父之心,可现在魏答应肚子平平,皇帝又是刚刚遭受背叛,自然气性极大。
可皇帝能不在意魏嬿婉的肚子,太后却必须在意,魏氏毕竟是她的人,如今又怀着身孕,说不定就是个皇子,若是能有一个亲近自己的皇孙,太后也极其欢喜。
太后摆了摆手“你如今身怀有孕,不必行此大礼,皇后正在生产,你在这也多有不便,先回咸福宫安胎要紧。”
魏嬿婉虽然早就猜到皇上现在厌恶自己,可没想到自己有孕在身,皇上连一句关切的话语也没有,原本她还想着皇后生产在即,皇上一高兴,也许就能原谅了自己,甚至晋个位份也不是梦想,没想到却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是,臣妾告退。”
魏答应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陈婉茵瞥了一眼对方离开的背影,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这样挺好。
很快纯嫔、怡嫔、舒妃、娴妃、庆常在等一众妃嫔也接踵而至,除了被禁足的豫贵人和刚刚被赶走的魏答应,六宫妃嫔再一次聚集在长春宫。
舒妃自从生产之后,身子一直不好,因此,看到舒妃到来,皇帝也连忙起身,拉着她冰凉的双手,送到了座位上。
娴妃虽然知道舒妃身子不佳,但看到自己的青梅竹马,这般关心其他人,心中多少有一点醋意和尴尬。
“皇后娘娘怎么突然早产了?”
娴妃转移尴尬的一句话,瞬间让莲心再次陷入到无知无觉的境地,就连皇帝和太后也将目光投向她,显然在等着皇后的这位掌事宫女回答。
见莲心呐呐不语,太后嗤笑一声,原本以为是皇后身子不好,胎像不稳,现在看来还有其他缘故。
皇帝虽然心知肚明,但他与太后都没有追究此事的想法,莲心的样子,显然是皇后自己出了什么差错,这个时候追究,皇后知道了,恐怕就难以安心生产了。
之前尴尬的只有娴妃一个,如今整个大殿都陷入了尴尬之中。
皇帝和太后在思考皇后是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娴妃则是时不时的打量一下陈婉茵,她很想知道,皇后早产这件事有没有婉嫔在其中动手脚。
陈婉茵光明正大的回望过去,眼里布满了笑意,娴妃手段人脉都不差,可有时候阳谋用起来比阴谋要好得多,娴妃想要抱养孩子这件事对皇后而言堪称晴天霹雳。
皇后毕竟不是第一次生产了,经验丰富,生的也要比其他人更加顺利,仅仅一个多时辰,七阿哥新鲜出炉,只是看着像小猫一样的七阿哥,皇帝虽然笑意盈盈,但眉眼间却有一股郁结之气,连生了两个儿子,可身子却没有一个康健的,这让皇帝心中多少有些不满。
七阿哥看起来比六阿哥强,但也就强那么有限的一线,在宫中,即便是健康的孩子都有极大地可能夭折,更别说一个不算健康的皇子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中宫产子都是大喜之事,不仅六宫上下全都赏赐三个月的分例,长春宫的宫人更是赏了半年的月例,至于前朝,皇帝也接着七阿哥出身的机会多番恩赏,前朝后宫同沐恩泽,堪称是普天同庆。
陈婉茵揉了揉自己笑僵的脸庞,这段时间长春宫可谓是出尽了风头,七阿哥的洗三礼、满月礼都办的极其盛大,皇帝赐名永琮,琮乃是祭地之礼器,象征着天地贯通,意义非凡,皇帝似乎要向整个天下宣告,他又有了嫡出的儿子,并将这个儿子视作自己的继承人。
这样的场合,陈婉茵身为七阿哥的庶母,自然也得堆满笑容的参加宴会。
七阿哥的到来的确令长春宫上下喜气洋洋,可惜这个嫡出的阿哥却并未给大清带来祥瑞之气。
自从三月起,整个直隶的确便极少降雨,如今两个月时间过去,干旱的情况不仅没有缓解,反而愈演愈烈,皇帝为此事烦心不已,每天待在养心殿与朝臣商量旱灾之事。
景阳宫。
怡嫔愤愤不平的将手中的茶盏丢到一旁,七阿哥的洗三礼和满月礼都办的极其盛大,远远超过了五阿哥当时的情况,怡嫔自然不满。
而最令怡嫔生气的是,以前没有永琮的时候,皇后虽然看不上永琪,但却时常让怡嫔带着永琪过去,希望能为自己带来孕信,这让怡嫔和永琪得了不少无形的好处
。
可永琮一出生,皇后用不着永琪了,便随手丢在一旁,为了避免永琪跑到长春宫大吵大闹,影响永琮休息,皇后三番两次的拒绝了她带着永琪请安的合理要求。
玉心小心翼翼的捡起茶盏,怡嫔以前也是个温婉的性子,可人总会变,听多了永琪做皇后养子这类话,怡嫔的心态自然也出现了变化,她渴望能够爬上高位,渴望永琪能做皇后的养子、继承大统,渴望日后坐上皇太后的宝座,可这些渴望实现的前提是皇后没有儿子。
因此随着皇后有孕,怡嫔的脾气越来越差,因为她知道自己距离那个目标越来越远,如果当初没有那个目标,那么怡嫔顶多有些失落,现在却变成了不满,以后会到哪一步谁也说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