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太后的耳聪目明不同,皇后如今精力不济,因此奴才们也不敢轻易打扰,虽然娴妃拉拢魏答应一事不算什么要紧事务,可皇后一向对娴妃忌惮无比,因此,对延禧宫的消息向来关注的很。
莲心看着皇后硕大的肚皮和苍白的脸色,一再将嘴边的话语咽了下去,可想到小宫女的提醒,想到皇后对娴妃的忌惮,想到娴妃如今已经有了大阿哥,若再抚养一个,那便是后宫子嗣最多的人,莲心又陷入了犹豫之中。
皇后虽然不是一个体贴下属的主子,但莲心一个下午盯着她的脸和肚子,看了四五次,皇后乃是一国之母,就像朝臣不能直视皇帝一般,后宫奴婢也不能总盯着皇后的脸看个不停。
“莲心,出了什么事?今儿个一下午,你看了本宫四五次,有话便直说,吞吞吐吐像什么样子。”
皇后的斥责终于唤醒了莲心以往的谨慎,皇后不喜欢自作主张的奴才,当初素练不就是打着为皇后好的名义做了一大堆的错事,前车之鉴,她岂敢忘却。
“娴妃娘娘今天下午在御花园惩罚怡嫔娘娘禁足半个月,抄写宫规五遍。”
皇后点了点头“怡嫔行事越来越没有规矩,娴妃惩罚她也是件好事,正好让她清醒一下脑子,免得总想把永琪推到本宫这里。”
皇后一直不喜欢娴妃,现在也不怎么喜欢怡嫔,一来怡嫔总想把永琪送到长春宫,做她的养子,皇后没儿子的时候都不同意,现在有了儿子,更看不上永琪了。
二来,就是怡嫔当初撞破了皇后烧艾保胎一事,还囔囔的六宫皆知,让皇后丢了宫权,虽然这让她能够一心一意的保胎,但皇后依然对此不满至极,更何况怡嫔宣传此事的目的不纯,让皇后更是恨得牙根痒。
因此,对于娴妃惩戒怡嫔一事,皇后喜忧参半,可莲心接下来的话就让皇后彻底坐不住了。
“你说什么,娴妃想要抱养魏氏的孩子,她已经有了永璜,现在又想有一个,啊哈,娴妃是想一个承欢膝下,一个在朝堂上摆弄风云,结党营私筹谋太子之位,其心可诛啊!”
对皇后而言,这天底下最为重要的只有三件事,第一是富察氏的兴旺,第二是她的皇后宝座稳如泰山,第三就是她的儿子能继承皇帝的大统。
因此皇后对于永璜等庶出阿哥颇为忌惮,尤其是她的孩子尚未降生,而永璜已经到了成亲生子,上朝听政的年纪,这么大的年龄差,对皇后而言自然不是什么好事。
莲心看到皇后这般动怒,连忙安慰,以大阿哥的身子,别说结党营私了,上朝都困难,恐怕到时候皇上在龙椅上坐着,大阿哥在下面昏迷不醒。
“娘娘息怒,小心腹中的小阿哥,大阿哥那身子皇上定不会让他上朝的,娴妃就算有千般算计,最后也只会是一场空,而且太后已经派人去了咸福宫以太后和乌拉那拉氏之间的仇怨,也不会让娴妃的计谋得逞。”
莲心嘴皮子极其利落的将事情说了个干净,皇后也勉强压下了心中的怒气,永璜已经废了,娴妃的计谋再多,也不管用。
“决不能让娴妃抱养魏答应的孩子……”
皇后的话音刚落,肚子就开始疼了起来,自从怀这一胎开始,皇后就百般不适,如今勉强撑到七个月,每日的安胎药几乎已经当饭来吃,自然禁不住这样大起大落,喜怒不定。
“快,本宫要生了。”
皇后生过三胎,经验丰富,自然能察觉自己此时的状态,莲心一听这话,一边吩咐叫太医,一边让人准备产房、请接生嬷嬷等。
陈婉茵听到皇后要生的消息,脸上的笑容瞬间绽放,随即又收了回来皇后生产,她这个妃嫔自然不能缺席,连忙带着宝莲向长春宫走去。
储秀宫距离长春宫不远,即便她步行,也是第一个到达长春宫。
皇帝和太后虽然尚未到达,但莲心的能力也是毋庸置疑,太医和接生嬷嬷很快就位,陈婉茵扫视了一圈宫里的奴才,那位为皇后安胎的嬷嬷并不在其中,与宝莲默不作声的对视一眼。
“莲心,皇后娘娘怎么突然早产了?”
听到自家主子这么问,宝莲对婉嫔的敬佩之心再上一层楼,皇后为什么早产,主儿,您应该最清楚不过了,
趁着皇后的安胎嬷嬷出宫一个下午,就让莲心不顾皇后的身子,爆料了娴妃意图染指魏答应腹中皇嗣的消息,以皇后的小心眼怎么可能忍得住,以她现在的胎像,怎么可能不早产呢?
陈婉茵不知道宝莲对自己的吐槽,虽然这是她借着娴妃的东风,给皇后来一场“赤壁之战”,但陈婉茵没有丝毫的愧疚。
七阿哥还是早点出来见他娘比较好,何必跟佛祖抢在同一天出生呢?
莲心张了张嘴,结果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她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难道要说皇后因为娴妃想要抱养魏答应的孩子而动怒,因此被气得早产了?
这样的话要是说出来,不仅皇后脸面尽失,她这个奴才也绝没有好下场。
好在皇帝和太后很快到来,免去了莲心冥思苦想的辛苦,皇后胎
像不稳的消息已经传了数月,早产也属正常,皇帝和太后对此心知肚明,因此两人并没有询问莲心这个尴尬的话题。
“婉嫔已经到了,皇后怎么样了?”
“莲心已经叫来了太医和接生嬷嬷,皇后娘娘正在里面生产,想来用不了多久就能为皇上添上一位小阿哥。”
听到陈婉茵这么说,皇帝也面露喜色,一个嫡出的皇子一直都是皇帝的梦想,尤其是在永琏被慧妃下毒害死之后,皇帝对嫡出的执念更加深重。
陈婉茵无所谓的笑了笑,皇后肚子里是个皇子的消息已经传了几个月,皇帝都因此心情极佳,陈婉茵也乐意捧场,只要她的儿子能继承皇位,就算是指鹿为马也不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