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槟不知小姨已然亡命天涯,满以为下泄药十拿九稳,还在期待着见证精彩。
在杜槟看来,刘翱根本没有夺冠实力,再有泄药加持,绝对是双保险。
期待归期待,杜槟反倒更加压制兴奋,他这并非低调,纯是为了积蓄能量,以备关键时刻井喷。
两天时间很快过去,来到了二十八号。
下午三四点的时候,杜槟也不禁紧张,这可是小姨透露的决赛时间,他生怕手机忽然响铃。
小姨曾对他讲,只要她不联系,就代表一切如期望,也就是刘翱没夺冠。
好在是,一直到六点了,都没有接到小姨的电话。
耶!
“奶奶的,老子不装了。”
杜槟兴奋地一跃而起,直奔员工食堂。
党政大院的餐食服务,都归政府办管,具体经办机构是机关事务管理局。
食堂好几个,除了风味有侧重外,层次也有一定区别。
久而久之,不同级别的人群,大多就固定了大致场所。
杜槟直接去了第一食堂,也是最大的食堂,副处以下的职员大多在这里。
果然,杜槟去的时候,见到了好多熟脸,比如关兴宇、张义火,比如甄君梓,比如丁赫。
与往日相比,食堂里似乎没什么变化,人们依旧是该吃吃。
但有所不同的,人们吃得都很慢,就好像要吃上两年似的,既使吃完也不走,不时盯着墙上的电视画面。
还有的三两人坐一起,并不说话,但却用手势做着交流。
总之,诡异!
诡异就对了。
注意到这种情形,杜槟兴奋点再+2,人多才有意思,才够效果嘛!
“咳,咳!”
杜槟故意重咳,走一路咳一路,以引起人们注意。
也就是没到某些年份,否则非把他弄起来,捅嗓子不可。
人们看到杜槟这个作派,当然明白什么意思,也跟着期待起来。
杜槟并未立即显圣,他得吃饱了再干,也得把气氛拉满了。
数百人注视下,杜槟大开大合,大气魄,好似大明星一般,没有任何的不好意思。
注意到杜槟这个尿性,关兴宇不屑地嘟囔着:“猪鼻子插大葱,装相。”
“新穿靴子,高抬脚,小人乍富。”张义火也是嗤之以鼻。
但同在一桌的丁赫,却不闻不问,面带着笑容。
关、张二人都不禁狐疑,难道丁赫不清楚杜槟的心思?咋还很期待似的?
丁赫当然知道杜槟想干什么,他也的确在期待,一是期待前方消息,二是期待杜槟搞事情。
按照丁赫前世记忆,二十八号下午四点左右,就出决赛结果了。
可是今天直到现在,也没相关内容。
现在只是世纪之初,信息技术还不发达,根本没有智能手机,网络查询也受限好多,主要是通过传统媒介获知信息。
怎么回事?
是时间有调整,还是信息滞后?
该不会结果有变吧?
不可能。
既使结果真的和前世不同,相关报道也总该提到的,可现在就没有110米栏决赛的消息。
那又是因为什么呢?
“deng deng deng!”
随着熟悉的乐曲,央视新闻开始了。
人们全都屏息静听。
“观众朋友大家好……”
主持人依旧正襟危坐,依旧字正腔圆,依旧有条不紊,依旧预告了大运会有关内容。
没有!没有!没有!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在预告大运会版块,提到了好几个项目冠军,唯独没有110米栏。
什么意思?
和尚头上虱子明摆着,国内选手没夺冠。
“欧来……欧来,欧来……GO GO GO。”
杜槟引吭高歌了。
他不怕讨人嫌?
谁嫌弃老子?老子要替你们发声,要代表人民,不就该高调吗?
你们敢吗?有那个蛋吗?
杜槟一副傲视万物的神情,迈着自认气宇轩昂的步子,径直走向就餐区西北角。
人们的神情顿时更为精彩,随着那条左摇右晃的O形腿前行,直到杜槟和丁赫同框。
“七月二十九日,在政府楼会议室,是谁当着数十人,大言不惭?”
“是谁说,一月之内,某人必拿世界冠军?”
“是谁说,如果放空炮,承担所有责任?”
杜槟音高翻倍,质问连连,声音传遍整个食堂,竟然带了“嗡嗡”回音。
老子的灵魂质问怎么样?
老子是代表人民,人前显圣。
还有谁~~~?
杜槟再次翻了三角眼,主打一个谁都瞧不起。
看看丁赫怎么反驳?拿什么反驳?
数百双眼睛,全都盯在丁赫脸上。
丁赫却在看着电视,好像不知道被针对似的。
“忘了?脑子可不太灵光。”
杜槟微哈着身子,三角眼瞅着丁赫,“当时那人可是牙尖嘴利,面对质问,语气豪横‘有什么不敢’,这么快就忘了?”
“我又讲‘谁要说话不算,是小狗’,那人回‘一言为定’,我说‘击掌为誓’。”
“啪!啪!啪!”
“三击掌呀!我用的是这只手。”
杜槟竟然扬起巴掌,在丁赫眼前来回比划。
人们从后面看起来,就好似杜槟在扇丁赫耳光似的。
虽然只是一种虚拟场景,实质伤害不大,但却污辱性极强。
“说得是八月二十八日二十四点前,还差将近五个小时呢。”关兴宇忍不住出声。
果然杜槟立即回怼:“你是真看不见,还是选择性失明?会安排到晚上比赛吗?今天的赛事基本结束了,除了个别项目。那个项目不算个别里面的。”
“反正没到时间,你现在下结论为时过早。”关兴宇很不服气,但语气明显不够自信。
“永远叫不醒装睡的人。”杜槟满脸鄙夷,唾沫都快喷丁赫脸上了。
“大运会来了。”忽然有人喊了一声。
“刷!”
所有人目光投向电视。
屏幕上,主持人正在播报最新战况。
金牌,银牌,铜牌,又是大丰收的一天。
“冠军呀!这么多冠军!有没有刘翱?他在哪里?”杜槟指着屏幕,斜眼看丁赫,兴奋点直接又+5。
屏幕上已经换下一条新闻了。
“说话要算数。”
“不要当小狗,还是当个人吧。”
“说话不算数,跟放屁有什么区别?”
杜槟说的更扎心,更露骨了。
丁赫会怎么回击?
人们越发期待,好多人还站起来看。
令这些人失望的是,丁赫依旧没什么反应,依旧盯着电视,就好像屏幕上能长出花来似的。
“杜槟,不要欺人太甚?”
“杜槟,嘴放干净点。”
关兴宇、张义火双双起身,怒冲冲质问着。
杜槟根本不搭理这二人,直接去了食堂后厨。
我靠,杜槟要拿刀捅人?按说还不至于吧?
人们心头不由得揪紧,有人是紧张,有人是兴奋。
厨房大师傅,更是吓得,紧紧跟着杜槟。
“怕老子偷东西?”
杜槟不屑地讥讽着,从编织袋里拿了几个土豆,重新回到丁赫面前,“丁赫,豪言壮语哪去了?该兑现承诺了吧?”
人家都直接点名了,他总该搭茬了吧?
在人们翘首以盼下,丁赫终于出声:“什么承诺?”
杜槟“噗嗤”一乐,拿起一个土豆,“骨碌碌”地滚了出去:“看到了吧?明白不?”
“土豆搬家——滚蛋。”
杜槟提高了声音,“你说话不算数,让市里名声扫地,造成了这么大损失,还有脸待在公务员队伍里?”
我靠,竟然要彻底赶走?
人们全都不由得一惊。
“叮呤呤”,手机响了。
丁赫取出手机,看了眼显示,直接接通来电:“是我……好,太好了!刘翱,祝贺你夺冠!……”
丁赫通话很简短,但人们都听到了,也听明白了意思,却又狐疑不已。
杜槟也不由得一愣,随即笑出了声:“哈哈哈!都到这时候了,还特么用这种伎俩?”
“他如果真夺冠,刚才电视上会不播?”
“拿别人都当傻子呢?也就骗骗你自己而已。”
“他要是夺冠,我特么吃屎!”
最后这句话出来,现场鸦雀无声。
这口味也太重了吧?
“插播一条刚刚收到的最新消息!”
电视上忽然换了一个声音,人们不由自主地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