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浑身滚烫,插入点滴针时的刺痛使她皱起眉毛,这才意识到自己是生病了。
随着滴液的不断输入,各项身体机能在慢慢恢复,她的额头和脖子上也贴着汗湿头发,想要伸手拨开,却没想到旁边的人抢先一步。
唐祺从开始输液就一直注视着她,看着她的意识慢慢清醒,脸上的潮红逐渐褪去,心里的石头才落了地。
廖晴一副吃到大八卦的表情看着二人,心想唐祺他妈说的果然没错,她儿子啊,就是坠入爱河了,嘿嘿。
“咳,咳。”廖晴清了清嗓子,朝着病床上的风宁说道:“虽然只是感冒,但还是要多注意身体,不要再着凉了。”
风宁扭过头看向这位女医生,虽身着白褂,戴着纱布口罩,但从眉眼间就能知晓她的气质非凡,阅历丰富,起身道谢。
“你不用谢我,是唐祺带你来的,我只是做了一个医生应有的职责罢了。”廖晴高傲地说道。
唐祺摸了摸后脑勺,有些无措,“这位是我妈的朋友,她的医术很高明的,早上你的情况紧急,把我吓坏了。”
“谢谢你,唐祺。”风宁虚弱的脸上挤出笑意,这份恩情要牢牢记在心里。
等等,医术高明,岂不是可以治疗欢愉的嗓子,唐母按照约定送欢愉去上学,她已经很感激了,嗓子的事不好再去叨扰,若是这位女医生方便的话,“医生,不知你可擅长治一些外伤,譬如脖子被割伤。”
廖晴面色一顿,随即笑出了声,“我若是治不好,还有其他医生,你尽管带来就是了。”
看样子是有底,风宁暗暗想着这个周末带人过来看看病,就算是闹别扭或者他们真的分开了,嗓子还是要治的,这是自己对他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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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局内,唐文浩一大早便传唤了尤曼如、吕健和程玲三人,再一次做了笔录。
尤曼如和吕健都是一样的说辞,当晚10点他们已经在餐厅了,没有作案时间,而程玲虽然言辞含糊不清,也无人作证,可单凭她受到惊吓的程度也能确定凶手不是她。
唐文浩在审问完单独留下了吕健,但也不继续审问,只是将人扣留下来关着,这也是赵风宁的意思,试探一下他的反应。
直到天快正午了,风宁和唐祺从医院回来,吕健也只是端坐在休息室里,没有任何反应。
好强的心理素质,一般人被单独留下,无异于被默认为嫌疑最大的人,若是有冤或者像程玲一样心理素质差的,早就心里崩塌了,而他却生生地坐了几个小时,丝毫不慌乱。
风宁先去用水洗了把脸,又将被汗浸湿的头发一一捋顺,才拿着纸笔走进休息室,直接坐在吕健旁边的椅子上。
这个味道...好熟悉的香味,或许是生着病的缘故,感觉对气味更加敏感。
“吕先生,我能问一下您昨天晚上去哪了吗?”风宁道。
她的话犹如石子扔进水里,吕健平静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虽然是细微的眉头一蹙,但还是被捕捉到了,随后依然淡定道:“警察不会连私生活都要管吧,昨天晚上我在哪,好像跟案子无关吧。”
风宁直视着他空洞的双眼,本来她只是随口一问,可对方的话语在传递一个讯息,他在逃避。
“没事了,你走吧。”
将吕健送出警局,风宁止不住地思索着,他身上的味道到底是什么?直到听见唐文浩的声音传来:“有什么发现?”
风宁摇摇头,这个吕健不仅心理素质强,应对警方也是自如,虽然暴露了逃避的事实,可却什么重要线索都没交代。
“对了,你有没有闻到吕健的身上,有一股花香味?好像在哪闻到过。”风宁问道。
“他的身上有花香味吗?我还以为只有女人喜欢用鲜花味道呢。”唐文浩漫不经心地回答,像他这样的,只喜欢闻一些木质冷调香,素雅不刺鼻。
女人,鲜花...风宁想起来了,惊呼道:“是尤曼如家的茉莉花香!”
唐文浩也回想起当初在尤曼如家的情形,他还记得是桌子上的白色花瓶,插着几支茉莉花,香气浓郁,自己都差点沉醉了,“就算是,可是这跟案子有什么关系?”
风宁真想把他的脑壳撬开看看,里面是不是装的水,提醒道:“你是什么时候传唤的吕健?”
“一大早啊,怎么了?”
对啊,唐文浩一拍脑壳,就是一大早,若是他的衣服上沾染了些尤曼如家的茉莉花香,不就证明他昨天晚上就在尤曼如家吗?可这又跟案子有什么关系?
“昨天晚上他俩明显在一起过夜,还是在尤曼如家里,不过他们两个好像不是夫妻吧,那就是...”风宁不说破,引导着唐文浩自己往下想。
偷情啊!唐文浩张大了嘴巴,惊讶得像头顶炸了个响雷,“不过他俩有私情,跟案子有什么关系?”
你说有什么关系!风宁赶紧拍拍胸口,顺顺气,“有私情,
难道就不能串通吗?那我们得到的那些关于他俩互证的笔录,就要打一个问号了。譬如当天晚上10点,尤曼如身边的男人,真的是吕健吗?”
有道理啊,唐文浩点点头,这个不在场证明的成立是基于二人都没有说谎的情况下,可他二人若有私情,说的话就不作数了。
他们二人赶紧将得到的信息汇报给秦副局,风宁说这是一个很重要的突破口,以他们二人的关系入手,就能知道杀人的动机和丢失的黄金去向了。
可秦副局的态度令二人失望,他不仅不认可他们的观点,更觉得私查别人的私生活与规则有悖。
二人好不容易查出点苗头,被他的一盆水浇灭了,风宁不依不饶道:“可是副局,现在只有这个办法,凶手肯定是他们二人其一无疑了。”
“你如何能确定?单凭他身上的花香味就能证明他们二人有私情?证明他们就是凶手?赵风宁,你也太自信了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