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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关系复杂

唐家兄弟到了庄稼地里,一眼便看见了祁敏,无他,田野里像她这样身板小的实在是太少了。

若非是因为体型差,此时的祁敏于其他村民的劳作无异。她戴着一顶草帽,禾一把锄头,弯着腰利索将一棵棵秧苗插进新翻好的地里,而其他跟她年龄差不多的小孩,都在田埂上玩泥巴,稍微懂事一点的还会帮忙递秧苗,只是没有像她这样的。

唐文浩顺着田边,也看见了正在忙碌的祁村长,走过去向他说明情况,“村长,我们现在需要对祁敏进行一个调查,能不能先带她回家一趟?”

听到声音的村长把草帽沿往上翻翻,用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汗,“那你去叫她,上我家去,我婆娘在家咧。”

可祁敏不知为何,不愿离开,任凭唐文浩怎么劝说,她手里的动作也不曾停止。

等了快半个钟头,祁敏这边的小半块田的秧苗都要插完了,唐文浩见她仍然无动于衷,只能使出杀手锏了,“祁敏,我知道你现在不愿回想,你肯定也知道一些事情,你可以选择避而不谈,只是不知道这牢里的刘氏还能不能受得住,要是再没有证据证明她的清白,时间到了,她就要接受相应的惩罚。”

祁敏很清楚他口中的刘氏是谁,也知道他有办法威胁她,“卑鄙!”说完就扔下锄头往村长家方向走去。

唐文浩挑着眉给了唐祺一个“我很牛”的眼神,却被回以一个白眼。

在祁家等了一个小时都没见人回来,风宁都怀疑唐文浩的能力,他连一个小女孩都搞不定,抬腿就准备向外走去,却见门口火急火燎走进一个小黑孩子,定睛一看正是祁敏,面色凝重,满脸写着不开心。

紧接着,唐家兄弟一前一后进入院来,走在前面的唐文浩潇洒得意,风宁知道他肯定做了什么让祁敏不开心的事,“欸唐警官,你怎么欺负一个小孩啊?”

这么一说那唐文浩就不乐意了,虽然太阳不毒,他好歹在那底下站了大半个钟头,“我哪有欺负她,我跟唐祺在那站那么久,她一直不搭理我们,那我只能说一些略带威胁的话,办案也是要有手段的,不能浪费大家的时间。”

说的是没毛病,风宁也懒得跟他计较那么多,现在对于祁敏的安抚更重要,说实话,她还不知道怎么让这个心思成熟的少女敞开心扉,只是她还没开口询问,那边的祁敏猛然大哭,吓了在座的五人一大跳。

尤其是翠萍,祁敏这次回来,不仅特别沉默,而且在她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的情绪,仿佛很重的心事积压在心里,难以疏解。

祁敏又蓦地从凳子上站起来,一边走向风宁,一边用脏衣袖擦拭着眼泪,“姐姐,那个叔叔说我妈妈被你们抓起来了,这是真的吗?”

风宁一下子手足无措了,她还真没带娃经验,祁敏脏兮兮的脸上,被眼泪冲洗出两道白痕,一双满是泪水的眼睛紧紧盯着自己,事到如今,只能实话实说了,“是这样的,那个叔叔没有骗你,只是你妈妈现在没有任何危险,我们现在就是来调查关于你妈妈的事情,你愿意帮助我们吗?”说完回以一个真诚的眼神,以魔法打败魔法。

祁敏的眼泪瞬间收住,她又恢复之前冷漠的眼神,仿佛刚刚的一切只是幻象,“姐姐,我的故事只说给你一个人听。”

唐文浩就不乐意,叫自己叔叔就算了,这么重要的事自己还听不到一手讯息,岂有此理!但是话又说回来了,祁敏这孩子不好对付,难搞的就交给她赵风宁吧,对,就是这样。

风宁跟着祁敏走到了内屋,空间很小,就一张床、一张书桌,还有一个床头柜上放着几本教材书,因为东西不多,显得布局也没那么拥挤。

祁敏拉着她坐在床边,亲昵地问道:“姐姐,你想知道什么?”

风宁很不适应她的热情,一个强挤的笑容,一张虚伪的面孔,很难相信这些东西会出现在一个13岁小孩的脸上,“姐姐想听你描述,你跟你妈妈一起离开村子,直到回村,这中间的事。”

祁敏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开始了她的叙述,“当年的事情我记得也不是很清楚,那天妈妈跟大伯闹矛盾,大伯就把我们赶出去了,我以为我妈妈要带我回外公家,然而并没有,她带着我坐上了去县城的火车,我问她去县城干嘛,她只说是去找人。到了县城之后,她带着我四处打听一个‘陆记面馆’的地方,她说那里有她想要找的人。

然后找了很久,有一个人过来说他就是陆记面馆的老板,可我妈妈当时不信,点明了要看到地方才相信,然后那个人就带着我们来到陆记面馆。我永远记得那天,无人的面馆,黑暗的房间,那个人非礼了我妈妈...他说自己喝了酒,不清醒,还说一定会对她好,还要找关系送我去上学。我妈妈为了让我能读书,就心甘情愿做那个50岁男人的情妇!那个好色的男人还经常带别的女人回来,还说跟她们只是逢场作戏,跟我妈妈才是真爱。就这一次次的骗局中,我妈妈越陷越深。

直到前两天,妈妈突然给我请了假,说要送我回大伯家,还跟我说以后只有我一个人,叫我千万勤快点,不要让

大伯厌烦。

整个事情就是这样,我知道的都说了。

原来当时刘氏到临滨是为了找葛康,没想到先遇到了陆成,这一切就说得通的,只是葛康在这里面到底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呢,“小敏,很感谢你愿意分享,只是你知不知道你爸爸...”

“我爸爸早在两年前就死了!”

风宁只是想试探一下祁敏,关于葛康是她亲生父亲这件事,在她的一番里,甚至完全没提到葛康这个人,在小小的陆记,他们不可能没相遇。祁敏迅速做出反应,她说她爸爸死了,这句话点醒了风宁,他们相遇了,只是没相认,而且是她不想认他。

祁敏听到爸爸两字,立刻就说出这句话,她正后悔着,这相当于不打自招,随即转移话题,“对了姐姐,在陆记面馆时,除了老板,还有一位葛叔叔,他对我挺好的,经常给我做各种汤喝。”

终于说出来了,风宁心想,“你说的叔叔是叫葛康吗?”

“是啊,就是葛康叔叔。”

“他经常给你做汤喝?是单给你做,还是其他人都有?”

“葛叔叔是负责一日三餐的,他是老板的徒弟,所以会研究各种汤料。”

风宁好似明白了什么,这个话题一下子就转到了葛康身上,但这跟血缘无关,祁敏刻意说葛康对她很好,其实就是在避嫌,在自己发问之前,主动交代他们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