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时刻,遥远天边的一颗孤星渐渐隐没,东方天空泛出一抹亮色,天色越来越亮。随着一阵公鸡的长鸣,村子生机蓬现,袅袅炊烟在烟囱的辅助下扶摇直上,直达云端。
晨光透过老槐树叶洒进屋内,在风的拂动下,地上的光斑跳跃起来。
睡得极好的唐文浩也在阳光的照耀下醒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只见他蹑手蹑脚地向床边走去,“赵风宁!起床!”他真是嫉妒死了,赵风宁居然敢枕着他心爱的女人睡觉,还抱那么紧!不过欢欢的睡容真美。
这一声给风宁吓得够呛,睁开眼发现自己紧紧抱着欢愉,枕着她的胸口,好像还流了口水...而唐文浩就站在床边死死地盯着她,“唐警官,你有没有点正经样啊,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不着调。”
欢愉夹在中间实在难受,唐文浩对她的心意真如司马昭之心,只是她自己根本就不喜欢这种啊,自己又说不出话来,越想越气,掀开被子套上鞋就往屋外走去。
风宁有点不好意思叫她,毕竟自己确实有一点点过分,把人家当枕头就算了,还流了一滩口水,她会不会觉得很生气啊,“都怪你啦司马昭,把人家大美人说生气了吧,关键是她还有苦说不出。”
“为啥说不出啊?”
“忘了告诉你了,欢愉她...不能说话。”
“啊?”
后知后觉的唐文浩挠了挠头发,不能说话...原来欢欢是...哑巴,难怪昨天自己跟她说话,她只是微笑或者点头,好可怜啊。
风宁内心充满愧疚,她怎么会忘记提醒他们,欢愉的情况,光顾着自己巴拉巴拉地说。她立刻翻身下床,顺手拿上欢愉的外套。
“欢愉!欢愉啊!你在哪啊?”只是喊遍这屋前屋后,甚至连老槐树她都爬上去看了,下来的时候,还被树枝划伤了左脸。只是现在顾不得那么多了,从来没觉得自己这样在意过她。
终于在河边发现了人的踪影,欢愉静静倚在石头上,眼睛看向远方,双手不停摩挲着脖子上的伤疤。风宁知道,她肯定是脖子受过伤,才导致发不出声音,她真的有太多谜团在身上,以她的身手,除非是熟人,不然很难做到伤在喉咙吧。
“怎么一个人跑到这来吹风,当心着凉,回去我可不好跟妈妈交代,毕竟是我把你带出来的。”风宁一边“埋怨”她,一边将风衣外套披在她的身上。
她哭了...是自卑吗?风宁慢慢蹲下来,想跟对方处在同一个水平线上,只是忽略了自己比人家矮一个脑袋,现在好了,对方还要低头看着她...尴尬。
风宁抬手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替她掖了掖衣角,一脸认真地看向她,“没有人会在意一朵玫瑰少掉一片花瓣的,我不会,我父母不会,唐家兄弟不会,这就够了。还有唐文浩说的轻薄的话,他是喜欢你的,我们都看的出来,那你喜欢他吗?”
欢愉轻轻摇头,不是因为自己看不上他,而是自己不可能跟他在一起,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尽管她摇头的动作很微弱,但风宁还是懂了。
同样着急的还有唐家兄弟,他们也赶到了河边,一块石头旁,蜷缩在一起的女人被外套包围着,面前还蹲着另一个,正温柔地给她擦拭眼泪,唐文浩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两位大小姐可真聪明,这河水清澈见底,用来洗脸再好不过了,下次可记得叫上我们兄弟俩啊!”
风宁知道唐文浩有心在打圆场,缓解尴尬,也应声道:“唐警官只管在屋内等候,小女子这就捧水供警官洗脸。”
两下玩笑一开,整个气氛又恢复轻松愉快,只是这下不想洗脸都得洗了,风宁颤颤巍巍地把手伸到水面,靠,好冷啊!
几人都抹不开面子,纷纷用手舀水往脸上泼去,唐文浩被冷得打了几个喷嚏,“这水温正好,我刚刚还胡言乱语,现在是彻底清醒了,多亏这好山好水好风景啊,哈哈。”
简单梳洗完,四人背上包就往村长家里走去。
虽然此时天色尚早,清晨的寒气还没散尽,但好多村民已经在庄稼地里劳作起来,一年之计在于春,现在可不兴偷懒。
昨天到玉安村的时候,天色已晚,几人都没好好看看村里的布局,玉安村也是依山而建,村西头有一条南北贯通的大河,整个村庄除了祁村长家的大院外,尽都是些用黄土墙和秸秆障围绕着的低矮的小茅草屋。
等到了祁村长的大院,家里又只剩下他老婆翠萍正在打扫院子,翠萍告诉四人,祁村长一个小时前就带着祁敏下地去了,这时候家家户户都赶早,过两天就要下雨咧。
唐家兄弟按照翠萍说的地址去找祁敏,而风宁和欢愉就留在村长家,向翠萍打听一些情况。
“大姐,关于祁文斌、刘同珍和祁敏这三人,您都知道些什么呢?”
翠萍不知道村长昨天已经事无巨细地说了,她又从祁文斌看上刘同珍开始说,直到刘同珍被赶走,祁文斌气死,这些都说的一模一样,“只是,祁敏这孩子是我老头子的一根刺,前两天她找到我家门,我老
头子立刻就要打发她滚蛋,还是我给她留下了。我就说那孩子毕竟是无辜的,错都是大人的,而且祁敏这孩子一回来就哭个不停,当天晚上我给她洗澡,她身上还是淤青咧,脖子和胳膊还有点红,问她怎么弄的,就说是摔的,把我当三岁小孩哄呢,领导,我估计这孩子可能在外面受欺负了。”
接受到重要讯息的风宁点点头,村长到底是个大老爷们,对孩子的身体和情绪注意太少,果然跟翠萍了解才是最正确的,“谢谢你,大姐,你说的这些特别有价值,不过祁敏今年才13岁,这农活安排给她,是不是有点重了。”
翠萍赶紧摆摆手,“不是我们安排她做这些,是她自己要做咧,说什么不能白吃白住,就到田里去帮帮忙。”她越说越激动,生怕被别人以为自己是个刻薄小心眼的,被人戳一辈子脊梁骨。
“哦?想不到这孩子还挺懂事。”
“领导你说的对咧,我看这孩子就有点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