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盘指针发这颤,且指向的位置越来越偏,逐渐朝着山上而去。
江瑟瑟眉头越皱越紧,看看月色,又看看这黑压压的森林,选择咬牙前进。
这一找就是两个时辰,她沿着这条路,绕过几个弯,眼看着周围越来越原生态,明确意识到自己快要进入深山老林。
“不是吧?”
江瑟瑟看着手里的罗盘越转越快,心里逐渐打鼓。
“这是要干什么啊?”
周围涌动的黑气越来越多,多到江瑟瑟已经没有心思伸手去抓。
她试图施咒的加大力度,以控制罗盘,却不想在加持之下,罗盘的指针忽然高速旋转,不再给她她调整的机会。
继续坚持下去的话,恐怕只会让罗盘报废。
“你也是辛苦了。”
她叹息着把罗盘塞回小包袱里,自己在附近寻找谢长宴的痕迹。
把注意力挪到附近的山水上,她才意识到事情有多严重。
这里阴气太重,群山环绕之下,顶上的山体如棺材板一样往下压,中间这个坑最容易聚集煞气,根本就不是活人能走的地方。
“到底怎么想的,闯进这种大凶之地做什么?”
一般活人体内有阳气,只要停留的时间不太长,不会造成多恶劣的影响。
问题就在于,谢长宴并不是一般人。
他身上被人种下诅咒,现在晦气缠身,晦气很有可能会和这些复杂的黑气相呼应,到时候可就不是一滴血能解决的事了。
江瑟瑟越想越着急,咬牙闯进那阴森的森林里,费力寻找谢长宴的身影。
近两刻钟过去,她才终于看到远处的大树下蜷缩着一个人影,正在痛苦地哀嚎挣扎。
“小哥哥!”
她惊呼,赶紧过去检查他身上的情况。
和她想的一样,谢长宴身上情况很不好,诅咒被煞气诱发,他的身体无法承担这么大的压力,此时血管已经快要爆裂,身上每个部位都在不断被碾压。
“你怎么来了?”
谢长宴虚弱到眼皮都睁不开,皱着眉按住江瑟瑟的手,“这里不安全,你赶紧回村子里,去人多的地方。”
江瑟瑟直接反应过来:“有人在追你?”
不对,这不是重点。
“你忍一下,我先帮你解决面前的问题。”
她抓住谢长宴的左手,让其把掌心拱起来,一手成盅,然后直接咬破自己的指尖,弄出一滴血驱动手里的符纸。
那沾血的符纸落到谢长宴手里的那一瞬间,黄纸自燃,火焰窜的比人脑袋还高。
在谢长宴因为灼伤带来的痛苦而挣扎时,他身上的那些黑气也在迅速被火焰吸收。
剩下没办法靠符纸简单处理的东西,江瑟瑟直接全抓来塞进自己的嘴里。
“应该比之前好些,可以告诉我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样的了吗?”
谢长宴大口喘着出气,撑起自己靠在树干上,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我……碰上点事情,调查的时候正好碰到仇人,被人驱赶着误打误撞进入一片森林,身体忽然变得不适,我又一直找不到出路,在这里被困一天多,实在没力气,才找个树干靠着休息。”
“怎么说的这么轻描淡写啊?”江瑟瑟眼睛更大,气得戳戳谢长宴的额头,“你身上还有多少食物?”
谢长宴咳嗽一声:“哪有人出门调查特地在身上带食物的?”
也就是说他这两天什么都没吃,一直在硬抗诅咒的蚕食。
难怪会虚弱到难以动弹!
“真是,你,你出事我怎么办?”
江瑟瑟狠狠戳他的肩膀,“你可是我现在最大的金主,悠着点儿!”
谢长宴眼中带着笑意,认真点头,煞有其事地说自己一定会活着,坚持给江瑟瑟提供收入。
这边还没说上几句话,气氛好不容易缓和,风中就传来不一样的味道。
江瑟瑟现在这具身体对煞气很敏感,她能闻到那股臭味中夹杂着外人的气息。
谢长宴则是靠听。
“有人在朝这边过来,很近。”
他神色立马严肃,费力的站起来才发现自己双腿发虚,暂时无法逃跑。
他只能把江瑟瑟推向另一边,“他们最多把我抓走,一时半会不会急着杀我,你自己躲起来!”
现在不是纠缠的时候,留下来就是给人添乱,江瑟瑟再心焦也只能赶紧躲起来。
她站在不远处的树后,看着追来的黑衣人注意力完全被谢长宴吸引,才悄悄拿起一张符纸。
在那二人厮杀的时候,她就负责在后面用符纸捣乱,眼看情况越发危急,才直接放出一根红线绑住黑衣人的脚腕,往后一扯。
在黑衣人摔倒时,谢长宴把手里的匕首狠狠捅在黑衣人背上。
那人四肢轻微抽搐着,似乎失去反应。
“不知道他们还有多少人,咱们快走
!”
谢长宴大松一口气,趁着身体还有力气,赶紧去拉江瑟瑟的手。
有江瑟瑟开路,自然就不存在被煞气困住的问题。
谁也没有想到的是,地上的人并没有死透,等谢长宴去找江瑟瑟时,他不动声色地从地上爬起来,晃晃悠悠举起手里的小刀。
江瑟瑟还在研究手里的罗盘,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闷哼。
她扭头,看到的是手臂鲜血淋漓的谢长宴掐住黑人的脖子,夺过对方手里的刀,不停的往黑人的心窝上捅。
直到他的手上全是鲜血,黑人心口已经完全被刀子捣烂,江瑟瑟才意识到不对。
“他已经死透,可以放开他了,我们没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江瑟瑟知道这人实力有多强悍,有些害怕他在煞气的影响下杀红眼。
她赶紧跑过去,按住谢长宴把他手里的刀抢走,牵着他朝森林外跑。
这也是个费力的工程,罗盘受煞气的影响不小,时不时就要乱转几圈,需要人不停重新判断并计算。
江瑟瑟一边找路,还得一边观察谢长宴的状态。
怕他彻底脱力,更怕他因为刚才的达到陷入亢奋,变得嗜杀。
这种担忧持续半个多时辰,他们已经快走到山脚下,才听到另一波脚步声靠近。
江瑟瑟下意识带着谢长宴躲起来,却看到出现的人是阿左阿右。
“江小姐!我们围着这座山许久,一直没找到入口,还好你自己能出来。你旁边的是我们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