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战场】阿登战役:形形色色的亲历者
阿登战役进行到后半段,胜负已经毫无悬念。1944年12月26日,美军第4装甲师进入巴斯托涅,加强了这里的防御,战场上的局面也随之彻底改观。在战役进行期间,怀着不同心态、对战争有着不同解读的人们也上演了不一样的故事。
党卫军第1装甲师的派普战斗群(第1装甲团)在战场上继续享受着最后的血与火带来的快感;第150装甲旅(指挥官斯科尔兹内)的特种兵们在野战中现出了原形;普通的士兵在圣诞夜里从敌人变成了朋友;而希特勒则为了扭转战局,在战场以南又实施了最后一轮攻势。接下来,我们在阿登战役系列文章的最后一篇逐个为大家介绍。
当美军第4装甲师冲进巴斯托涅时,第101空降师师长泰勒也很快回到了自己的部队。这位日后美军的四星上将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率领第101空降师继续作战。
泰勒在二战后曾担任美军联合参谋会议主席,他经常以强硬姿态示人,尤其是美军决定发动越战,泰勒在其中起到了重要作用。我们暂不讨论战后的历史,在二战期间泰勒则是一位优秀的指挥官,在第101空降师有着崇高的威望。
泰勒的发迹源于两次重要的机遇,二十世纪三十年代初,时任美国陆军参谋长麦克阿瑟决定扩大利文沃思堡陆军指挥与参谋学院的招生范围。此前这所学校仅录取校级军官,这一次计划将军衔降至尉级。
正在西点军衔担任法语讲师的泰勒马上意识到这是一个极好的机遇,经过多方努力他终于得到推荐,获得入学考试资格并顺利过关,于1933年被录取。这一期共有学员125人,其中尉官5人,就是这5人,后来有3人成为四星上将,1人成为三星中将,还有1人成为中央情报局局长和副国务卿。泰勒在尉官中年龄最小。
1941年,任职第2步兵师第12野战炮兵营营长的泰勒再次被幸运之神垂青,在众多昔日上司和好友的推荐下,泰勒被调往人们称之为将军摇篮的陆军参谋长乔治·马歇尔的军事秘书处,这成了他事业腾飞的开始。
1941年5月,德军在地中海发起克里特岛战役,施图登特指挥的德军空降部队虽然在这次战役中损失惨重,却让美军意识到空降作战的重要性。此后美军在原有空降团的基础上加上第82步兵师,组建第82和第101空降师。由李奇微出任第82空降师首任师长,泰勒在马歇尔的举荐下担任该师参谋长。
1944年2月,第101空降师在英国训练期间,有美军“空降兵之父”之称的第101空降师师长威廉·李素被诊断患有严重的心脏病,已经不适合率领空降兵作战。艾森豪威尔顺水推舟,向马歇尔举荐泰勒担任第101空降师师长。
泰勒也没有辜负上司的期望,在接下来准备诺曼底空降行动期间,他采取的四项措施对第101空降师成功完成作战任务起到了重要作用。针对训练中发现的“伞降后装备难以发现和收集”的问题,他要求将捆绑装备的绳索全部换成涂有磷粉的夜光绳索;针对“伞降后敌我难以识别”的问题,他安排从美国紧急购买了几千个一捏就“吱吱”作响的玩具蟋蟀发给每一个空降师官兵;针对“部分运输机没有空降就返回”的行径,他与空运部门联系重申部队纪律,严禁运输机不降而归。
除此之外,他要求全师官兵熟记诺曼底地区的地形,每个人还要了解全师的任务和指派给各营的任务。所以该师虽然在行动中散落在20×40公里的广阔地域,官兵仍能够迅速集结,就近编入新的战斗单元投入战斗。
6月12日,第101空降师攻占卡伦丹,结束了该师在诺曼底的作战。从空降日起至卡伦丹战斗结束,第101空降师共伤亡3800余人,约占其编制人数的三分之一。泰勒和第101空降师全部完成了赋予他们的作战任务,并在战斗中证明了他们是一支英勇善战、可以应付各种复杂情况的部队。
6月29日,第101空降师奉命移防瑟堡。7月初,布莱德利到达瑟堡,主持第101空降师的授勋仪式,在和被授勋的士兵握手之后,布莱德雷把一枚“优异服务十字勋章”别在泰勒胸前,以表彰他在诺曼底登陆战役中的卓越表现。随后蒙哥马利将军也签署命令,授予泰勒英国“杰出服务勋章”,表彰他在占领卡伦丹作战中的出色指挥。
1944年12月8日,泰勒奉马歇尔之命回美国参加“讨论空降师编制和装备”的会议。经过反复研究后,马歇尔批准了泰勒提出的空降师编制和兵员补充方案。空降师扩充至12799人,编为2个空降伞兵团,1个滑翔机团和1个105毫米榴弹炮营。
当他还逗留在国内期间,阿登战役打响,由于泰勒来不及返回部队。第101空降师在副师长麦考利夫的率领下进入巴斯托涅。
阿登战役开始后,党卫军第6装甲集团军中只有党卫军第1装甲师的派普战斗群取得了一些战绩。电影《坦克大决战》中的那个德军指挥官和他指挥的部队就是以派普战斗群为原型塑造的。
与电影中不同的是,约阿希姆·派普生于1915年,在阿登战役期间只有29岁,并不是一个饱经沧桑的中年人。上中学期间,派普成绩非常优异,父母对他的希望是能够进入大学继续学习。但从小就梦想参军的派普选择考入军校,在校期间他被迪特里希选中,加入“阿道夫·希勒特警卫旗队”,除了担任过一段时间希姆莱的副官,他一直在这支部队服役。
12月16日进攻发起后,由4800名官兵、115辆坦克(含45辆虎式坦克)和600辆各式车辆的派普集群就开始向西狂奔,他的任务是担任党卫军第6装甲集团军的开路先锋,首要目标是抵达100公里外的马斯河。12月18日中午时分,派普集群先头部队已经走完了一半的行程。在穿过一座铁路桥后,他们冲向了昂布莱夫河上的桥梁。如果通过了这里,他们在通往列日和马斯河的道路上就再也没有障碍了。
一门美军反坦克炮拦住了德军,一发炮弹击中打头那辆坦克的履带。这门美军反坦克炮很快就被德军击毁,4名炮手当场阵亡。这场不起眼的战斗成了派普战斗群在阿登战役的转折点,当德军已经快要开上昂布莱夫河上的桥梁时,美军工兵刚好完成准备,炸掉了这座桥。
无奈之下,派普只得命令部队改道。当天下午,盟军空军冒着极大的风险出动了一批战斗轰炸机,向派普战斗群实施了一轮空袭。由于没有防空力量,德军只能四处逃散,躲避飞机的打击。直到当天黄昏,战斗群才重新集结。当晚,他们又被困在一片雷区中,尽管派普命令部队强行通过了这片雷区,但他们在一天之中遭遇三次挫折,没能按时抵达马斯河。
12月19日,派普集群转入到党卫军第12装甲师的进攻路线上,他们在接下来制造了“马尔梅迪”屠杀,一些被俘的美军士兵和当地平民被德军用机枪处决了。
在一个叫斯塔沃格的地方,有美军的一处大型储油站,这里只有储油站的非战斗人员和几名从前线撤下来的美军。为了阻止派普战斗群夺取这座储油站,美军在索利斯少校的指挥下,将一些储油罐堆放在道路的转弯处。当德军接近这里时,他们引爆了油罐,路上立刻成了一片火海,派普战斗群无法继续前进,只能掉头从原路返回。
此时,派普战斗群的处境已经十分危险。在他们的西面,美军第82空降师已经部署到位;在他们的东面,美军第30步兵师正在向德军侧翼挤压过来;而他们的前面则是一直无法逾越的昂布莱夫河。在一片狭小的空间里,派普战斗群又坚持了好几天,油料、弹药和食物都已经耗尽。12月23日,派普决定向东撤退,与党卫军第6装甲集团军主力会合。
12月24日凌晨1时,派普命令部队丢下包括39辆坦克在内的百余台车辆,率领仅剩的800人徒步向东撤退。当他们返回己方阵地时,随同派普出征的4800人仅剩下200余人。
在阿登战役中,派普连续九天九夜没合眼,他的狂热战斗精神给对手留下了深刻印象。战斗期间,美军第30步兵师麦克考恩少校曾经被派普战斗群俘虏,他与派普有过几次长谈。他这样形容派普和他的部下:“与其说他们是为了信仰而拼死战斗,不如说这些魔鬼真正爱好的是战斗本身,我从未见过他们那样的战斗方式,我相信他们真的是从地狱来的。”
战后派普被美军逮捕,并因“马尔梅迪”屠杀惨案于1946年4月在达豪接受审判,被送上法庭的还有72名派普战斗群的成员,法庭最终判决包括派普在内的43人死刑。但这个案件随后被搅成了一团浑水,有人揭发说德国战犯遭到饥饿折磨和严刑拷打,有的人甚至被打碎了下巴和睾丸。其实,当时美军虐待或对轴心国战犯严刑逼迫他们编造证词本也很普遍,为何唯独这个案件被拿出来特别渲染,其背景至今不清,只知道一些美国国会议员为了讨好德国血统选民对案件施加了影响。
麦克考恩少校也出来替派普说好话,派普突围时曾带着他,当时风传美军会杀掉被俘的党卫军,处于困境的派普很可能是为了保命才优待此人。加上20世纪50年代美国需要德国人与之共同对抗苏联,派普的判决最终被推翻,减刑为终身监禁。
1956年12月,在监狱里待了十年的派普终于假释出狱。出狱后派普到法国北部的小镇特拉福斯隐居起来,并开始撰写一本有关马尔梅迪惨案的书。他仍致力于帮助原党卫军成员恢复名誉。他曾表示:“在我们活着的时候(恢复名誉)是不现实的,但应该动手收集材料。”1976年7月13日,法国国庆日前一晚,61岁的派普在上索恩省的家中被人放火烧死。
战场上还有一个德军阵营的“大反派”,他就是率领第150装甲旅的斯科尔兹内。斯科尔兹内的任务是执行“狮鹫计划”,在盟军后方制造混乱,配合野战部队进攻。这个旅据说总数有2500人,其中160人会说英语(但也只是会说而已,真正精通者不多)。第150装甲旅编成为X、Y、Z三个战斗群。其装甲单位只有1个连的实力。
既然为了迷惑美军,自然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