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景忱歪着脑袋看宋清初,挑了挑眉问:“你就这么高兴?”
“我表现得很明显吗?”
“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宋清初下意识抹了一把嘴角,却摸了个空。
一转头就看见许景忱带了几分调侃的坏笑,当即恶狠狠地瞪他一眼。
“你还没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既然能找到汪延年,为什么还要我去醉仙楼演那一出?”
许景忱没瞒着她。
“我从前在家里接触过一些生意,对这位汪大人有所了解,也恰好有几分交情,来醉仙楼之后只是想去碰碰运气,没想到汪大人体察下人,还没忘记我,就恰好能说上几句话。”
不过汪延年并不知晓他的真实身份,只以为他是个颇有手段的商人而已。
这话他没说,因为按照他对宋清初的了解,说了这女人也不会在乎。
宋清初沉默了一会儿。
越来越觉得许景忱的身份十分不简单。
什么生意能跟一城县令说上话,而且听他的口吻,这还只是一桩比较寻常的生意。
再联想到之前那牙婆子口中的“殿下”。
难不成这厮还真是个皇亲国戚不成?
一抬头,许景忱不知道从哪拎了袋酥饼吃着,还颇为大方地撕了一半分过来:“要么?”
宋清初:“……”
不可能!
哪家皇亲国戚跟人吃一张饼的。
一定是她多心了。
她不客气地接过半张饼啃了,香得她眯起了眼睛。
因此她没注意到许景忱的表情变得有些僵硬。
许景忱只是想开个玩笑逗逗她,没想到她居然真的敢接,成何体统!
不过看着宋清初吃得开心的样子,他又没法再把那半张饼抢回来,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宋清初一顿风卷残云吃完酥饼,这才和许景忱一起往城外走去。
走到城门口的时候她才突然想起来。
“等等,咱们这么大摇大摆去城门没问题吗?”
“没事,只要不和难民走在一起,他们就认不出我。”
宋清初一愣,明白了。
想必许景忱那所谓的家里人针对许景忱是偷偷摸摸的在针对,不敢舞到大家长面前,因此给的特征不能太明显。
和难民一起,同一个样貌不错的女人成双入对。
大约就这两个条件。
这么一想,确实是认不出来。
果然,宋清初和许景忱走出城门的时候没得到城守任何一个多余的眼神。
两人径直回到营地,这才发现一晚不在,村里已经彻底乱了。
好几个人家围在一起吵架,村长和杨霞等人站在一处,不知道又在大义凛然地发什么疯。
“……可不要胡说,清初才不会丢下我们独自逃难去。”
“就是,要不是她和许公子,我们也走不到这华容城来啊。”
村长站出来,目光扫过全场,厉声道:“那你们说,一夜未归,到现在还不见人影,他们是去哪了呢?”
“这……”
村民们沉默了。
看向各自的目光里也有隐隐的忧虑。
村长大声道。
“不管宋清初他们去哪了,难道他们不在,咱们就不活了吗?”
这句说得还像人话,于是村民们之中心怀抵触不满的人也渐渐安静了下来。
这时候杨霞道:“别人都能过去,就咱们过不去。说不准我们之前进不去华容城,就是因为宋清初和她身边那个许公子呢。”
“这怎么可能?”
“杨霞你别胡说!”
那边吵吵嚷嚷,暗处的宋清初和许景忱对视一眼。
她小声道:“听起来杨霞知道的不少啊。”
许景忱“嗯”了一声。
“可能是从我家里人那边收到了消息。”
“真是阴魂不散,你到底怎么你家里人了?”
许景忱沉默了很长时间,然后说:“我也想问这个问题。”
宋清初顿了一下,没再往下问。
另外一边,杨霞的话虽然没多少人信,但也在村民里引起了一阵怀疑。
这个时候村长再站出来稳定军心,他在村子里的地位便难以撼动了。
到时候将杨霞和宋锦绣重新接回村子里,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宋清初才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她从暗处走出去。
“哟,一大早就这么热闹,这是在说什么呢?”
“你!清初,你回来了!”
“郑婆婆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只是出去找点吃的,怎么说的好像我不会回来了一样。”
宋清初和许景忱突然出现,村长脸色一变。
不过想到自己暗中得到的消息,心又稍稍定了下来。
他大
声道:“当然不是,只是昨日我们被华容城的大人们拒之门外,今日一早你和清初就不见了身影,避免有些不好的联想罢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说得跟真的似的。
宋清初一点下巴,等着他的下文。
果然,村长话锋一转,又阴恻恻道:“不过我们大家也商量了一下华容城的大人们独独不让我们进城的原因,想来肯定是因为咱们村里有和别的难民不一样的地方,清初啊,你觉得这是什么原因呢?”
他虽然没明说,但这么个村子,唯一的变数就是许景忱。
指桑骂槐这一块村长也是练过的。
宋清初看了一眼许景忱。
他对这些纷争历来都看得很淡,大不了就动手解决,暴力得和他的外貌十分不相符。
还是只能靠她了。
宋清初“哦”了一声。
“村长这话我听不明白,麻烦说得再确切一些。”
这话给村长整不会了。
他虽然千方百计要将许景忱从村子里赶出去,但当面犯贱他可不敢。
犹豫半天,吞吞吐吐的样子连村里人都看不下去了。
郑家婆子大声道:“村长,你刚才不是还说得那么大声吗?清初,村长说咱们进不去华容城,都是因为你和许公子,你说这荒谬不荒谬?”
“原来是这样。”
宋清初叹了口气。
“没想到村长你居然是这么想我和徐郎的,不过村长说的可能也有道理。”
“什么?”
村里人面面相觑,村长也呆住了。
这是承认了?
宋清初 悠悠问:“除了村长,还有谁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