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时间差不多了,带这位宋姑娘去后厨吧。”
梁秋白吩咐完后打算离开。
忽然,翠莲往前一步。
“梁公子!”
又来了。
宋清初已经预见到她要说什么了。
果然,梁秋白脚步一顿,翠莲就弱质盈盈地跪倒下去,将脑袋压得极低,做足了恭敬温顺的姿态。
“小女子独自在这乱世飘零,只想求个安身立命的地方苟延残喘。梁公子可否能够发发慈悲,留小女子在身边谋个差事。只要公子有用,翠莲什么都愿意做!”
一模一样的话术,这么一段时间没见,倒是一点没变。
宋清初在心里冷笑一声,却没去管。
女人只想着依靠男人活下去是绝不会长久的,上次她还有几分恻隐之心,所以提醒了几句。
现在嘛。
跟你不熟。
她径直跟小二离开了,没再去看屋里的结果。
回到后厨,小二对宋清初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十足恭敬了起来。
“宋姑娘,方才您用过的食材都已经备好了,您只需要原样再做一遍就好,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小的。那小的先出去,嘿嘿,您自便。”
宋清初又做了一份南瓜饭,然后将小二叫了进来。
“还真有件事想要你帮我打听一下。”
“您说。”
“和我一起来的那位公子还记得吗?”
小二摸摸后脑勺:“记得记得,这哪能忘呢?”
“替我找找他在哪。”
“好嘞,这就去!”
宋清初虽然不知道许景忱到底想干嘛,但以她的直觉来说,他绝不是单纯想见汪延年一面这么简单。
从许景忱遮遮掩掩的态度来看,事情恐怕还会有危险。
她对勾心斗角的那些事情不感兴趣,也懒得掺和。
但现在许景忱的命不是他一个人的命,万一他真出了什么事,自己找谁拿解药去?
还是得时刻关注一下才行。
思绪刚落,一个席间走了进来。
“您就是宋姑娘?”
宋清初愣了一下:“我是,找我有事?”
“汪大人吃了您的南瓜饭赞不绝口,特意叫小的请姑娘上去一见呢。”
这么快?
宋清初原本还以为中间还有些波折,没想到这么轻易就能见到。
不过还没找到许景忱。
那席间见她愣着,催促道:“赶紧的啊,这可是常人求都求不到的运气呢。”
“就来。”
算了。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管他呢。
宋清初跟着席间上了二楼才发现,自己刚刚的担心完全就是多余的!
二楼雅间。
屋里一共有三个人,其中两个都是熟面孔。
一个方才见过的梁秋白,一个就是消失了大半天不知道干啥去了的许景忱。
梁秋白道:“来了,这便是我方才说的那位宋姑娘。”
“当真如此年轻,老夫倒是开了眼了。”
一个萝卜一个坑,熟人占了俩,剩下那个胡须花白的老人自然就是汪延年了。
他看起来颇为面善,属于是那种容易让人联想起小时候在村子里发糖的慈祥老爷爷的形象。
这么一个人为什么会特意针对许景忱?
最奇葩的是,这两人现在又坐到一起去了是怎么回事?
宋清初满脑子问号,只好保持表情木然。
她倒要看看许景忱想搞什么鬼。
许景忱还没表示,汪延年先捋着胡须夸赞道:“嗯……不错,沉稳有度,不卑不亢。虽是女子,但的确令人刮目相看啊。许公子,不枉你大费周章,同老夫谈下这笔生意。只是……许公子想必也知道,这笔生意太大,三言两语怕是定不下来啊。”
宋清初:“?”
生意?
什么意思?
不会吧,不会许景忱这个狗男人真的将她评了价格卖了吧!
她的眼神像是要吃人,戳得许景忱八风不动的坐姿都歪了一下,他放下手里的茶杯道:“汪大人的担心不无道理,焦煌山虽然位处城郊,地方偏僻,还是个多年无人开垦的荒山。但毕竟也是一片土地,轻易转让不得。”
土地?
宋清初眼睛微微亮了起来。
许景忱继续道:“不过我刚才说过了,这位宋姑娘会给您惊喜。”
“哦?”
汪延年看向宋清初。
“许公子应当知道,老夫想要的不止是银子。”
“汪大人心系百姓,是想将此地开垦出来,藉以养活更多难民,这点我知道,宋姑娘也知道。”
“那宋姑娘你说,你能给到老夫何种程度的惊喜?”
许景忱皱了皱眉。
这话是直
接对宋清初说的,他不便主动替她回答。
宋清初有些呆愣。
原来许景忱消失这么久就是去办这件事了?
他对村子里的人来说只是个过客,明明不需要做到这种地步。
还是说自己那套仙女理论真的把许景忱给唬住了?
“宋姑娘?”
“啊,稍等。”
宋清初回过神,暂时将拖了缰的思绪拉回来。
她刚才听了个囫囵,大概明白了这所谓的生意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许景忱用了什么办法弄到了一块地,但是这地不白拿,需要这位汪大人点头。
而想要汪大人点头,需要画一块足以让他信服的大饼。
这她擅长啊。
宋清初挺直腰杆道:“若汪大人点头,我保证一年之内产出的粮食能养活华容城所有难民。”
话音一落,屋里另外三个人都沉默了,齐齐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怎么?
宋清初心里有些没底,难道是时间太长了?
“宋姑娘确定?”
“额……就七八个月,八九个月吧。”
汪延年直接站了起来,一脸钦佩地握住了宋清初的手腕。
“宋姑娘真乃神人也,若是当真能做到,这焦煌山便给了姑娘又如何?秋白,拿地契来。”
在宋清初有些迷茫的眼神中,她、许景忱和汪延年三方画押完毕。
一摞厚厚的地契送到了宋清初手上。
一眨眼,她从一个身无分文的穷光蛋,变成了坐拥一座山的富婆。
日子太美,宋清初觉得自己仿佛在做梦。
以至于她甚至都不太记得自己是怎么从醉仙楼走出来的,回过神来的时候,面前就只有许景忱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