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锦绣脸上要留疤。
宋清初兴冲冲地把这个消息告诉给许景忱,结果这厮十分淡定。
“我知道。”
“哈?”
许景忱莫名其妙地瞪她一眼:“我不是说过自己对医术略懂一二吗,宋锦绣脸上那伤口,若是能在第一时间清洗干净就不会留疤,是她自己在那磨磨唧唧许久,自作自受。”
宋清初更震惊了。
她记得这男人从始至终也就正眼看了宋锦绣一次,这都能看出来,他的医术真的只是“略懂一二”吗?
许景忱反而更关心宋清初:“这样看来,宋锦绣应该会知难而退,你也不必日日躲着她吃饭了。”
“那可不一定。”
宋清初却没他这么乐观。
以她对杨霞母女的了解,她们未必有多少强大的毅力,但在给人添堵做坏事这件事上称得上持之以恒,没有达到目的之前应该不会轻易放弃。
宋清初猜得没错,仅仅相隔一天,宋锦绣又出现在了营地周围。
“阿姐,上次是我不对。”
宋锦绣脸上带着十分勉强的笑容,低声下气道:“你就留下我吧。”
宋清初大大方方一点头。
“行,前提是你将我的被子拿出来洗了。”
宋锦绣狠狠掐住手心,胸腔里翻滚的怨恨和怒火让她的脸看上去甚至有几分扭曲。
可她还是忍了下来,嘴角抽搐:“好,这就去。“
宋清初看着宋锦绣的背影,心情十分舒畅。
总算是替原身出了一口被多年欺压的恶气。
不管宋锦绣和杨霞打的是什么主意,既然有人自己送上了门,免费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呗。
树梢上吊起苍星,夜幕降临。
“怎么样,找到机会了吗?”
杨霞拉着宋锦绣躲到了树后,小声问。
宋锦绣满脸怨气地摇摇头。
“宋清初那个贱人小心得很,吃饭的时候都不许我在场,平时喝水的水壶也从不给我,娘,会不会是她已经发觉了什么?”
“不可能。”
杨霞斩钉截铁道:“要是那死丫头真的察觉到了什么,还会让你上去献殷勤吗?”
“没准那个贱人就是为了羞辱我!娘,我真的不想再对宋清初低声下气了。”
“锦绣,娘知道你受了委屈。但是你想想,要是这个时候放弃,你之前受的那些委屈不就白受了?再坚持坚持,娘想办法给你找机会。”
宋锦绣问:“什么机会?”
杨霞意味深长地一笑:“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翌日。
宋清初打发走了跟屁虫宋锦绣,开始做饭。
一抬头,却见许景忱还看着宋锦绣离开的方向。
“怎么了?”
“你有没有觉得,她今天走得比往常干脆些。”
宋清初没觉得。
但她相信许景忱,这厮在某些奇奇怪怪的方面有惊人的天赋,不确定的事基本不会说出口,一旦说出来,就是已经有了七分把握。
宋清初反应过来。
“你的意思是,她今天可能就要有所动作?”
许景忱不置可否:“小心些总归没错。”
饭做到一半的时候,郑家婆子忽然来了。
“清初,清初啊,快救救我们家老郑吧!”
宋清初沉默三秒才想起来这个老郑是谁。
之前王叔他们之所以拜托宋清初到林子里帮忙辨别动植物,就是因为这个老郑受了伤不能干活。
她记得好像是……被蛇咬了。
“这么多天了还没好?”
“本来已经好很多了,结果今天突然就又疼了起来,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唉哟,咱家要是没了老郑可怎么办啊!”
郑家婆子抹着眼泪,一眼一眼地往许景忱身上看。
“听说许公子会些医术,能不能,能不能去给我家老郑看看?”
宋清初冲许景忱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后者点点下巴,惜字如金:“可以。”
“谢谢,谢谢许公子,谢谢清初!”
两人跟着走了一趟,许景忱检查完老郑的伤口和平时吃的蛇伤药,很快就发现了问题。
“这药里边有一味猪芪草,于疗伤解毒无益有害,不能吃。”
宋清初悄悄用空间抓取了一株猪芪草,适时地拿了出来。
“长这样的。”
“什么?”
郑家婆子看清楚后十分吃惊:“老郑的药里没这种草啊,哎呀,定是我家那倒霉孩子弄错了,这,这严重吗?”
许景忱淡淡道:“只要换回正常的药,再修养两天就没事了。”
“呼,还好还好。”
郑家婆子松了一口气,悬在半空的心这才放下。
许景忱站起来问:“不知你是怎么知道
我会医术的?”
“村里人说的,好多人都知道呢,大家都说清初这丫头出息,找了个厉害的未婚夫婿。我就说嘛,清初这丫头有富贵相,嘿嘿,二位站在一起,谁看了不说一句般配,清初啊,你以后可有的享福咯!”
宋清初:“……”
哦。
她并没有觉得很开心呢。
许景忱不说话,但耳根处却染上了一点不明显的薄红。
二人拒绝了郑家婆子留他们吃一顿饭的报答方式,径直往营地走去。
宋清初边走边问:“你说咱们回去后,汤里会不会已经被人加了东西?”
许景忱顿了顿。
“如果真是这样,那算我小看了杨霞母女。”
“我倒是觉得这确实是她们做得出来的事。”
然而到了营地一看,宋清初却被狠狠打脸:锅里有没有被下药她不知道,因为锅已经整个不见了!
“不是吧,难不成宋锦绣忍气吞声接近我就是为了偷东西?”
那她还真有些佩服宋锦绣了,为了一口吃的竟然能做到这个地步。
许景忱也有点傻眼。
本来以为对方要处心积虑地给他们挖个大坑,临到了了才发现这不是坑,它就是个巴掌大的洞。
一段时间不见,家里那些人都这么蠢了吗?
两人怔愣的时候,忽然,不远处传来了喧闹声。
宋清初和许景忱赶到一看。
空地上聚集了不少村民,团团围了个什么东西,表情都十分惊恐。
看见他们,村民们自觉让了条路出来。
隔着人群,宋清初看见一个男人躺在地上,口鼻渗血,死得不能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