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萧浮生这一夜将我折腾得死去活来,我哭得筋疲力竭,本就劳累数日体力不济,到最后硬生生被折腾晕了过去。
次日我醒来的时候,天光已大亮,萧浮生也不在身边了。
萧浮生到底是个将军,白天自是要去处理军务的。
我腰身酸软得厉害,腿也仿佛棉花一般,虽不是不困了,却饿得不行,想要爬起来,浑身上下却一点儿力气都没有。
这军中都是男子,除了我,只有凝月一个女子,我自是不好叫人。
不多时,凝月却端着盆走了进来。
她目光向外轻轻一瞥,勾唇笑道:“听说夫人昨晚累着了,我来帮你清理清理身子,你快些好起来,我也好教你。”
我知道,此时屋外必然有人。
我再是生气吃醋,总也不能坏了大事,便只能借着由头撒气。
“用不着你管!”我瞪她一眼。
“这是将军的吩咐,”凝月走过来,拧了帕子递给我,“我自是要听,否则将军会生气的。”
凝月说着,神色也变了,对我露出一个友善的笑。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我再是生气,总归不好在这时候发作,便接过帕子擦了擦脸。
她又递了漱口水给我,道:“夫人清洗好了,我去替夫人拿些吃的,吃饱了,才有力气好好学。”
我接过漱口水,又没好气地瞪她一眼:“谁要学你那些东西!”
凝月又扭着腰起了身:“夫人看不上?可是将军喜欢啊……”
她那声音又轻又魅,连我都忍不住身子酥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凝月又给我拿了些吃的,吃过之后,我确是感觉舒服了许多。
凝月笑道:“夫人好了?那我们便开始了?”
凝月看似在征求我的意见,实则也没等我回应,便斜斜地靠在了床边:“这个服侍男子啊,就是要放得下身段儿,要够风骚……”
她话刚说到这儿,又顿住了,片刻后,突然甩了袖子站起来骂道:“老娘早晚要暗杀了他!”
我本已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见她突然大骂,一时间怔住了。
凝月回过头来,见我发怔的模样,又伸手指着屋外道:“耗子走了,我就说,老娘说那些话的时候,他待在上面听,也不怕欲火焚身!”
我又被她哽了一下,看着一个花容月貌的女子说这样的话,实在是让人……忍俊不禁。
凝月这么一骂,我对她的那些不满,顷刻间便烟消云散了。
我生萧浮生的气,也不该生她的气,她本有什么错呢?又有哪个女子,喜欢在男人面前装成这副浪荡的模样呢?
我怔了一会儿,方才轻咳一声道:“辛……辛苦你了。”
凝月这才又笑着坐过来:“你才是辛苦,夫人,戏虽然是假的,但我要教你东西,却是真的。”
我脸色一变:“啊?”
她说着,便从袖子里拿出一个药瓶来,又扯了块布放在我面前,将那里面的药全数倒了出来。
我一瞧,红得黄的黑的,应有尽有。
“都是毒药,”凝月看着我道,“夫人选一个吧。”
“选一个做什么?”我拿起一个红色的药丸,一边看一边问她。
“吃啊。”凝月道。
“什么?”我惊了,“吃?”
“不吃怎么知道它的药效?”凝月说着又拍了拍自己的腰,“放心,我有解药,毒不死的。”
我更是震惊:“你们细作都是这么辩毒的?”
“一般的细作自然不会,”凝月道,“但我不是一般的细作。夫人,试这些药呢,一来可以更快地辨别这些毒药是用来做什么的,二来也能让自己的身体产生耐药性,日后若是中毒,也能拖得久一些。”
我仍是不解:“为何不能随身带着解药?”
“万事皆有可能,”凝月道,“万一解药中途丢了呢?万一被人抢了呢?万一用完了呢?我们要想活着,就要想到所有的可能性。”
我看着手中的药丸,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凝月又道:“放心吧夫人,这些都不是见血封喉的毒药,那些毒药我们也不敢试的。”
我虽知道有凝月在,我肯定死不了,但心里到底是害怕的。
我捏着那药捏了很久,方才眼一闭、心一横,将它丢进了嘴里。
凝月立刻笑道:“恭喜你夫人,选了颗最厉害的。”
我顿时哽住,这又什么好恭喜的?
我还没说出来,便感觉那药在嘴里化了,不多时,五脏六腑便如火烧一般,喉咙也烧得厉害,痛得我保住肚子,一边在床上打滚儿,一边喑哑地喊出声来。
凝月倒是一点儿也不着急,就那么坐在床边看着我打滚儿。
身体的痛感越发明显,我感觉痛得脑子都要炸了,哭喊声也越来越小,实在是痛得没了力气。
最后,我只能倒在床上,睁着迷离的双眼,艰难地喘着粗气。
凝月这才从腰间取了另一个药瓶出来,又拿出颗红色药丸,塞进
我的嘴里。
同样是入口即化,不一会儿,我便感觉五脏六腑那火烧般的疼痛渐渐平息下来,身体也恢复了一些力气。
约莫过了两刻钟,身体里的疼痛才全然消失不见。
虽然不痛了,但到底经历了这么一遭折腾,我好不容易恢复的一点体力,又被折腾完了。
靠在床边,我虚弱地话都说不出来。
凝月倒了一杯茶给我:“夫人放心,解毒后便不会有事了。”
我喝了茶,虚弱无力地问她:“到底是什么样的细作,才需要这般折腾自己?”
凝月道:“嗯……像我这样身居高位的,或者入宫的,夫人出身名门,应该知道后宫争斗残酷,不把身子练得异于常人,很容易被毒死的。”
我想到世子妃,又生生咽了口唾沫,确实,王府之中尚且如此了,后宫……只会更吓人。
我若当时学了那匕首涂毒的本事,也不至于在世子妃和长姐联合害我时,完全没有反抗能力,只能等着凝月她们来救。
凝月见我思绪飘远了,又伸手在我面前晃了晃道:“夫人可是好些了,咱们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