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自觉地去想了,依萧浮生的性子,自是不会干出单枪匹马闯进南楚这么没脑子的事儿。
萧浮生跟我说过,他是大梁京都,南楚京城两地细作之首。
“细作……”我喃喃道,萧浮生会让南楚京城中的细作,来查探我的下落。
我即刻便知道了秦明隐的目的:“你想利用我引出那些细作?”
“我想跟你合作的,”秦明隐驴唇不对马嘴道,“可是夫人你不愿意啊,那我只能利用你了。”
我又瞪了他一眼,不再看他。秦明隐自是和世子妃一样,知道我逃不了,也反抗不了,才会把这话大大方方地说给我听。
我现在的确反抗不了,只能后面再想办法。
秦明隐与我说了这么多后,我也恢复了一些体力,便见他又一吹口哨,把马儿唤了过来。
秦明隐率先站了起来,拍了拍马的脖子,又转过身来对我笑道:“这次可别跳马了,这个法子没用,还会让自己受伤。”
不用他说,我也不会跳马了。
就这样,我被秦明隐带回了南楚。
这是我第一次来南楚,却是以这种窝囊的方式。
他将我带到一个小院子里关着,又派了两个人守着我,他便先离去了。
待到午饭时间,院子里又来了一个女子,蒙着面纱,给我送了吃食来。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那女子有几分面熟,可又一时之间想不起来她是谁。
我吃着东西,同时观察着这个院子,看有没有什么法子可以逃出去。
这院子倒是稀松平常,连围墙都不过是普通院落的高度,只是那两个人一直在院中坐着,我一举一动皆在他们监视之下,想要做点儿什么,着实不容易。
毒?
我虽想到这个法子,我身上也有萧浮生给的一些毒药,但却找不到机会给他们下毒。
我这毒可以下在吃食中,也可以抹在匕首上,但不管哪种法子,以我现在这点微末的功夫,都完不成。
秦明隐说过,他教我的每一样东西都有破解之法,想来也告诉过这两个人……
我思来想去,在吃食中下毒是行不通了,只有匕首,还有一点成功的可能。
吃过东西后,我便将毒药涂抹在了匕首之上,而后突然倒地,大叫着肚子疼。
那两人对视一眼,终究还是向我走来。
站在我面前,他们俩冷声问:“你怎么了?”
“肚子疼,好疼……”我因声音还有些沙哑,喊出来时还真有那么几分惨状。
他二人又对视一眼,其中一个人过来扶我,猜测道:“难道是吃不惯南楚的饮食?”
“可能是……”我为了装得更像,死命拧了一把自己的肚子,痛得我冷汗涔涔。
那人将我扶到凳子上坐了,另外一个人又在斟茶。
我看机会来了,立刻掏出匕首,照着萧浮生教我的法子,眼疾手快地划过他们手背。
我若想偷袭杀人,照着脖子划,怕是还没出手就被抓住了。
萧浮生说过,人对自己的手不会抱有太高的警惕性,是以攻击手,就能趁对方还没反应过来,便能完成了。
萧浮生说得不错,我也确实成功了。
那毒药并非见血封喉,萧浮生怕我误伤自己,给我的都是可以解,且能拖上一段时间的毒。
只不过中毒者短时间内会失去意识,我要的也正是这一刻。
那两人被我划了手背后,双双转过头来,震惊地看着我。
我有些紧张地后退着,他们踉踉跄跄地追我到门口,便一头栽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喂……”我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见他们果然是没了意识,忙向着大门的方向跑了。
不出意外的,大门落了锁,而那院墙虽然是正常高度,却也绝非我能爬得上去的。
我试了试开那大门,却怎么都打不开,想来外面是用了锁链。
无奈,我只能先将那两人绑了起来,没有绳子,只好将被子划成了布条,将他二人堵住嘴捆好关进屋里后,我便等着那个送饭的女子来。
她来了,我就有机会出去了。
萧浮生说过,那药大概能让人昏迷一刻钟,而后便是身体酸软,若二十四个时辰内不解毒,人便瘫痪了,三日内不解毒,人便死了。
我虽知道一刻钟后他二人也是全身发软,奈何不得我的状态,但心里仍然有些担忧,惴惴不安。
我四下看看,便抄起一个凳子,又给他们二人一人来了一下。
这下,应该能昏迷个把时辰了,我这才稍稍放心。
就是不知,给我送饭的女子功夫怎么样,她若是功夫极好,我也需想些法子偷袭。
我现在只期盼着那女子不会功夫,或者功夫一般……
想着那女子,我又觉得那双眼睛似有几分眼熟,还有那身形,看上去也有些眼熟,可我怎么想,都想不起来那到底是谁。
这般惴惴不安的等了近三个时辰,期间我又去敲了那两人两次,到晚饭时间,我终于听到门
外传来了锁链的声音。
来了!
我将匕首藏在袖子里,躲到了门后面。
那女子开了锁,似是等了片刻,才抬脚走了进来。
她的脚刚迈进门,似乎又发现有些不对劲儿轻唤了一声那二人的名字。
我知道她已产生了怀疑,再等,说不定她就要退出去落锁了。而后她再将此事报给秦明隐,我便彻底没了逃出去的机会。
拿定主意,我深吸一口气,在她将要把脚撤回去的那一刻,一下子冲了出去,在她胳膊上划了一刀。
“啊……”她低呼一声,手中的食盒也掉了,打翻一地。
她怔怔地看着我,捂着伤口道:“你……”
我怕引起别人注意,便一把将她拉了进来,甩在地上。
她的体质应是比那两人要弱上一些,不多时,便失去了意识。
我怕她使诈,便又轻轻踢了她两脚,见她确实没了反应,便赶紧跑了。
刚要迈出门口,我突然又想看看,这个让我觉得熟悉至极的女子,究竟是谁。
我又退了回来,蹲在她身旁,一把扯下了她的面纱。
看到她脸的那一刻,我立刻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