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我已脱了力,脑子也糊涂得很,不知道是不是我听错了。
萧浮生这人,偶尔心怀愧疚时,会对我温和几分。但每每到了床上,便如野兽一般,每次都将我折腾得腰身酸软、痛哭流涕。
他又怎会在这种时候,在我耳边说这么温柔的话?
次日我醒来时,床边那瓶药已经不见了,萧浮生让玲珑找了个大夫,开了几副补药,给我调理身子。
不多时,世子妃便来了。
她也带了些补品前来,比起萧浮生让大夫开的,还要贵重一些。
“听闻你身子抱恙,我来瞧瞧你,”她嘴里说着关心的话,神情中却无一丝担忧,只是差人将补品放下后道,“自己的身子,要好好养,少做那些伤身的事。”
我听得出她的弦外之音,无非是让我不要怀身孕罢了。而且,她似乎以为,我已经吃了她的药,如今身子不好,是因堕胎所致。
我不知道萧浮生是不是故意的,总之,因我一时试探闯下的祸端,便算是解决了。
萧浮生虽折腾得厉害,但并未伤着我根本,躺了半日,我便觉得身子好了许多,正想起身起外面透透气,玲珑却将我拦了下来。
“二夫人,”玲珑一手放了端来的药,一手将我压了回去,“二公子可嘱咐了,您身子太差,还是要好好养上几日的!”
“我身子太差?”若说起来,我身子差,还是和萧浮生成亲后,被一次次折磨的。
在侍郎府时,我虽没过过几天好日子,被嫡母欺负惯了,倒练出一副抗揍抗饿的身子了。
萧浮生说我身子差,莫非是觉得我没让他尽兴不成?
“我没事,”我拂开玲珑,“我就在院里晒晒太阳,不往远处去。”
玲珑这才没拦我:“初春的太阳暖,二夫人晒晒也好。”
我问玲珑:“萧浮生又出去了?”
玲珑点点头:“春闱将近,世子领了勘察贡院,叫了二公子去帮忙。”
我心下了然,我爹让长姐和礼部尚书之子在初春结亲,无非是冲着礼部的职能,这亲结成了,送王府一点好处,也是顺手的人情。
总归,因我和萧浮生是夫妻,王府和户部还当得上一家人。
世子都拿了个勘察贡院的职责,我爹不知道在春闱里搅了多少浑水。
我虽懂得不多,却也是听说过的,朝中官员想提拔自己人,春闱秋试便是最好的机会。
只是没想到,萧浮生边关的军功世子要占,勘察贡院这么点琐事,也要萧浮生去帮他做。
这萧浮生怕不是为了还这位世子的债,才出生在王府的。
这些事总归与我无关,我也懒得细究,初春的太阳很暖,晒得人舒服得很,我让玲珑拿了条毯子,盖着晒了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直至身子感觉发凉,我才迷迷糊糊醒了过来,一睁眼,就见萧浮生一脸不悦地站在我面前。
我揉揉眼睛,抬起上半身看着他,呢喃道:“你回来了。”
他二话没说,俯下身来将我打横抱起,径直走向了里屋。
此时太阳已经西落,所以我才觉着冷,本来我也打算进屋的,就不知他这副样子又是在发什么疯。
萧浮生方才将我放下,玲珑便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进屋便跪下了:“二公子恕罪,奴婢熬药忘了时辰,忘提醒二夫人进屋了。”
我见她一脸黑灰,又满身药味,确实是在熬药,便轻声道:“没事,我也醒了。”
玲珑却还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不敢起来。
我想着凝月那日在萧浮生面前,分明皮得很,根本一点儿都不怕他,怎么玲珑就这么怕他?
萧浮生任他跪了一会儿,冷声道:“去端药。”
玲珑一听,如同得了特赦令一般,忙磕了个头后爬起来去端药了。
之后,萧浮生便看着我喝了药,吃了饭,自始至终没发一言。
直到就寝时,他才带着质问的语气问我:“让你在屋里好好休息,为什么不听?”
我是真没想到,他还在想着这事儿,此前我以为,只有女子才会这般,一件事要记上许久。
“晒晒太阳而已,”我道,“一下睡过头了。”
“看来你身子还好,”他一边说着,又开始宽衣解带了,“这么好的精神,实在不像刚刚小产的。”
我这才明白,他为何生气。
原来并不是担心我,只是怕我演漏了馅,遭世子妃怀疑。
我顿时冷了脸道:“知道了,我以后会注意的。”
萧浮生哪里肯听,人已经压了上来:“既然夫人如此管不住自己,那还是为夫来帮你吧。”
他这一折腾,我自然又是筋疲力尽,第二天,说什么也不可能出去了。
世子妃还是偶尔来瞧我一趟,但也不过嘱咐两句,便转身离去了。
倒是采薇,硬生生憋了两日才来找我,一见面便是阴阳怪气:“妹妹,听说你小产了呀,我这炖了些参汤,给你送来。”
那日在花园,我与她也算撕破脸皮了,如今也没必
要再演。
我冷冷道:“不必了。”
她虽遭我冷脸,但心情却好得很,放下参汤后便步伐轻盈地离去了。
我本以为,我这几日好生演戏,萧浮生该放过我了。
谁知他却还是夜夜折腾我,同一个理由用了千百遍,总之就是不肯放过我。
我此前觉得,他说餍足是假,现在却觉得,他或许是真的上了瘾。起初,他还收着些,未曾与我有过什么调戏的话,后面这几日,情到深处便缠着我叫他夫君,不知羞的话也越来越多。
我若反抗,他便提及我那位从未蒙面的舅舅,本来我不胜其烦,已然不想吃他这套了。
谁知他突然提及:“你可知道,你舅舅也要参加七日后的春闱?”
我瞬间愣住了:“你……你去勘察贡院是……”
“那是世子叫我去的,我没理由不去,”萧浮生并未顺着我的话讨好我,“我帮不了他太多,但春闱里那些替官家子弟铺路的门道儿,我至少能帮他避开。”
他说的这些,我也知道,有些高官为了让自己的人高中,便刻意打压没背景的考生,或是栽赃陷害、或是找人打断腿,总归让他上不了榜。
我叹口气:“你何时能让我见见他。”
萧浮生低低一笑:“那就要……看夫人的表现了。”
而后,又是一夜春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