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春药之力渐渐发作起来,端的是十分厉害,颜清和衣闭目躺在床上,觉得浑身燥热、气血翻涌,整个人如同要爆掉一般,生生难受,把衣衫都扯得七歪八扭,在床上翻来滚去,心中把那个什么鬼公主骂了千遍万遍,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呻吟出声了。她知道陆观澜在外面餐风宿露,并未去远。
今天算是领教了传说中的春药的厉害……要说她也不是什么保守之人,只是对方那么讨厌她,她不喜欢逼迫别人做他不愿意做的事。何况人家未必有这个心情。
那种难以抵御的身体感觉,令她完全失去理智节操。一眼瞥见屏风上搭着一件男子的衣衫,便起身拿在手里,出到门外,果见陆观澜立在庭中月下徘徊,不知在想什么,听到声音转过身来,她脸上的红潮正炽艳,皮肤透明到如粉花绯玉,头发散乱衣裳不整,眼神荡漾、满身春情,陆观澜只看了一眼,立刻转过脸去。
她一开口,声音就像绸子裹了蜜,又甜又糯,“陆、陆公子……那个、夜风寒凉……”
陆观澜冷冷的道:“国多贪残,妇人苞乱。你若再纠缠,就别怪陆某心狠无情了。”
夜风吹凉脸颊,她绮思才稍微淡些,眼神也多了些清澈,把衣衫递给陆观澜,说:“穿上。”陆观澜愣了片刻,方接过来,默不作声的穿好。颜清哑着嗓子道:“如果你……挟持我出宫,胜算有多大?”
陆观澜不屑的哼了一声,道:“你一个被囚禁的公主,能有多大的利用价值?皇上不杀你,是因为你名声太坏,留着昭告天下世人,你楚朝颜喧淫无道,他这个皇帝才做的名正言顺。”
“啊……”
她不禁目瞪口呆。
“子政王热心的往你的床上送男人,你就以为你还是那个不可一世的公主了?真是搞不清楚状况,你要出这雏凤宫一步,子政王杀你,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颜清郁闷了一会儿,才问:“那软筋散的解药,哪里有?”
“无药可解,三天之后,药性过了自然就好了。”
颜清点点头:“你要能拖过这三天,就可以自己出宫去了?”
陆观澜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看向前方,那里晓星欲沉,青瓦宫墙上,被风吹着的一排排宫灯的微光开始隐灭,更远的淡灰色天际中,露出了东方的一线鱼肚白。
两人不再言语,颜清坐在石阶上吹着夜风,情药引起的反应慢慢平复。不大一会儿天就亮了,颜清这又才发现,虽然整个雏凤宫就她和那个青衣宫装丫头,但退在宫外的侍从护卫却是守卫森严,不晓得现在是什么时节,初晨的露气实在有些寒凉逼人,脚下石阶冰冷得人腿脚麻木,不远处围墙外一群羽枪侍卫影影幢幢,似大踏步向这边走过来,她急忙把陆观澜拉入寝宫,把他刚穿上的衣服都剥掉推倒床上,自己也随即滚了进去,就听到殿外有一人朗声道:“公主,下官徐士礼,统领十三营昭武校尉,现奉上命,带罪人陆观澜回去。”
叫了三遍,颜清不予理会,自顾把外衫都脱掉了,露出一袭白抹胸,对目瞪口呆的陆观澜说:“看什么看,闭眼。”
外面领队见无人应答,怕是犯人潜逃,急急喝令道:“进去搜!”一行人剑拔弩张,闯入房内。见到帐内有人,才都松了一口气,那领队薄铁轻甲,一身深绿色军服,腰绶银带,对着云床行礼、朗声道:“公主,时辰不早,下官要带犯人回去受刑。要是耽误……”
帐中人动了一动,懒懒倦倦的撑起身子,一只如玉雕成的纤手撩开纱幔,帐里风光立刻一览无余,骤然见到黑发散乱、香肩尽裸的春色,徐士礼也只好把头扭了开去,听床上人轻轻一笑,娇声腻道:“春宵苦短啊,本公主今日才知,陆将军不仅只是战场上厉害,床上更是威风了得,一晚上都没有停歇……不知是陆将军本来就这么厉害呢,还是碧海情天厉害,哎呀,把我弄得欲仙欲死呀,这样的天赐极品玩物,你们要带走我可舍不得了,你回去跟皇帝说,我要留他再取乐几日。”
徐士礼眉头一皱,道:“只怕不能如公主所愿,皇上己下命,今日与神机大人在赏花午宴时,要看到此罪人人头,以助雅兴。待下官回禀皇上,另送佳人来服侍公主。”
颜清怒道:“以我阅人无数的经验,只怕再也找不到比他更令我满意的了。就算是昭武校尉你,到了本公主的床上,也是不堪一击。”
昭武校尉的脸抽动了下,顿时语塞。
颜清又道:“我说过了再玩两三天,就把他还给你,让他在本公主床上那什么尽什么亡,不比杀头来得有意思得多么?徐大人你说是不是?我想皇帝也一定很欢喜的。”
徐士礼道:“只怕我不带他走,皇上便要摘我项上人头,还请公主不要阻拦。”
“既然如此,那让本公主最后再享受一次吧……”说着缩回帐内,徐士礼等一干人急忙骇然而退。
床上陆观澜瞪视着她,从她粗暴的剥他衣服那一刻起,就被震惊到了,奈何身上无力只好受她摆布,听她说那一席话,饶是他久经沙场也有如受雷劈之感,道:“那徐士礼是我部将,当年跟随我守过孤岐关的,如今被你说成这般…
…这般……不出半天,整个军营……”语气气恼,一副恨不得撞顶而亡的模样,她忍不住笑出声来:“你跳河也洗不清了。”笑完又苦着脸道:“要死了!你那个旧将,他会不会救你?”
可此人对自己的处境无知无觉,一味恨道:“我的一世英名啊……”
颜清一筹莫展,她昨晚才穿越过来,今天就要从这偌大又完全陌生的皇宫里救人出去,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嘛,但要她看着眼前的帅哥赴死,她也是万万不愿意的。
两人都纠结万分。这时徐士礼的声音在门外扬起,“公主殿下,请公主殿下梳洗装扮,皇上命下官护送公主殿下和陆将军一齐去流华殿用午膳。”显然是徐士礼的人将她的原话传给了皇上。
颜清喜道:“你看,皇上听说你很厉害之后,就舍不得杀你了。”
陆观澜闷哼一声。
……
当下那唯一的青衣丫鬟来侍候她梳洗,并帮她穿上款式繁艳的宫服,头上插满珠花,她这才从镜中见到公主确实美貌,眼大眸深,眉清鼻秀,一头乌发如锦缎般闪闪发亮,再加上身量稍高,看起来既美丽又有几分英气,见那丫头看着她若有所思,便问道:“你叫……”她刚想问她叫什么名字,突然住口,心想糟糕,昨晚忘记装失忆了,这可很要命啊,得瞅个机会出个什么意外才好。
“公主好像与以前不一样了。”
“是吗?哪里不一样了?”
“嗯,更美了!”她肯定的点点头:“青菽以前也觉得公主美,但不知道怎么,今天看着,觉得又不同了一些,好像是皮肤更好了呢……嗯,眼睛也更水灵更清亮的感觉……”
颜清心中得意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气质啊。”
青菽抿嘴笑道:“我懂了,定是陆将军让公主十分满意。”
“真聪明。那个……你记得本公主……己经有多少个男人了吗?”
青菽脸上一红,“公主不是有记录么?说要实现目标还差得远。”
“什……什么目标?”
“公主自己作的诗,不记得了么?”
“啊,哪首?”
“西窗歌晓月,云雨过天青。尝尽千人枕,不虚度此生。”
颜清心道,靠,彪悍。
青菽抿嘴笑道:“公主自号千人枕。”
颜清一头栽倒。
片刻后,她抬起头来,问道:“昨天晚上,陆将军欲杀我时,你说‘公主有办法让将军连夜出宫’,是真的吗?”
青菽疑惑的看着她。
她挠挠后脑,“我昨天被撞到这里,好多事都想不起来了。”
昨天的伤是青菽处理的,后脑勺的一大片伤处让她费了不少时候,当下不疑有它,道:“我是故意这样说的,想让陆将军不要伤害公主。”
颜清一阵失望,道:“万一他当时有逃脱之心,问起来我没主意,岂不还是一样要杀。”估计这小丫头是想来个缓兵之计,再向殿外的侍卫呼救。
“那就放他走呗。虽然会得罪皇上,但是公主的性命还是最重要的啊。”
“……怎么放他走?”她敏感的抓到重点。
“公主真忘记啦?雏凤宫有秘道通往宫外的。”
“秘、秘道!!”
“是啊,先皇还在世时,公主有一次在宫外游玩,遗情给一位少年侠士,那位侠士为了见公主,弄到了皇宫地图,但是他来去不便,数次被当成刺客,于是他就从地下挖了这条秘道,那天他从秘道出来时,还把公主吓了一跳呢。”
颜清心道:我靠,不早说!
“也是,后来这位侠士不来了,秘道好久没用过,难怪公主忘记了。”
“那、那条秘道在哪里?”她激动得声音都有点发颤了。
“在……”
突然门外徐士礼的声音朗道:“公主,时候不早,我们要先行去等候,免得失礼于皇上!”
两人噤声,颜清出奈出来,见己为自己备好了一副车辇,镂空的紫檀木雕凤云祥纹,西角挑起白色轻纱,端的十分华丽。陆观澜站在旁边,依旧披散着头发,自有一股潇洒之气,上下打量着盛装而出的她,发现她额头上青了一片,想说什么终又忍住。
颜清让青菽扶着上了车辇,一行人穿行在这奢华的后宫之中,在皇上面前应对不善会被拉出去砍了的念头只在她脑海中闪了一闪,立刻就被眼前的宫庭风光吸引了注意力,但见纷纷红紫、夹路桑烟,岩溜喷空晴似雨,林萝碍日夏多寒,楼阁如蜃气,鹂声作管弦。这时应该是春末,一路落英,被车辇碾作尘泥。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胜景,实在好奇,压抑的端着公主架子,眼睛却骨碌碌西处乱转,以前虽然在故宫看过御花园,但那里实在没什么好看。加上空气清新绝对无污染,令人神清气爽,浑然忘我,首以为自己是来旅游一般。
这一趟总算没白穿来,欣赏了风景,救了一个人,呆会儿一定要表现得万分淫荡,恶心到那个皇帝和那个什么神机大人把隔夜饭都吐出来,说什么也要让皇上答应把陆观澜再给自己“玩弄”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