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那本书经过了系统021之手,系统021还回去的时候,在上面做了点手脚。
系统021用猫尾巴遮住了自己的眼睛,有些不忍直视现在的场面。
场面实在有点辣眼睛。
一个面相威严的胡子花白的老头,手中拿着一本小黄书,义正言辞的质问魏枝,他本人是否也如书册中写的那般,想要帝王死在他的身上
魏枝再维持不住唇角的弧度,唇角抿成一条直线。
不忍的别过眼,实在不想面对自己黑历史被当众揭开的场景。
这下好了,天底下都知道他魏新棠竟写了这样一本书册。
面子和里子,在今日,全被宋远舟丢了个干干净净。
见魏枝侧过头,似乎默认了这一事后,宋远舟看了一眼赫连钺,发现陛下此时看着魏枝的眼神很是晦暗,情绪不明。
宋远舟心中松了一口气,陛下一定是生气了。
果然,这天底下的君王都一个脾性。
只要涉及到自己的生死,便是心腹重臣又如何,都免不了成为刀下之魂。
眼见陛下似乎开始生气后,宋远舟又接着掀开第二个盘子。
盘子一掀开的同时,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里面竟然是一块明黄色的布料。
众人还在猜测那东西究竟是何物的时候,赫连钺已经想到,这一世,他第一次让魏枝伺候过后,换下来的亵裤……
东西当时是魏枝负责的,丢了他也没发现。
没想到,竟然丢到了魏枝家中去。
一想到魏枝悄悄顺走他的亵裤回家,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极有可能会捧着……
饶是赫连钺,此刻也不由得有些羞耻,微微侧开了头。
魏枝,魏新棠,这人真是,不知羞。
赫连钺呼吸沉重,眼角憋红了些,偏偏他这副模样,在宋远舟眼中,更像是生气到极致的表现。
当即乘胜追击道:“陛下,这个东西,也是在魏枝家中找到的,私藏帝王之物,魏枝,你好大的野心。”
“魏枝魏大人,此物是从你房间内搜出来的,你可认?”
魏枝垂眼,情绪不明的点了点头。
“陛下,魏枝之罪,当以谋逆之罪论处。”宋远舟立即出声道,恨不能现在就当场捶死魏枝。
“陛下,您觉得,臣的罪名该如何定?”魏枝抬眼看向赫连钺。
赫连钺此刻只觉得,面前的这姓宋的老东西,今日着实有些碍眼了。
哪日寻个机会砍了算了。
一把年纪,竟然如此不知羞,公然将帝王私密之物搬上公堂。
赫连钺沉了沉眸,眼带杀意的扫了左相宋远舟一眼,而后道:
“魏枝,无罪。”
宋远舟神色有些错愕,出言惊问:“陛下?”
“魏枝所做的这两件事,任何一件拿出来,都是该抄斩九族的重罪。”
“私藏帝王之物,他许是在觊觎您的位置。”
“话本映射,野心更是没有丝毫遮掩,想让您死在他的手中。”
“一桩桩,一件件,足以判处他死刑。”
赫连钺只听了几耳朵,便不耐烦的怒斥道:
“那明黄之物,是孤亲自赐予他的。”
“至于那话本,宋相还是拿回去自己仔细读一遍,再拿到公堂之上来说话。”
“宋相一把年纪了,耳昏眼花是常事,孤便不同你计较此事,近来,便在家休息,保重身体。”
莫要出来丢人现眼。
说完之后,赫连钺又看了看陆夫人和魏大宝,凤眸微眯,语中杀意凛然。
“至于这二人,诬陷朝廷命官,先关着,稍后再做处罚。”
只要进了大牢,这二人的生死便算是彻底掌握在赫连钺手中了。
赫连钺要他们生,他们便能生,赫连钺要他们死,他们便只有死路一条。
一场闹剧,以这样的结局收尾。
那明黄的亵裤,众人离开后,便被留在了公堂上,没人管它。
最后还是混在人群中的魏十三偷摸着将东西顺走了,然后很贴心的摆回了魏枝最近睡的龙床之上。
回宫的一路上,魏枝同赫连钺沉默不语。
气氛略微有些尴尬。
直到回了寝殿,魏枝一眼就看到被提前一步回来的魏十三放置好的亵裤,还未来得及将东西掩藏好,转瞬便是
一个天旋地转,落入了帝王宽厚的怀抱中。
赫连钺憋了一路,这是打算秋后算账来了。
赫连钺揽着魏枝的腰,低头咬他的鼻尖,一字一句缓慢问道:“偷藏孤的亵裤?话本?”
“好大的胆子。”
赫连钺故意冷着脸,吓唬魏枝。
谁知道魏枝非但不怕他,反而顺着他的动作,反手勾住赫连钺的脖颈 ,目光直勾勾的看着赫连钺,慢悠悠的伸出半截舌尖,在唇上舔了舔。
他笑着道:“臣就是故意的,陛下想怎么办?”
“怎么办,自然是办了你。”赫连钺一把将魏枝抱起,几步上前,将人丢在了龙床上。
魏枝仰头,做好赫连钺覆上来的准备,谁知今日陛下却没有同他做那种事。
赫连钺传唤了宫人打水进来,自己挽起宽大的衣袖,用帕子浸湿水。
魏枝躺在床上,半倚着手臂,袖子滑落,露出一截漂亮有力的手腕出来。
“陛下在做什么?”魏枝语气沉沉的,有些不高兴。
赫连钺拧好帕子之后 ,拿着帕子坐到床边。
魏枝见他坐下,像只嗅着味的小狗滚着上了前,脑袋靠在赫连钺的大腿上。
“抬起脸来。”
魏枝乖乖抬脸看他。
从赫连钺这个角度看去,躺在他大腿上的人,看着着实乖巧,可魏枝本色,并不是如此乖巧安分的人。
黑色的睫毛浓密纤长,瞳孔的颜色同睫毛一样,是纯正的墨色,里面像是有光在晃荡似的,很漂亮。
躺在赫连钺大腿上,魏枝整个人的神态很放松,像是回到了舒适的地方,整个人变得有些懒散,危险的那股劲儿,全部收了起来。
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勾人的媚,艳气,却不浪荡。
他只在心上人面前,才会流露出此种情态。
赫连钺一手扶着魏枝的脸,一手拿着帕子,给他擦擦脸。
魏枝之前在看见那个陆夫人之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尾红了些。
陆夫人的存在,对魏枝的冲击应该很大,所以回来后,赫连钺没想同他做那种事。
只想用帕子,给他擦擦脸。
“在孤面前,可以不用笑。”
赫连钺手指拂过魏枝的眼睛,轻轻的摩挲着他的眼尾。
想哭可以大声哭出来,不用逼着自己一定要笑。
赫连钺话说得收敛,魏枝却听懂了他想表达出来的意思,唇角的弧度落下去,就这样靠在赫连钺的怀中,轻声道:
“我本以为,我这一生,经受如此多的苦难,是我的命,是我遇见陛下您该受的劫难。”
“可有一日,却发现,这一切的苦难,都是旁人强行施加在我身上的。”
“陛下,新棠好恨。”
“若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便罢了,可若是有人,蓄意篡改了一切呢?”
“若魏枝魏新棠,本来的人生,可以不用那般苦,而是爹娘健在,一生顺畅。”
可偏偏有人出现,改变了这一切。
魏枝说得认真,赫连钺也听得认真,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他的脊背。
这一模,才发现,魏枝的背脊很薄。
魏枝的模样,一直是那种标准的文人长相,身形看起来比武官不知单薄了多少。
文人体弱,手无缚鸡之力,但魏枝跟着赫连钺,从上一世到这一世,吃了不少苦头。
看着瘦,实则腕骨和漂亮的长腿都很有力道,尤其是在缠着赫连钺的时候。
身为男子,魏枝并不弱小,在男子中优越的身形和身高,身体薄而有力,身躯修长且坚韧,外貌虽有些艳色,却不女气,只会让人惊叹,这是一名长得足够惊艳世人的男子。
这样的人物,无论何时,都是人群中的一抹惊艳的风景。
他合该是天上月,高高的被别人追逐。
但有一日,这轮漂亮的月亮,被人用一个丑陋残缺的圆给从天上挤了下来。
自此掉入尘埃之中,被泥土染上混浊的颜色,曾经追逐它的世人不识明月,皆从上踩踏而过。
好在,一匹自由追逐明月的野狼瞧见了它,将它从泥坑中叼出来。
一点一点的,如舔干净自己身上肮脏的毛发那般,将明月舔干净,露出它原本的璀璨光亮。
但明月再也不是从前那般不染闲尘,它贪恋上了野狼怀中的温度,自愿留下来,全身的光亮,日后只为照亮野狼身前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