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孟常宁安慰自己时,却不想,兰妃轻蔑地冷笑一声。
“孟大姑娘真是好大的威风啊!”
“欺辱自己的亲妹妹,实乃家丑,若是传出去,大姑娘的刻薄恶毒之名,恐怕要传遍柴安了。”
给她扣了一个好大的帽子。
孟常宁没想到兰妃会为孟昭歌撑腰。
她错愕了一下,慌忙指着孟昭歌,口不择言道:“臣女没有,娘娘不要听她胡说!她一直都嫉妒臣女得爹娘宠爱,她是在污蔑臣女!”
“她是谁!”岂料,兰妃却怒喝一声:“她是本宫的儿媳,难道本宫不信她,要来信你?!”
“不是的娘娘……”
“本宫看就是!”
等两人吵完,孟昭歌便眼圈泛红,一副受伤的模样:“姐姐,你怎么能这样说我,真是让做妹妹的伤心啊。”
那小嘴微张,双目含泪的,怪叫人怜悯。
孟常宁觉得她在学自己,忍不住骂她:“你这贱人闭嘴!”
‘啪’一声,兰妃扬手给了孟常宁一巴掌。
“大胆,竟敢这般折辱荆王妃。”
孟常宁的脸被打偏了过去,吓得‘砰’一声跪在地上:“臣女…臣女一时冲动。”
“冲动?本宫看你是故意的。”兰妃觉得孟常宁不把她放在眼里。
孟昭歌再怎么样也是她的儿媳,岂容外人如此羞辱?
孟昭歌扯了帕子,垂泪道:“罢了,母妃,姐姐脾气不好,儿媳都习惯了。”
孟常宁死死咬着牙,恨不能杀了孟昭歌,却只能任由她卖惨。
而兰妃忽而意味深长地冷笑一声:“既然王妃替你求情,那就算了。我们再来说说别的事。”
孟常宁这才松了口气。
她就说兰妃没多看重孟昭歌的……
可这时,兰妃在她毫无防备之时,却骤然怒斥一声:“孟常宁,你大胆!”
“本宫的腿,被你按了一会儿,这会子竟剧痛无比!没想到你竟如此狠毒,报复心这样重!”她指着自己的腿,言之凿凿。
“说,你是不是故意的!谁指使你的?”
孟常宁简直瞠目结舌,立马辩驳道:“臣女没有,臣女方才都没有用力,娘娘明察,娘娘明察!”
“那你是说本宫冤枉你了?”
“臣女不敢!”
孟常宁额间渗出薄汗,她自是不信兰妃的腿怎么了,可她总不能扒开兰妃的衣裳看。
这个老女人,居然还留了后手。
多可怕的心机,她是做足了万全的准备啊!
孟昭歌围观着这两人斗法,平静止水的外表下已是按耐不住的窃喜。
打起来!快打起来!
只是,她表面上却是不可置信的模样,很是做作的后退一小步:“母妃,姐姐不是这样的人,儿媳相信姐姐不是故意的,求母妃给她一个机会。”
兰妃则怒道:“本宫看她就是蓄意报复。”
“臣女不敢!”孟常宁紧紧皱着眉,膝盖已经疼到她心颤。
而兰妃倾身,轻蔑地道:“你敢不敢的,本宫不知道。不过,本宫倒可以给你选择的机会。”
孟常宁一顿,惊恐地抬头。
只听得兰妃缓缓道:“被打二十大板,和出去捉虫子,你选一个吧。”
孟常宁神色僵住,嘴唇颤抖,脑中已乱成一团。
兰妃表面上给她选择的权力,实则是在逼她去外面捉虫子。
可外头人来人往,若她真的去了,被一帮宫女太监笑话,简直比死还难受。
孟常宁绝不可能去。
她坚定地道:“臣女不慎伤到娘娘,甘愿领二十大板!”
与其被那些下等人嘲笑,不如她直接被打重伤,然后顺势出宫。
孟昭歌默默挑眉。
兰妃有些惊讶,但很快直起身子,轻飘飘地吩咐:“既如此,来人将孟常宁拉出去,重打二十大板。”
像发落一个奴才般随意。
孟常宁被两个宫女拖了出去。
经过孟昭歌时,她的目光像利刃一般刺向孟昭歌。
可孟昭歌的眼睛却像平静的一弯湖水。
孟昭歌只觉得痛快。
从前孟常宁为刀俎,她为鱼肉。
多少次,孟常宁在爹娘面前可怜巴巴的诬赖她,叫她平白挨了好些打。
最过分的,是那年春节。
孟常宁趁她不注意,把鞭炮点燃,放进她的斗篷帽中。
幸而她的朋友注意到不对,一刀将斗篷系带砍断。
斗篷落地的瞬间,鞭炮炸了。
回家后,孟常宁竟然还窝在娘的怀中,反诬赖她今日放鞭炮不小心炸到了她。
大年三十的日子,爹娘把她关在柴房呆了一整夜。
孟昭歌听着外面孟常宁的惨叫声,嘴角噙笑,温顺地对兰妃道:“多谢母妃。”
“别光谢。”兰妃提点她:“本宫今日的手段,你若能学上半分,那些狐狸精也不敢在你头上撒野了。”
“母妃教导
的是,儿媳谨记。”
“走,随本宫出去瞧瞧。”
兰妃带孟昭歌往门口走去,二人居高临下地望着被按在地上打板子的孟常宁。
“啊——”
“好痛……”
“救命…救…”
孟常宁狼狈地趴在地上,叫的一声比一声惨,神情扭曲。
下人们心里是门清的,这孟大姑娘得罪了兰妃,不必手软。
板子一下下落在姑娘纤细的身躯上,像是要把她打断。
故而,孟常宁很快没了力气惨叫,凌乱的发丝粘在脸上,她气若游丝。
“走近看看去。”兰妃指使孟昭歌,想给她壮胆。
孟昭歌其实一点都不怕,但她装出很怕的样子,小声道:“这就不必了吧,儿媳觉得…太残忍了。”
“没用的东西!”
兰妃恨铁不成钢,怒道:“你若不过去,便和她一起挨打。”
“啊??儿媳这就去!”孟昭歌像只受惊的兔子。
迈步走出去的瞬间,便敛了敛眼底光芒,小步挪到了孟常宁面前。
孟常宁只看见了她的那双绣着鸢尾花的鞋。
她来做什么,来看她的惨状?
孟常宁费力地抬起头,一双浑浊的眸子死死瞪着孟昭歌。
虽是没说话,可她的眼神已经咒骂了孟昭歌一万句。
孟昭歌感觉得到,但并不生气,只微微弯腰,笑了笑:“姐姐,挨打疼吧?”
说着,便迎着孟常宁淬毒般的眼神,回忆道:“昔年你污蔑我偷你的东西,娘用竹条抽我时,我也很疼。”
“不过——”她弯了弯眼睛:“看到姐姐如今比我疼痛万分,我总算是舒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