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凡问出一个致命的问题：“你认识他的家人？”
王若涵点开通讯录的手指僵在空中：“不认识。”
王若涵本想联系江启的家人，可她在通讯录里找了一圈都不知道该找谁，后来尝试拨打了辅导员的电话查一下江启留下的家人联系方式，得到的结果是无。江启根本就没留下家人的联系方式。
细细想来，江启似乎鲜少提及家人。
除了死亡画面，舒婷的声音也在她的耳边不停地徘徊，让她无法忽视。她为什么要说这是因为江启？
往日不在意，所以不察觉。她从不相信这世界上有完美的人，如果有，那只能证明那人藏得深罢了。
她原本对江启的事情并不感兴趣，也无意打听别人的私事，可如今多了一个张小凡驱使她必须要查清楚江启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为了搞清楚事情真相，王若涵给梁远彬发了消息让他去打听打听。
江启还需要住院，王若涵找了一个自己想要喝汤的借口让张小凡回家给她煲汤。张小凡当然知道这是一个借口，心中虽有疑，但还是照做了。
在张小凡走后，王若涵去买了些生活用品，采购完后再次返回病房，江启还在睡。王若涵把东西摆放好后坐在病床旁，看着他那包扎得跟熊掌一样厚实的手掌下意识的一阵疼。
为了知道更多线索，王若涵把手套脱了下来掀开了被子小心翼翼地握上他另外一只手。
也就是那一瞬间，那双无力的美手不知从哪里注入力量把她的手用力完全收拢进手中。
王若涵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立即将手抽了出来，用力过大，手肘不小心撞上了床头柜的花瓶，床上那人睁开眼睛的瞬间花瓶从床头柜上摔落在地。
那一声突兀的碎裂声刺穿这一片诡异的气氛。
“还好吗？”江启扯着干得似乎能随时渗血的嗓子问。
“我没事。”被吓到的王若涵的手在颤抖。
“我先去个洗手间。”王若涵转身就往病房的洗手间跑，锁上门把手放在水龙头下冲洗。冷水从手上穿过，那紧张的情绪稍稍得到缓解。
她不知道这手洗了多久，从进去到出来，江启仍旧保持着那个姿势看着她。
“我没事。”王若涵解释道：“我洁癖。”
“对不起。”
“你也不是故意的，别往心里去。”要说对不起也是她该说对不起，是她先去碰他的手的。
王若涵坐了下来把手套戴上，问：“你感觉怎么样？”
“没什么感觉。”
王若涵真的挺佩服他的忍耐力的，医生说清醒以后痛觉也会特别清楚，所以醒来以后的这段时间是最疼的。
他的手伤成这样了，按理说应该很疼的，可他除了脸色苍白些表情上并未看出来什么。
“对了，这是你的手链，刚才医生给你处理伤口的时候给你取下来了。”王若涵把那串红豆手链放在他的被子上。
“你能帮我戴起来吗？”他艰难地抬起自己的右手。
“医生说你受伤了，这段时间最好暂时不要戴任何首饰。”
“没关系。”他略带固执。
“好吧。”王若涵把手链给他戴上。
如今王若涵一看到红豆就会想起黑子戴着面具的那张脸，眼不见心不烦，连看都没多看几眼就迅速把这红豆给戴起来。
“你出事以后我想联系你的家人，但是问了很多人都不清楚你家里的情况，所以就一直联系不上。”王若涵试探性地问：“你家人不在江北吗？”
他顿了顿：“不在。没关系，用不着让他们知道。”
“好吧。”王若涵知道什么时候该点到为止。
她起身拎起自己的包：“我给你请了护工，现在时间也晚了我得回家了，明天再来看你。”
“好，谢谢姐姐。”
往日江启露出这种乖巧的模样，王若涵都会特别想要去摸摸他的脑袋，夸他乖。可现在，王若涵看到他的脸，脑海中闪现的是那个在常安大桥上冷漠的脸。
那张不带任何温度的脸，比风雨要冷数千万倍。
信任这种看似无坚不摧的东西一旦生疑就会轰然崩塌。
……
离开医院后，王若涵并没立刻回家而是去了派出所，早已经下班的梁远彬为了这个偶像的家属自动加班等到现在。
“抱歉，来晚了。”王若涵在路边给他们打包了点吃的跟喝的。
“太客气了。”梁远彬笑得眼睛都不见了，双手接过：“我们也是刚忙完。”
舒婷被送进了医院，在她清醒后受到王若涵所托的梁远彬去找她问了一下话。
“说来也是奇怪，那舒婷清醒以后说什么都不再提江启，除此以外我们问什么她一概保持沉默。”梁远彬把吸管插入奶茶里：“但我觉得这江启一定跟这件事脱不了关系。”
他用的是“一定”，让原本就怀疑江启的王若涵心中陷入更大
的谜团。
“为什么会这么说？”
“在舒婷昏迷的这段时间我们先去海城大学问了一下舒婷身边的同学跟朋友。话说回来，舒婷这人可真是受欢迎，什么朋友都有，学弟学妹，师兄师姐都认识。
甚至老师饭堂的大叔什么的都是她的朋友。大家都说，舒婷性格开朗，又乐于助人，人又善良，会照顾人，还长得好看，所以大家都愿意跟她交朋友。”
舒婷受欢迎的这一点王若涵是知道的。海城大学里，舒婷受欢迎的程度不亚于江启这个人气王。
“我问了一圈，舒婷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还得从她失踪说起。”
王若涵皱眉：“失踪？”
“没错，据他们所说，舒婷曾经在半个月前消失了一个星期，而她失踪前是跟江启在一起的。
自从消失回来以后她整个人就变得有点神神叨叨的，人也变得不爱上学，经常跟别人厮混在一起，在自己的酒吧里经常组织各种聚会，能参加聚会的人条件限制得非常高。
海城大学的学生为了能参与上舒婷组织的聚会争破了头。”
一个瘾，君子组织的聚会，条件还要定得这么高，王若涵这个热心市民得要让余彭去查查聚会的内容是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