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要支教,你为什么不留在国内去贫困山区里支教,出发点都是一样的,教哪里的孩子不是教,非得跑到黑城去,国内的贫困孩子也同样需要你。归根结底,你不是因为伟大,你是想要逃避。”
二连击。
南凌在心中为王沐辰祈福。
“我最讨厌的就是逃兵,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必须要给我面对,解决。而不是一味的遇到点什么事情就逃避,下次你要是再谈一场恋爱失败的话你是不是得上天堂去啊?”
三连击。
南凌不知道王沐辰阵亡了没有,反正他是阵亡了。
“你要是孤儿你爱干嘛干嘛,但你现在有叔叔阿姨,我,还有你小凡哥在这里,你还给我搞这么一出将生命抛诸脑后,为了所谓的梦想跟理想要离开我们的戏码。
是,在很多人的眼中看来你这样的做法确实很伟大,但对家人来说你简直就是自私到愚昧!”
王沐辰笔直地站着,眼圈却慢慢的红了起来。
“我只给你两个选择,第一,待在国内支教,第二,老老实实给我待着。让你去支教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你好好想清楚了。”王若涵不想去看他此刻脸上的表情,起身抬脚往房间走。
身后的王沐辰大喊:“姐,你不能这样困着我!”
王若涵头也不回:“等你下辈子跟我身份互换,你再来劝我大方放你走!”
王若涵不管在别人的眼中看来她是如何的专政,如何的蛮不讲理,也不管以后王沐辰会怎么埋怨她,有些事情她必须要做,有些恶人她也必须要当。
她一天不知道黑子要做什么,不知道黑子会不会伤害她身边的人,她就必须时刻悬着那口气,提心吊胆的挡在他们的面前面对一切未知的危险。
而此刻的王若涵更多的是担心晚上发生的事情,她打开了门缝,透过门缝去找南凌的身影。
任何关系一旦出现信任危机,都会走到终点。
王若涵在赌。
……
晚上九点三十分,王若涵收到张小凡发来的消息。
张小凡:准备好了。
王若涵敲击键盘,回了一个“好。”
“南凌,我们要准备出发了。”王若涵出来环顾一周看不到南凌的身影:“南凌?”
“在这。”南凌从洗手间出来,脸上挂着水珠。
王若涵看了看,没说什么转身道:“我们准备出发了。”
雍和苑离花湖公园并不远,步行十五分钟左右就能到,两人没有选择交通工具而是选择步行。
夜晚的风很冷,冷风跟冰刀一样刮着脸吹过,稀薄的空气里冷冽的气息。
王若涵抽了抽鼻子,忽然一件大衣外套披在了她的肩膀上。
王若涵抬头看他,南凌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牛仔外套仰着头迎着风,他全力掩饰自己不怕冷,可王若涵了解他,他这辈子最怕的就是冷。
“别看我,我一点也不冷。”南凌昂首挺胸,像是一只斗志昂扬的公鸡。
王若涵笑了笑,拉拢了一下衣服将浑身冒冷的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这大衣外套上有她熟悉的香水味,是有她熟悉的温度。
曾几何时,王若涵也以为她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南凌的人。
两人比约定的时间还要早到花湖公园。
花湖公园晚上十点三十分闭园,因为发生白东升的那起案件,花湖公园的守备就严格了许多,人气更是因为那起命案直线跳水。
如今的花湖公园冷冷清清的,路灯有几个坏了没修,一闪一闪之间更显诡异。
这风冷飕飕地往身体里钻,王若涵冷得打激灵,看向身旁那个仍旧站得笔直的男人,低下头把嘴巴笔直都埋进了柔软的羊毛围巾里。
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到了九点四十五,距离约定好的时间还有十五分钟。
王若涵看着时间跟南凌晃悠着到了中心的那个湖上,湖水早已融化,潺潺流动的湖水下面是几条金鱼。
白东升那张在结冰湖面上的脸还如此清晰地刻在脑海中,当时的她只想洗清家人的冤屈找到凶手从未想过自己会泥足深陷在其中。
同一时间的余彭父母家中,张小凡跟余彭正趴在窗台上用望远镜观察着周围的一切:“现在什么情况?”
耳机传来胖子的报告:“老大,西门一切正常。”
姜可:“东门正常。”
苏芒:“北门正常。”
张小凡抿唇:“南门正常。”
姜可不耐烦:“都五十五分了,怎么人还没来?”
“再等等。”
时间越近他们越是紧张,可就当时间跳过十点钟花湖公园还是没出现目标。
这时候的张小凡跟余彭终于察觉了不对劲。
余彭收起望远镜,可惜地摇头:“看来罗傲发现了我们的行动。”
花湖公园里的王若涵的手机响了一声,上面的信息上只写着,森林里的鸟惊
了,发信人是张小凡。
“谁给你发的消息?”南凌吊儿郎当问。
“张小凡。”
南凌没继续追问什么消息,王若涵也没多做解释。
两人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南凌看了看时间:“涵姐,十点十五分了。”
“算了,或许我真的被南烟骗了,我们走吧。”王若涵这么说着脱下了自己的手套。
“你脱手套干什么?”南凌问。
“手太冷了,我搓搓。”王若涵往手呵着气搓着手,忽然“不小心”摔到在地。
“涵姐!”南凌急忙把人扶了起来。
就这时,王若涵趁机握上了他的手。
“你没事吧?”
“没事。”王若涵悄无声息地把手抽了出来放在胸膛上拍了拍。
“你真没事?看起来怎么脸色差了这么多?”
王若涵随意道:“都是冷的,我们赶紧回去吧,太冷了。”
“好吧。”南凌看了看她的神色,还是没追问下去。
四季酒店跟雍和苑不是一个方向,王若涵决定在公园外分开南凌没有跟往日一样坚持要送她回家。
两人背道而驰的那一刻,王若涵刚才还挂着笑意的那张脸上有一滴泪水从脸庞上划过,仿佛是一把利刃一般将他们之间坚韧的关系划开了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