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钟前。
戚宴站在路边,亲眼看到少女一脸迷醉地踮脚埋进年轻男人的脖颈间。
而颀长高挑的男人则宠溺地将少女环在胸前。
这个男人生了一张妖孽祸水样。
从他的角度,完全可以看到他们是怎样的亲密。
那一瞬间,戚宴耳边嗡嗡作响,周遭所有的嘈杂都被自动按下了暂停键。
一股从未有过的愤怒与恐慌从心尖升起。
她不是喜欢他吗?
为什么,要对别的男人这样亲近?
难道姜杳不知道,要是喜欢一个人就必须和别的男人保持距离吗?
无数个问题充斥在戚宴的脑中,最后戚宴说服自己,没人教过姜杳,所以她不知道……没关系,他会教她的。
他会教会她的。
喜欢一个人,就要专心喜欢一个人才行啊。
傅昀尘挑了挑眉。
少年的敌意太明显了。
他若有所思,“戚家小的?”
他不常在京市,也就最近才从帝都回来,对于京市豪门里的小辈他也不是各个都认识的。
姜杳感觉唇上一热。
她慢吞吞眨眼。
就看到少年修长的手指重重擦过她的唇。
像是在擦去某种印记。
姜杳抬眸,清晰地看到少年赤红的眸底翻涌的妒意与委屈。
她微微勾了勾唇,看来,戚宴对她也不是无动于衷。
“住手。”
顾云琛声音冷寒,他擒住戚宴的手腕,面无表情道,“在我面前,欺负我家小朋友,活腻了?”
戚宴委屈巴巴地垂下长睫,“姜杳,你就这样对我。”
姜杳慢吞吞眨了眨浅眸,她轻软道,“三舅舅,他没有欺负我,你放开他好不好?”
少女娇软的,隐约含着撒娇的语调让戚宴和傅昀尘神情都微微一滞。
很奇怪。
她在他面前从不这样。两人不约而同想。
嫉妒。
嫉妒顾云琛。
傅昀尘若有所思地打量戚宴,直白地问,“你喜欢她?”
闻言,姜杳和顾云琛齐齐抬眸望向戚宴。
少年蓦地怔住。
戚宴生了一双与傅昀尘相似的桃花眼,只不过傅昀尘妖孽惑人,而少年却恣意张扬。
他顿了顿,声音怪异道,“怎么可能?”
他怎么可能会喜欢姜杳?!
“是么。”傅昀尘饶有兴味地轻笑,喉结上下滚动,声音磁性优雅,“小朋友,可不能早恋啊。”
顾云琛深以为然,“杳杳是不该早恋。”
姜·早恋惯犯·杳:“……”
戚宴垂下乌浓的长睫,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姜杳,还不进去吗?”
少女慢吞吞眨了眨浅眸,“你不高兴。”
被戳中心思的戚宴顿时炸了毛。
“你才不高兴。”
他才没有不高兴!
姜杳勾了勾唇,声音轻软,“戚宴,那你等等我呀。”
少年耳尖轻动,脚步不着痕迹放慢了些。
傅昀尘眯了眯眼,眸底笑意如雾逸散,他忽略心尖异样的不舒服,勾唇散漫道,“走了,帝都那边最近闹的动静很大。”
顾云琛收回视线,神情也变得严肃,“嗯?”
“谢家那位太子爷估摸着活不久了。”傅昀尘顿了顿,似笑非笑说,“自从他那位心上人死后,他身体就迅速衰败,即便是古医药协会那几位出动也无济于事。”
顾云琛缓缓摩挲虎口,若有所思,“帝都鱼龙混杂,本就动荡得厉害。”
傅昀尘嗤笑,“你是不知,为了那么一个女人,帝都那几个豪门差点把天翻了过去。”
“所以你回京市是为了避风头?”顾云琛道。
“不止。”傅昀尘垂眸,“那老不死的要不中用了。”
男人眼底闪烁着危险的寒光,“总得和那几个酒囊饭袋争上一争。”
顾云琛低笑,“顾家自然也要分一杯羹。”
……
一班教室里,姜杳若有所思地盯着后排垃圾桶。
“怎么了?”戚宴问。
她淡淡挑了挑眉梢,“我的书被人扔了。”
戚宴眸子一冷。
一班这群二代们是什么货色,戚宴比谁都清楚。
垃圾桶里早餐残羹混着不知名的腥臭液体,叫人连看一眼的欲望都没有。
仿佛多看一眼,眼睛就会被恶臭味熏到。
戚宴刚要发作,就被少女摁住,“?”
“我自己来。”姜杳慢吞吞笑了声,下一秒她唇角的笑意渐渐收敛,“你们是真不知道……我最讨厌别人碰我东西呢。”
“谁干的。”
姜杳凉凉地扫了眼这群天真无知的二代。
无
人应答。
教室气氛诡异安静。
他们听到少女蓦地轻笑一声,不带丝毫温度。
姜杳揪住上次那个被她开瓢的绿头发男,轻飘飘问,“还不说么?”
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在紫荆,仗着家世,杨峥都是被捧着的那个,哪里被姜杳这样对待过?
他冷笑,“乡巴佬,就算侥幸被姜家收养又怎么样?我劝你最好哪里来的滚回哪里去,紫荆可不是你这种下等人能够到的地儿!”
“是么?”姜杳微笑,“真希望一会后你还能坚持你的观点。”
“啪!”
姜杳笑吟吟地将杨峥的脑袋摁进垃圾桶里。
垃圾桶里酸臭的液体一股脑窜入杨峥的嘴里,鼻腔,甚至还有黏稠的呕吐物!
“呕——”
“呕!”
杨峥脸色憋得通红,“你!你敢!”
“嗯?”少女慢条斯理地弯了弯唇,天真无害的眉眼含着深浓的冷意,“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众人怔怔地望着眼前这个娇矜的少女。
连呼吸都不敢。
生怕下一个就是自己。
“啊啊啊——我要杀了你!”
“砰!”
戚宴抬脚踹了杨峥一脚,“就凭你?老实点。”
眼见杨峥就要昏死过去,终于有心理承受能力差的女生站出来,颤颤巍巍道,“我……我知道是谁做的。”
姜杳歪了歪脑袋,语气称得上温柔,“嗯?”
女生腿肚子一抖。
“是,是徐燕……她,她今天早上把你的书扔到垃圾桶里,然后倒了很多垃圾进去……之后还不许我们说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