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楼缓了口气，双眼紧闭，揉着自己的眉心，“诊断结果是什么？”

“初步诊断结果是精神分裂，但是这个结果后面打了个问号。”明诚顿了一下：

“现场没有营救痕迹，是夏目和人自己跑的。”

听到这句话，明楼睁开眼睛，低头看了一眼手表，“我们的人还在医院里吗？”

“还在。”

“让我们的人把那些医生放了，夏目贤人需要知道这件事。”

“明白。”明诚点点头，“我们要不要派人去找夏目和人？”

“不用，让夏目贤人去找。”明楼低着头道：“夏目和人可以为我们争取时间，我想他心里也明白这一点。”

“但是……”明诚眼中闪过一丝犹豫，“现在回想起来，我昨晚去别墅找他的时候，他的样子看起来有些不太对。”

“虽然他有时候看起来确实不太正常，但他到目前为止没掉过链子，我们就相信他吧。”明楼抬起头，“山本上治那边怎么样了？”

“己经交代好了。”

……

出了同仁医院后，龙言便脱下白大褂，露出里面的深色风衣。

他将别在裤腰带上的帽子拿出、戴在头上，将帽沿往下压。

现在己经快到下班时间，还有些公司的员工提前下班，龙言走在人群中，倒是不太引人注目。

只是他走的方向……

‘你要去哪里？’龙言越往前走夏目和人越觉得不对，忍不住开口道：

‘咖啡厅在左边那条街。’

“不去咖啡厅。”龙言双手插在衣兜里，行走速度逐渐加快：

“我们回家。”

‘啊？回家？？？为什么？’

“因为你想去咖啡厅。”

夏目和人：‘……’

“夏目贤人了解你，想要找你简首易如反掌。”龙言头低下，小声道：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不去找周卫国吗？’

“你是想给夏目贤人省点事吗？”

‘好吧。’夏目和人耸了耸肩：

‘走路太慢了，要不要坐电车？’

“电车可不能抄近路。”龙言笑了笑，身体突然一转，走进一个小胡同。

夏目和人也不知道龙言究竟拐了几道弯，总之等龙言再次走到大路、视野变得开阔的时候，夏目和人一眼就看到了一栋别墅。

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别墅的后门。

后门虽然也有勤务兵，但相较于前门，守卫要松不少。

这里，只有西个人。

龙言深呼吸几次，揉了揉自己的胳膊和大腿，眼睛闪过金色。

从这里跑到他的卧室，十秒钟应该够了。

“刷——”

时间流速放慢，龙言抬脚发力向前冲，他翻过围墙，穿过花园，从别墅的侧门进入，一鼓作气跑到二楼，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将房间反锁。

整个过程，刚好十秒钟。

“呼……”房间内，龙言平躺在床上，长长的舒了口气。

‘还是我机智，在医院的时候让你省着点用，否则你现在就晕了。’

“嗯，多亏了你。”龙言双手枕在脑后，闭上眼睛，“现在，咱们好好聊聊。”

‘昨天晚上明诚跟我说我哥哥怀疑我，他让我想办法被我哥哥抓住，然后想办法撇清关系。’

夏目和人停顿了一下，‘当然也不是完全撇清关系，明诚的意思是要让我置身事外。’

“然后呢？”

‘我本来想去华懋饭店的酒吧喝杯酒壮壮胆，但我没想到，我哥哥就在那里，然后我就被抓上去了。’

‘我跟我哥哥说我是昨天早上九点半从苏州回的上海，目的是帮周卫国，但我没帮到他，反而被他打了一枪。’

‘我还跟我哥哥说我看到鬼了。’

夏目和人说完这句话后就没有了下文。

安静了十几秒，龙言忍不住了，“就这些？”

‘就这些……啊不对，还有，我哥哥骗我周卫国和他的人己经死了。’

龙言：“……”

这次轮到龙言沉默了。

他和夏目和人的口供完全没对上。

他好像知道负责治疗他的医生是哪个科的了。

十有八九是精神科。

‘你怎么了？’夏目和人的声音传来，‘有哪里不对吗？’

“哪里都不对。”龙言双手捂脸：

“我跟他说工厂临时有事，我是昨天晚上回的上海，我昨晚没有和周卫国在一起。”

夏目和人：‘……’

‘完了。’夏目和人的声音里莫名透着一股沧桑，‘我哥哥现在是不是觉得我脑子有病？’

“嗯。”

‘怎么办？’

龙言没有回应夏目和人。

如果他没有猜错，现在知道他脑子有病的大概只有夏目贤人和那些医生。

毕竟是精神病，和普通的刀伤枪伤不一样。

现在这个年代，大部分人都不会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家里有个疯子。

一切还来得及。

解决问题的办法只有一个——

杀了夏目贤人。

……

同一时间，华懋饭店7.1房间。

“叮铃铃——”

电话铃声响起的那一刻，夏目贤人就己经把听筒拿起，放在了耳边。

“将军，不好了！”电话另一头，是黑川智的声音，“和人君……和人君他……”

“和人君跑了！！！”